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爵是穆家未來的女婿,只要他還想和穆家聯姻,就不會做任何惹怒穆旭臣的事。秦吾這樣認爲,但是對他綁架秦深引誘自己到這裡來的行爲又百般不解。難道是想利用他們母子威脅穆旭臣什麼?
秦吾撇開顧西爵說要傷害秦深的話,打算和他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她把剛纔咬牙切齒的態度放下來,“顧先生,你究竟想從我們母子身上得到什麼?”
以顧西爵的身份,錢對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他應該有其他的企圖。
“秦吾,你別太自以爲是!你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地方,連女人起碼的忠貞你都沒有!”顧西爵望着面前漲紅的小臉,她那句“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又準確無誤地踩在顧西爵的雷區上。
她竟敢爲了別人的私生子和他槓上,當真以爲他不敢給她點顏色瞧瞧麼?
顧西爵想着,右臂高高擡起,右手在半空中敲了一下響指。二樓上,腳步聲再次響起。秦吾本能地看向樓梯口,只見一個壯漢從樓上走下來,他肩膀上扛着一個孩子,孩子圓滾滾的身體全堆在他肩上。
“小深!”秦吾喊出聲,“小深,你別怕,媽咪在這裡……你不要怕……”秦吾的目光全落在壯漢的肩膀上,她盯着自己的兒子安撫他。她被綁在椅子上的身體往上擡了許多次,可是雙腳被綁住了,擡起又落下去,她根本起不來。
壯漢扛着秦深,走下樓梯,走到顧西爵身邊。壯漢肩膀上的小孩,沒有半點動靜,他對秦吾的喊聲沒有半點回應。
“小深?”秦吾察覺到不對勁,她又喊了一聲,秦深依然沒反應。
顧西爵伸手,將壯漢肩膀上的孩子一手揪下來。他的手揪在秦深後背的衣領上,像提小雞一樣將秦深提到秦吾面前。
秦吾看見兒子兩隻眼睛閉着,原來紅潤的胖臉此刻變得蒼白,兒子對她的叫喊沒有反應,她怒視顧西爵,“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你別急,我還沒做什麼!”顧西爵手一鬆,剛纔還被他提着的秦深,因爲失去控制力,小身體落到地板上,他的頭撞在地上,響聲激在秦吾心頭,疼地她亂了陣腳。
她的雙手不斷用力,她想掙脫繩子去抱兒子。她的眼睛盯着地上的兒子,全身上下的力氣全用在雙手上,即使繩子摳進手腕的肉裡,她也感覺不到疼痛,她只知道兒子臉色不好,迷藥恐怕會對他的肝臟造成負擔,讓他舊病復發!
秦吾越急,她掙脫的力氣用的越大,顧西爵向報復她的心理就能得到越大的滿足。他看着椅子上的女人,束在身體後面的兩條手臂不停的搖晃,一雙眼睛盯着地上的孩子,急的快要哭出來。
“兒子和情人,你選一個。”顧西爵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聲音冷到極點,如果可以這兩者他都會選擇毀滅,連選擇的機會都不會留給她。
一個野男人,一個野種,任何哪一個都沒有存在的價值!
秦深的小胖身體摔在地上,他的臉緊緊地壓在地板上。同一時間,秦吾整個人幾乎是撲過來,連帶着後背上的凳子滾到地上。秦吾完全不顧身體的疼痛,整個人撲在兒子身上,生怕顧西爵會做出更加瘋狂的舉動。
此時此刻,她再不是剛纔冷靜的模樣,顧西爵能夠把兒子摔在地上,他就敢做更過分的事,那麼自己剛纔的判斷就是錯誤的了。
“你選哪一個?”顧西爵沒有耐心,又重新問了一遍,他的身體蹲下來,湊近秦吾。
秦吾見他蹲下來,護着兒子的身體往下貼的越緊。她身後的椅子全部砸在她嬌小的身體上,繩子綁在她手腕上。細白的手腕因爲剛纔的掙扎,被繩子磨破了皮,白色的繩子有些許嵌進她的皮膚裡,帶出了森森的血跡,繩子染了血,變得通紅。
下一秒,顧西爵伸手,解開她手腕上的繩子,然後將壓在她背上的椅子用力推開。秦吾只覺背上一輕,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她來不及去顧自己手腕上的傷,忙抱起地上的兒子將他護在懷裡。
秦深臉色似白紙般蒼白,秦吾低下頭來將自己的臉貼在他臉上,直到感受到兒子的體溫和自己一般無二時,她提起的心才稍稍安下來。只要體溫正常就不是發病,應該就是迷藥的勁還沒過。
顧西爵望着身邊的女人,她像抱着孩子,像捧着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他的眼光流轉,盯在秦吾受傷的手腕上,那兩抹鮮紅的血印刺在他眼裡,心頭的憤怒和急躁突然之間加倍往心頭躥動。
三年前,除了秦氏的事他都不捨得傷她分毫,如今她竟然爲了和穆旭臣生的這個野種,不惜讓自己受傷。
該死!
