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躲在房間裡“談心”。
柏子贏一臉嚴肅:“你和你媽媽的家裡,還有誰……咳,我的意思,有沒有叔叔之類的男人。
妮妮左一眼右一眼白楞對面的壞蛋:“有!”
柏子贏倒抽一口冷氣:“長得什麼樣?”
妮妮撇嘴:“比你長得好看!”
垂下眼簾,柏子贏心口一鈍一鈍的疼:“是個身高和我差不多,笑起來眼睛很好看,眉心有顆小紅痣的男人嗎?”
妮妮鼓着腮:“對!沒錯!”壞人,打我媽媽還把我抓來!
修長的手指慢慢收攏成拳,柏子贏只覺一股悲涼之氣漸漸襲遍全身。果然是和他在一起。
“那位叔叔在呢?和你們一起回來的嗎?”柏子贏問。
“對!是一起回來的!但是我不會告訴你叔叔在哪!打死也不說!”小丫頭憑着與生俱來的敏感,覺得這樣回答一定能氣到柏子贏。
點點頭,柏子贏心好痛:“好吧,不難爲你,那麼,告訴爸爸,你大名叫什麼,這總可以吧。”敢說姓路……杜萌萌,別怪我無情。
攥着小拳頭,妮妮回:“我叫杜過!哼!”
嗯。杜過。柏子贏稍感欣慰。還好,沒讓我女兒隨了他的姓,只是這名字……
摸摸女兒的小腦袋,柏子贏苦笑:“這個名字太難聽了,爸爸給你換個,叫什麼好呢……”沉思片刻,擡眸,眼圈微紅:“柏予吧,給予,賜予。”杜萌萌,此生我唯一可以感激你的,便是這個孩子。所以,從此各路,兩不相欠。
聞聽自己改了名姓,小丫頭不幹了,扯着喉嚨喊:“啊……我不要叫百魚,我叫杜過!媽媽……”
柏子贏耐心十足:“我是你爸爸,你必須跟我姓柏。”
小丫頭哭的的更大聲:“我爸爸死啦!我沒有爸爸!”
新任奶爸面無表情地抱起小娃娃:“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接受還是牴觸,我就是你親生父親……試着接受吧。”
小丫頭哭的,大鼻涕過河了:“姓百的我不要你給我洗澡!哇……臭流氓……”
搶走女兒,女兒媽怎能善罷甘休。所以柏子贏差人把杜萌萌關了起來,且放下話,想見女兒可以,好好表現吧,指日可待。於是乎,杜萌萌又被囚禁起來。
還是那棟房子,依山伴海,環境清幽。
站在落地窗前,杜萌萌淚如雨下。五年前,她曾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整整三個月,受盡折磨……
“柏子贏!我再說一遍,我們是被陷害的,我和尋歡……”
“是陷害的不假,可我親眼看見你和他在牀上也沒錯,”咬牙,某人雙目赤紅:“杜萌萌,你還要不要臉?還有沒有點廉恥心!”
“是童依寧在酒裡下了藥,不然……”
“我說過很多次,不許你單獨見尋歡,爲什麼不聽?沒把我放在眼裡還是……你喜歡的根本就是尋歡!”
“你懷疑我?懷疑你最好的朋友,柏子贏,是我齷齪還是你狹隘!我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尋歡他……”
“不許再提他!你們你們,”某人暴跳如雷:“你們對得起我嗎?一個是我未婚妻一個是我從小一同長大的兄弟,結果呢……不止一次吧,揹着我一起去影院一起去爬山一起喝酒一起跳舞,當我不存在嗎?杜萌萌,是我太傻還是你太賤?你告訴我!”
杜萌萌只覺百口莫辯,情急中胡亂開口:“是,我們是一起出去玩了幾次,那又怎樣,你不也經常單獨去見童依寧……”
“所以你報復我,勾引我最好的朋友。”雙手掐着杜萌萌脖子,那一刻,柏子贏真的很想掐死她。
“沒有,我沒有勾引他,是……”
“是他勾引你?對麼?”脖子上的手稍稍鬆開些。
腦子倏地一空,杜萌萌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面部已然扭曲的柏子贏:“不是……”
“那就是狼狽爲奸一拍即合了?”某人復又收緊手。
那一刻,杜萌萌真的是絕望了。
罷了罷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既以認定她與尋歡的間情,再怎樣解釋怕是也聽不進一星半點。眼見爲實,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任憑她說破嘴也無濟於事。也就是從那日起,杜萌萌再也沒爲那件事做一丁點解釋。
然後呢?是不是不解釋不多說就會放過她?
