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氣十足的聲音,還真是熟悉的不行。
薄心涼掏了掏耳朵,用快速而清晰的話語講述了她現在的處境。
“我現在正在一座不知名的海島上,從市裡的港口開始出發,大概三天的路程,其中第一天是向東行駛,二三天他逐步變換了方向,我在海上沒法判斷,只能給你一個大概的輪廓方向,你記住我現在說的話,然後一字不差的轉述給凌顥初,知道了嗎?”
“知道了。”石小暖對薄心涼這種被綁架了還能理智判斷形式的行爲很是讚歎,可是她還有一點不明白。
“你爲什麼不直接打電話給凌顥初的?”
“在這裡給他打電話是一件危險係數很高的事,更何況……”薄心涼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角,“我根本沒把他手機號背下來。”
她和凌顥初認識這麼久,每天低頭不見擡頭見,打電話互相問候的次數屈指可數,她從來沒有刻意去記過凌顥初的電話號碼,誰能想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知道了,那我現在就去公司找他,你可千萬要保護好自己!”石小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消除了通話記錄,薄心涼把手機擺回原來的位置,重新鎖上抽屜,然後躺回牀上繼續睡覺,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到了六點半,邵子恩准時回來,像平時一樣叫薄心涼起牀吃飯。
“真不知道你這麼懶,是怎麼着薄家生存下來的?”
“我原來很勤勞的,現在這樣,純粹是被凌顥初慣出來的。”
一聽到薄心涼提及凌顥初,邵子恩的臉色就不好看起來。
原來他這麼細緻體貼的照顧薄心涼,只是在縱容凌顥初慣出來的毛病麼?
“起牀吃飯。”邵子恩冷冷的拋下這句話就離開了,臉色臭的可以。
花姐覺得邵子恩和薄心涼最近的關係好了不少,所以她對薄心涼的態度也是越發的和善起來,只是吃一頓早飯,都不停地噓寒問暖。
可是花姐這樣的態度,卻讓薄心涼越發的不安起來。
她總感覺,花姐是真的想讓她當兒媳婦,如果她僞裝的不夠漂亮,要麼是困在這個島上,直到她改變主意爲止,要麼就是像邵子恩所說的那樣,直接丟到海里去喂鯊魚。
被綁架還要綁的步履維艱,如履薄冰,薄心涼只覺得心累。
“吃了飯就早點去收拾東西吧,我們該出發了。”
花姐這一句話讓薄心涼瞬間警惕起來,“要去哪裡啊?”
“當然是轉移陣地了,難不成要繼續待在這裡,讓你的心上人來救你嗎?”邵子恩又開始了對薄心涼的一陣冷嘲熱諷。
“那要轉移到哪裡去,總可以告訴我吧?”薄心涼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爲什麼要告訴你?給你機會讓你去通風報信嗎?”
“啪!”
薄心涼直接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我要是有機會通風報信,我還會坐在這裡聽你對我的嘲諷嗎?既然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那就乾脆拿個手銬來把我鎖住算了,保證你安心!”
“你!”
“花姐你慢慢吃吧,我吃飽了。”薄心涼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記得回去收拾東西啊,我們很快就要出發的。”花姐的語氣依舊輕快。
臉色陰冷的看着薄心涼離去的背影,邵子恩直接將旁邊的椅子踹倒在地,卻還是沒能發泄掉心中的怒火。
“你這麼大火氣幹什麼?心涼說的對,她本來就是被你綁架過來的,還指望他把你當大爺一樣伺候着?更何況,心涼剛剛的表現,是好苗頭。”
“好嗎?我怎麼看不出來?”邵子恩臉色依舊臭的可以。
無奈的搖了搖頭,花姐又變成了那個開導自己兒子的好母親,“心涼這麼有分寸的女孩,都敢對着你發小脾氣了,說明她已經意識到,你對她是好的,這難道還不是好苗頭嗎?”
“那又怎麼樣?對她好的又不止我一個,她心裡還有凌顥初在。”邵子恩的語氣酸溜溜的。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凌顥初從她心裡徹底驅逐出去,不留一絲痕跡!”花姐拍了拍邵子恩的肩膀,“時間是良藥,只要你把她綁在自己身邊,她的心裡眼裡只有你一個人,除了愛你,她還能愛誰?”
這話說的還真是十分有理,邵子恩琢磨了一會,轉身走了,離去的方向是朝着薄心涼的臥室去的。
連門都沒有敲,邵子恩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牀邊發呆的薄心涼。
“你怎麼還沒收拾東西?不是都告訴你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嗎?”
“你很着急?”薄心涼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可我卻一點也不着急,你要是急你就一個人先走吧。”
她要拖延時間,拖延的越久越好。
“既然你不想收拾,那就乾脆不要收拾了,反正你也沒什麼東西可拿,就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我給你準備的。”
“你把原本屬於我的東西都扣下了,我當然沒得收拾。”薄心涼勾起脣角,冷笑一聲,“我的手機和證件在哪裡?”
“要手機幹什麼?你還真的想去通風報信?就算你聯繫上凌顥初也沒用,遠水救不了近火,等他找到這裡來,我們已經轉移到下一個地方去了。”
“你有膽子讓我試一試嗎?”薄心涼的語氣像是挑釁。
“別對我用激將法,這麼低級的招數對我沒用。”
“你……”薄心涼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就傳來匆促的腳步聲。
用力的打開房門,花姐直接衝到薄心涼麪前,在兩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個耳光狠狠打了下來!
“媽,你幹什麼?”邵子恩想也不想,直接擋在了薄心涼麪前。
“我真是對你太好了,沒想到你居然一直惦記着像外面通風報信,說,你是什麼時候聯繫上凌顥初的?”
花姐這一個耳光打的非常重,薄心涼脣角直接流出鮮血,耳朵也嗡嗡直響,用力搖晃着腦袋幾下,這才把神智拉了回來。
可就是這麼一會兒愣神的功夫,薄心涼已經錯過了花姐剛剛那番質問的言辭。
“花姐剛剛說什麼?”
“你還敢跟我裝!”花姐怒不可遏,擡起手就要在薄心涼的臉上扇下第二個耳光。
“媽!”邵子恩握住花姐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你別一上來就打人,把事情說清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