符袁朗瞟了許暮一一眼,“那麼看着我幹嘛?”
許暮一心裡頭有種怪怪的感覺,這種怪怪的感覺讓她不想理會符袁朗。
許暮一站了起來,“我去把垃圾扔了。”
說着,許暮一低着頭,拿着打包的一次性碗筷就走出了病房。
符袁朗沒有再說話,而是默默垂眸看了一眼病牀邊上的垃圾簍……
許暮一將垃圾扔到外面的大垃圾桶裡,然後重重地嘆了口氣,有些頹敗地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
她的餘光瞥見了販賣機,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讓她充滿回憶的苦咖啡。
許暮一立馬起身,走過去,從身上拿出零錢往販賣機裡一塞,然後按了號碼。
咕咚,一杯苦咖啡滾了出來。
許暮一彎腰從機器下方取出了那杯苦咖啡,然後看到販賣機邊上的飲水機剛好有熱水,於是趕緊打開包裝,衝了這杯速溶咖啡。
許暮一嗅了嗅,熟悉的氣味竄入鼻間,記憶就像開閘後的水一樣,傾瀉而出。
許暮一捧着熱乎的苦咖啡走回剛纔的長椅上坐下,當年那個小哥哥的樣子,她竟然是想着想着就變成了符袁朗的樣子了。
她覺得,那個小哥哥的眼角眉梢都和符袁朗有些神似呢。
許暮一不禁莞爾一笑,她到底怎麼了,從什麼時候起,她滿腦子都是符袁朗了,就連記憶中的小哥哥,她都能想成是符袁朗。
要知道,這個小哥哥,可是她當寶一樣小心翼翼埋在心底的記憶,是那麼的純淨無暇。
喝完了咖啡,回憶完了過往,許暮一將空杯子扔進了垃圾桶,不管她想的再多,她還是要回去,繼續面對。
走到病房門口,許暮一的腳步還滯留了一下,她輕輕抿了一下脣,然後擡手擰開了門把手,走了進去。
而這時,符袁朗竟然是睡着了,因爲背上有傷,所以符袁朗是側着睡的。
許暮一走到病牀邊坐下,然後看着熟睡的符袁朗,符袁朗眼底隱約可見的烏青,讓許暮一有些心疼。
許暮一隻想到“心疼"這樣一個詞來形容此時的心情,符袁朗的"功成名就"並不是說,輕而易舉得來的,而是符袁朗通過他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得到的。
外人只看到符袁朗那讓人羨慕的身份地位,可是有多少人知道在這背後,符袁朗付出了多少努力。
要知道,符袁朗雖然有個開公司的爸爸,可是那個爸爸有跟沒有是一樣的,所以,在非凡工作的符袁朗,是真的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上去的。
那些因爲有個開公司的老爸所以就能直接一去就是什麼總的二代,不是說他們就沒有真本事,只是,他們少了符袁朗的這一趟“彎路",可以直接靠着家裡大展拳腳。
許暮一竟是能想到符袁朗這一路走來的艱辛,能感受到符袁朗這榮耀的背後藏着的心酸。如果她不知道,符袁朗的身份的,或許還不能想這麼多。
可是自從知道,原本錦陽真正的小薛總應該是符袁朗,可符袁朗卻成了非凡的總裁,這其中的糾葛,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的。
更何況造成這一切的肇事者,還有她媽媽舒萍的份。
許暮一本就因舒萍的事,而對符袁朗有愧疚,雖然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可是她是舒萍的女兒,她甘願替舒萍承擔。
現在又知道了符袁朗的真實身份,許暮一的心底滋生出的同情,讓她忘了,她也是該同情的那個。
而且,至少符袁朗身邊還有那麼多真心相交的好朋友擔心着他,有那個好嶽叔叔幫着他。
許暮一回想自己,好像除了舒萍還心疼她,她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許暮一什麼事都喜歡放在心裡,什麼話都放在心裡,望着符袁朗,她想了好多好多,想的特別的入神。
就連符袁朗醒來了都不知道,符袁朗醒來也沒有出聲,而是凝視着在看着他發呆的許暮一,直到許暮一發現他醒了。
許暮一與符袁朗的視線對上的那一剎那,她的心像是被注入了一股電流,可是她不知道,這股電流代表什麼。
許暮一略有尷尬地眨了眨眼睛,以緩解她的不自在,“你,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也不吭聲?"
“剛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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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睡着了,怎麼不多睡會兒?"
“倒是想多睡會兒,可是被一道炙-熱的目光給燙醒了。"
“……"許暮一被符袁朗這麼一說,更是不自在了,手足無措地說道:“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餓不餓,我削個蘋果給你吃?"
看着許暮一慌亂的樣子,符袁朗搖了搖頭,“我想解小手。"
許暮一一愣,好在病房裡有衛生間,不用出去和人共用,不然的話,她不還要進男衛生間了?
