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們不是一次次的對她惡言相對,甚至將她趕盡殺絕,她也會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去迎合她們,至少別讓這個家散了。
可是,事實不是這樣。
她們一次次地挑戰她的底線,挑戰着夏家列祖列宗的底線。
想到這裡,千秋愈加感覺自己像是寒風中的一顆蘆葦,無依無靠,隨風飄搖。
家,這個字眼在她的腦海裡越來越模糊,越來越冰冷。
人越是孤獨落寞,越是會想起那個曾經能給她溫暖的人。
此時,千秋突然好想見見父親。
她打了一部車,去了醫院。
去到醫院後一路小跑到了病房門口,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發現一個帶着口罩的中年女人迎面走出來,神色有些慌張。
雖然口罩已經遮住了這女人的半張臉,卻能從她的眉眼之中看出江南女子的細膩和柔情來。
這個女人看到千秋的時候,不由地一怔,眼中還沒擦乾的淚水在微光裡閃爍着溫柔的光暈。
但是隻是和千秋對視片刻,她便裹緊了風衣,匆匆離去......
千秋進去後,看到父親緊閉着眼睛,桌子旁邊有人剛剛倒出來的開水。
“爸。”千秋叫了一聲。
“嗯。”夏東澤沒有睜開眼,輕輕地應了一聲。
不知道爲什麼,千秋隱隱感覺到父親之所以不睜眼看她,是在刻意地迴避着什麼。
而且,似乎還和剛剛那個匆匆離去的中年女人有關。
“我剛在門口碰到一個人,她是誰?”千秋直截了當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什麼女人?”夏東澤仍然沒有睜開眼。
千秋看着父親那種波瀾不驚的臉,心中的疑惑更大了。於是繼續說道:“剛剛從你病房裡走出去的那個女人。”
夏東澤這時候才微微睜開眼,像是在努力回憶着什麼。
稍過片刻,他說道:“剛剛有女人進來?我怎麼沒發現?”
千秋一時間分不清父親是裝沒看見還是真沒看見,於是補充道:“她就從你的房間走出去的,我看她好像還在哭........”
“噢......”夏東澤嘆了口氣,“那可能是有人走錯房間了吧!對了你今天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看看您,你情況如何?”
“我很好,你不用老是掛念我。”說着便起身坐了起來,指着旁邊的那杯開水對千秋說道,“給我把水遞給我。”
千秋走了過去,將開水遞給夏東澤,然後在他旁邊坐下。
夏東澤問道:“你工作怎樣了?我記得你前陣子說要找份工作的。”
千秋這一刻腦海中突然閃現出雷震天威脅她的模樣來,心中頓時酸楚。
若是在以前,他會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父親,但是現在卻不能......
她微微笑着說道:“挺好的,目前有一家大公司準備錄用我。”
夏東澤臉上立刻笑開了花,這一笑起來,頓時感覺他年輕了好幾歲:“那好啊,是什麼大公司看上你了啊?你去了可千萬不能受欺負。如果受欺負的話,待遇再好咱都不去!孩子,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