不是的。大概是愛的太深,所以即便認定她不潔,柏子贏也不肯放她走。於是從那日起,相愛相殺。
“脫光。”那段日子,每每深夜歸來,柏子贏必定先說這句話。
“可以嗎?你?”杜萌萌嘲笑:“不行就算了,白忙活。”
他有潔癖,從看見她和尋歡在牀上,面對她,竟是不舉。多好笑,即便這樣他仍命令她侍寢。
是的,杜萌萌把這稱之爲侍寢。因爲那段時間,他身邊的女人不計其數。他周旋在無數女人當中,甚至帶人回來過夜。於是那許許多多的夜晚,她經常坐在地上聽着隔壁不堪入耳的聲音,聽到麻木。
“行與不行又能怎樣,”他笑,好看的眉眼邪惡陰狠:“反正你喜歡在男人面前脫光嗎?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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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笑,揹着手來回走着,歪頭:“可是人家能滿足我呀,你呢?嘖嘖。”
他被激怒,一步步踱到她面前,狠狠捏着她的臉:“和他做很爽是麼?忘不了是麼?可惜,他走了,招呼都沒打,一聲不響的溜走。那麼是不是可以這樣想,你與其衆多女人一樣,不過是個玩膩了的玩偶,所以他連看都不來看你一眼,嘖嘖,多可悲。”
“總比你強,明明不行還霸着人不放!”
那段時間,他們像極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極盡所能不遺餘力的相互詆譭相互攻擊。他說盡了世間最傷人的話,做盡了情兒不該做的事。相互折磨精疲力竭卻不肯放她離開。
他恨透了她,也愛慘了她。這些杜萌萌都知道,很多次話到嘴邊想好好和他談,然,每每剛要開口,柏子贏已經是一副嫌惡厭煩的模樣。
她累極,更是受夠了被他這般摧殘,於是在一個深夜,趁他睡熟時,偷偷跑掉。
說來,能成功逃掉多虧路貝貝幫忙,要不是她收買了柏子贏的一個保鏢裡應外合,當時的情況,還真是插翅難飛。
胡亂想了一通往事,杜萌萌抹掉臉上的淚水,而後給柏子贏發了條短信,大概意思是,我想通了,妮妮給你,但是每週必須讓我們母女見一面。可惜,柏子贏理都不理她。
“姓柏的,你到底什麼時候讓我見媽媽。”妮妮氣鼓鼓的瞪着柏子贏。
放下手裡的文件,柏子贏皺眉:“叫爸爸,不然這輩子都別想見你媽。”
“不可能!”小丫頭脾氣很倔,瞪着大眼睛吼:“我是不會認賊作父的!”
“那算了,不勉強,去吧,找阿姨玩兒。”這幾天上班都帶着小丫頭,吵人又磨人,但他一點不嫌煩,甚至很樂意讓女兒磨着自己。只是這幾天堆了很多公事,要花些時間處理,不然怎會把寶貝兒教給秘書助理哄。
阿姨?小丫頭愣了愣:“哪一個?昨天的還是前天的?還是天天來這裡的狐狸精?”如果是昨天和前天的還成,天天來的那個就算了。討厭她!
柏子贏腦仁疼:“誰教你這麼說話的?又是你媽媽?”媽的,杜萌萌也不知是怎麼帶孩子的!
“不是媽媽,是電視!”小丫頭仰着臉,不服氣:“那你說,姓蘇的是不是狐狸精?”
柏子贏要愁死了:“叫阿姨,狐狸精狐狸精,你懂得什麼意思嗎?”蘇瑜現在是公司的公關部部長,偶爾會上來彙報下工作。當然了,私下也經常“彙報”,即便這樣也算不上狐狸精啊。
撇了眼柏子贏,妮妮說:“別以爲我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她親你,不就是狐狸精嘍。”昨天在裡間休息室午睡,尿急起來時,正好撞見姓蘇的女人親粑粑,哼哼,不知羞!
額……柏子贏扶額。忘了這事了。
“妮妮乖,蘇阿姨是爸爸……”
“我不管,反正我不喜歡她,你別想讓她給我做後媽!”小丫頭最愛狗血連續劇,電視裡有這種橋段。
“嗯,不做後媽,放心。”這點柏子贏絕對敢保證,不然這麼些年,早就娶蘇瑜過門了。
“那我媽媽呢,你會不會和她在一起?”小丫頭自打知道柏子贏是她親爹後,這個想法一直盤旋在腦袋裡。有爹有孃的的孩子啊,再也不會被小朋友笑了!
停下手裡的工作,柏子贏愣了一瞬,而後把妮妮抱起來放在腿上,聲柔的:“你想我和媽媽在一起是嗎?”不光孩子想吧,是不是自己也很希望這樣,雖然有些難,可這五年來,日夜想念的不是她還有誰。
聽柏子贏這麼問,妮妮犯愁了,抓了抓腦袋說:“想是想,可是媽媽好像很討厭你誒,怎麼辦?”到底是小孩,三言兩語便交了心,眨巴下大眼睛,貼心小棉襖的模樣:“爸爸,不然你去求媽媽好了,她要是不同意,我幫你。”小丫頭晃着腦袋得意的不得了:“我媽媽最是愛我了,我幫忙她一定……”
剩下的話沒聽見,因爲柏子贏已被那一聲爸爸喜的熱淚盈眶:“妮妮,剛剛叫我什麼?”
“啊?”小丫頭不知不覺的喊了聲爹,自己都沒察覺,一頭霧水的看着柏子 贏。
“再叫一聲,爸爸。”某人已經喜極而泣了。
哎呀呀,怎麼這麼快就投降了!妮妮好苦惱,使勁搖頭:“不叫了!除非你把我媽媽找回來!”小丫頭還不知道她媽媽被眼前這爹關起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