符袁朗行動到還方便,所以起來也不用許暮一攙扶,就是需要許暮一幫忙拿着藥瓶子。
許暮一連忙踮起腳,拿下勾在支架上的藥瓶,然後舉着手臂,保證藥液在往下流。
符袁朗下了牀,許暮一就跟着他去了洗手間。
然而到了洗手間,符袁朗站在馬桶邊上不動了,“許暮一,幫我脫褲子。"
“你不還有隻手好着麼?"許暮一還在腦子裡模擬了一下一隻手脫褲子的過程,雖然有些不方便,但也不是脫不到好麼?
“一隻手哪有兩隻手來的方便?把藥瓶子給我拿着,你幫我脫褲子,快啊,難道你想讓我這麼大人了還尿褲子嗎?"
符袁朗簡直就是在趕鴨子上架,許暮一心不甘情不願地將手裡的藥瓶子交給了符袁朗,然後過去一把就將符袁朗的褲子給扒了。
因爲穿的是病號服,褲子是鬆緊帶的,所以一扒就下來了。
許暮一是閉着眼睛脫掉,脫完之後,睜眼看向符袁朗,“把藥瓶子給我,你快解決吧!"
符袁朗倒是想讓許暮一幫着她扶着小弟方便的,不然很容易尿到馬桶外或者弄到褲子上的,但是,他想了想,還是算了。
因爲,不用想,如果讓許暮一的小手幫忙扶着,只怕是這小便的方向就要改變了,到時候的畫面才叫尷尬。
符袁朗將藥瓶子又遞還給許暮一,許暮一接過藥瓶子之後,就背過了身去,不一會兒,就聽到嘩啦啦的聲音。
直到聲音停止,符袁朗又說道,“做事要有始有終,有脫有穿。"
許暮一真覺得她的臉皮現在是有夠厚的了,這要是換做以前,她鐵定都要嚇哭了。
許暮一轉過身,又將藥瓶子遞給了符袁朗,然後湊過去幫符袁朗把褲子又給提了上來。
搞好了之後,許暮一再度接過符袁朗手裡的藥瓶子,正要出去,符袁朗喊道:“方便完不洗手嗎?"
許暮一腳步一停,頭一回覺得這符袁朗的名堂怎麼這麼多。
好吧,雖然方便完是得洗手來着。
許暮一幫符袁朗把那隻沒扎針的手洗臉下,然後又交換着把自己的手也洗臉洗,完了之後,這才和符袁朗一起走回了牀邊。
符袁朗躺到了牀上,許暮一踮起腳尖,將藥瓶子又給掛到了支架上。
就在許暮一覺的可以歇一會兒了的時候,符袁朗又說道:“我想吃蘋果。"
許暮一乖乖地去削了個蘋果遞給符袁朗,吃完蘋果,符袁朗又說:“想喝水了。"
許暮一隻好去倒了杯水來給符袁朗喝,喝完之後,符袁朗想了想,“肚子好像餓了。"
“……"
許暮一怎麼感覺符袁朗是在故意整她,可是一想到符袁朗是爲救她而受的傷,她就氣不起來了。
“那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你猜。"
“……"許暮一可以肯定了,符袁朗就是在整她,這符袁朗既然餓了,還有功夫在這讓她來猜他想吃什麼,這不是在整她是什麼?
“猜不猜?"符袁朗又反問一聲。
許暮一努努嘴,“猜。"
符袁朗開口讓猜,許暮一敢不猜麼,於是許暮一就開始了她那漫長的猜吃旅途,她把能想到的都說了個遍,都沒能猜到,簡直要吐血了。
“符袁朗,你到底想吃什麼,求你直說了行不行?"
符袁朗看到許暮一一副要抓狂的樣子,嘴角一翹,”求的很沒誠意。"
許暮一看着符袁朗那張得意的臉,都有種想要將這張俊臉給揍成豬頭的衝動,“拜託,現在是你餓了啊,我都猜了這麼久,你真的是餓了嗎?"
符袁朗聽了之後,立馬點了點頭,“真的餓了,本來沒這麼餓,但是沒想到你這麼笨,猜這麼久,現在餓的不行了。"
“那既然這樣你就快點告訴我,你到底想吃什麼,我現在就去給你買來,好填飽你的肚子呀。"
許暮一也是服了符袁朗,到底在瞎折騰什麼。
符袁朗笑了笑,像是打算公佈答案了,他用那隻沒扎針的手拍了拍牀邊,“你走這邊來,我告訴你。"
“爲什麼要走那邊去?"
“那你想知道嗎?"
許暮一還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好吃的,讓符袁朗折騰她這麼久,於是,也沒再多想,就聽話地走到了牀那邊。
許暮一剛走到牀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符袁朗勾脣一笑,然後擡起手臂一把將許暮一拉倒了。
許暮一沒防備,就這樣被符袁朗給拉倒,撲在了符袁朗的身上,好在符袁朗是坐着的,所以即便許暮一撲到了符袁朗的身上,也不會壓到符袁朗背上的傷。
許暮一驚慌地看着符袁朗揚着一抹壞壞的笑容,然後聽到符袁朗告訴了她答案:“我想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