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穆子晴早班飛機回國，剛到津陽市就趕往民政局。秦吾辦妥了一切事宜，正在民政局等她。
出國前她還擔心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能不能把這件事辦的漂亮，本來還想換律師，幸好曹老頭極力推薦。這秦家小姐做律師也有半把刷子，竟連顧西爵這麼難搞的角色都說服了。
區區一億就讓他簽字離婚了。
秦吾在民政局外等人，到了約定時間兩位正主還沒來，她想打電話，剛撥了號碼就見一輛黑色路虎停在自己面前。顧西爵從車上下來，他手裡捏着紅色小本。
看外形像結婚證。
沒過一會兒，穆子晴到了。
“顧西爵，你就這麼缺錢？離婚還訛我一筆。”穆子晴牛仔熱褲配白色短袖，長波浪紮成馬尾，大墨鏡遮住半張臉。
秦吾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同是女人，她感覺不到穆子晴有半分喜悅。
顧西爵完全不理她的話，錯開她徑直向門內走去。穆子晴在他身後，垂在身側的雙手漸漸收緊，團成拳。
他真的如哥哥說的那樣無情。
今天也不知什麼日子，離婚窗口排滿了人，秦吾替他們取了號回到穆子晴身邊，將顧西爵簽好的離婚協議遞給她簽字。
一年前，他們結婚時有婚前協議，婚後財產均歸個人所有。所以這次離婚，他們無共同財產，沒有小孩。
賠償欄裡只有一條，女方賠償男方人民幣一億元。
穆子晴再往下看，男方一欄的簽名處，顧西爵的名字赫然在目。她認得出他的簽名，的確是親筆所寫，一筆而過，連絲毫停頓都沒有。
他就沒想過挽留她麼？
擡筆在女方欄下簽名，隨後將離婚協議丟給秦吾。她丟的太突然，秦吾沒接住，協議掉到地上，飄在顧西爵皮鞋上。
他低眸。
秦吾彎腰撿起，擡頭時撞上顧西爵的目光，深不見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輪到他們時已經接近午飯時間，工作人員看了眼離婚的夫妻。
男的好帥！
女的好漂亮！
再看他們的一身行頭，全是名牌，光是女人耳朵上的耳鑽男人手上的腕錶就價值連城了。
“婚姻不是兒戲。兩位考慮清楚了麼？”工作人員再次詢問他們的意向，確保沒有受脅迫威脅。
顧西爵緘默，拿過離婚登記表，兀自填寫起來。
穆子晴幾乎是搶過工作人員手裡的表，填的速度比他還快。秦吾在旁邊看着他們，對兩人惹來的騷動恨不得找個地洞。
“兩位，離婚證打印出來之後，你們就沒反悔的機會了。”工作人員拿過兩人的表格坐回椅子，在系統裡開始操作起來。
穆子晴隔着平臺可以看見她的操作過程。
“等一下。”當她要點打印按鈕時，穆子晴突然叫停，工作人員詫異地看向她。
秦吾也很奇怪。
只有顧西爵淡定如水，連眉毛都沒擡一下。
“顧西爵我問你，你真打算這樣了麼？”墨鏡下的眼鏡盯着面前的男人，青梅竹馬這麼多年，自己仍是看不透他。
顧西爵揚眉，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是。”
秦吾聽見什麼東西裂了。她看向穆子晴，只見她團在掌心的拇指上的水鑽被她硬生生摳了下來，從手裡掉了下來。
“你別後悔。”
穆子晴拿過檯面上的紅色本子，離婚證三個字刺地她生疼。下一秒她掏出手機將賠償款轉入顧西爵卡內，然後拎着包轉身離開。
顧穆兩家的聯姻至此結束。
秦吾望着穆子晴離開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件事是不是自己太急功近利，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