“一個兒子,一個情人,你告訴我,你選哪一個?”顧西爵蹲在秦吾身邊,將她的小臉鎖在眸子裡。這個問題他連着問了三遍,前所未有的耐心。
秦吾坐在地上,懷抱着兒子,聽到顧西爵的話,揚眉看他,她的眼睛裡含着淚水,晶瑩剔透着,她想了好一會兒開口說道,“秦深是我和穆旭臣的兒子,他們兩個都是我最重要的親人。”
“顧西爵,你這樣逼我究竟是存了什麼心思?!”秦吾忍不住問他,她可以容忍別人傷害自己,但決不容忍別人傷害秦深。
秦吾的問題,聽在顧西爵耳朵裡,充滿了質問。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因爲她的質問噌地一下往上躥上來,直接燒到他黑色的眸子中。那一雙深不見底的幽黑眸子,泛起了火光,秦吾整個人都落在顧西爵的雙眸裡,他的眼睛似乎帶着魔力,鎖着她的眼睛,一時間挪不開眼。
“顧先生,如果你想從我和小深身上得到穆家的任何東西,綁架這一招是行不通的。其實只要你娶了穆子晴,你想要任何東西都不是問題,何必走這樣極端的路子呢?”秦吾試圖說服顧西爵。
秦吾對自己和顧西爵的過往,腦袋裡一點印象都沒有。她不知道顧西爵將她堵在穆家洗手間裡的原因,不知道他想方設法綁架他們母子的原因,甚至不知道他無端端憤怒的緣由。
“哦?你讓我娶穆子晴?”顧西爵垂在地上的兩隻手慢慢收緊。
“只要成爲穆家的女婿,你想要任何東西都比現在容易。”秦吾以爲顧西爵被自己說動了,她順着他的問題往下展開。
顧西爵的兩隻手已經收緊,它們落在地上,將他整個人的憤怒全集中在上面,他冰冷的聲音繼續說起,“你想讓我犯重婚罪,然後好去揭發我報復我麼?”他的反問很輕,但是每一個字都透着涼薄。
秦吾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可是光聽他說話的語氣,就足夠讓她連打幾個寒顫。她抱着兒子的手臂不知不覺地收緊,前傾的身體微微往後靠,試圖離開顧西爵的控制範圍。
“重婚?”秦吾完全不明白顧西爵的話,“你是說你已經結過婚了?”雖然這個問題不是現在應該關心的,但是她還是被他的這句話驚訝了。
“結過。”提起從前,顧西爵的語氣稍稍緩和,怒火噴張的雙眸裡平靜了一會兒。
“你已婚的事子晴知道嗎?你自己的結髮妻子知道嗎?顧西爵,你這樣是騙婚你知道嗎?重婚罪也是要坐牢的!”秦吾有些激動,穆子晴再怎麼說都是自己未來的小姑子,她不能看着她吃虧。
女人的話迴旋在顧西爵耳邊,他好不容易緩和下去的火氣又因爲她這種事不關己的語氣冒起來。
“秦吾,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顧西爵的手擡起,兩條手臂往前扣住秦吾往後逃離的雙肩,他死死地扣住,“你別再和我玩欲擒故縱失憶地這套把戲,我的結髮妻子不就是你麼?你準備裝到什麼時候?”
他在這件事上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無法再浪費時間猜測她的失憶究竟是真是假。
秦吾的肩膀被他扣着,整個往後的身體完全停滯下來,她不斷搖頭,否認道,“不可能!我從一畢業就認識穆旭臣了,我們連孩子都這麼大了,我不可能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對顧西爵的話根本不信,對他所說的關於他們的關係她更是難以置信。
他們在穆家是第一次見面,她根本不記得生命裡出現過顧西爵這個人,怎麼可能突然就成了夫妻?
“不可能?”顧西爵扣在她肩膀上的手突然放開,然後揪起她的手,他的食指和中指扣住她手上的無名指,“這顆鑽戒你確定是穆旭臣送的?誰告訴過你Queen的戒指還有配套的項鍊?”
“秦吾,你耍耍性子就夠了,別玩的太過分,更別再自欺欺人!”顧西爵甩開她的手,他起身擡起手腕上的腕錶看了看時間。
別墅外,一直守在門外的兩個壯漢對他舉了舉手上的表,提醒他時間該到了,如果不及時撤走,恐怕警察很快就會追蹤過來,到時候惹上一生的麻煩。
顧西爵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擡起腳步離開,走到門口時,他冷哼道,“別怪我沒警告你!你如果敢搬去穆家,那麼下一次對付你寶貝兒子的東西就不會是迷藥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