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薄心涼有些不可置信的問。
她沒有辦法想象,那麼高高在上的男人,怎麼會做出這麼卑微的舉動?
“你醒了。”凌顥初張開眼睛。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額角,“人在睡夢裡,亂動都是先動腳,我怕你翻身,所以才守着你。”
緊緊抿着脣角,薄心涼眼底不斷有情緒翻涌着,卻被她纖長的睫毛遮擋住,只留下一個小巧的陰影在眼瞼上。
“謝謝。”薄心涼現在只能說這兩個字了。
忽然湊近薄心涼的臉頰,凌顥初雙手撐在她的腰側,薄薄的脣勾起一個弧度。
“等我接你回來。”說着,凌顥初在薄心涼的脣瓣上飛快的啄了一下,轉身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這就,走了?
薄心涼眨了眨眼睛,剛想躺下再補個眠,房門忽然就被人大力踹開了。
真的是踹,那巨大的一聲“砰”,聽得薄心涼心尖一顫。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起牀做飯?”蕭妙月一把掀開薄心涼的被子,然後狠狠踩了幾下,像是在發泄什麼。
被蕭妙月這麼一折騰,薄心涼才發現,她身上居然換了一套全新的衣服。質地柔軟,款式寬鬆,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衣服是誰給她換的?
看到薄心涼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蕭妙月變得越發的怒不可遏,擡手就要給薄心涼一耳光。
“阿姨冷靜。”薄心涼不緊不慢的握住蕭妙月的手腕,“我現在和之前不同了,這張臉,你可打不起了。”
雖然用男人當擋箭牌是薄心涼很不屑的事情,可是眼下凌顥初的確給了她很好的庇護。
憤憤不平的把手放下,蕭妙月怒極反笑,一雙眼睛滿是陰狠。
“好,我不打你,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在薄家活不下去!”
蕭妙月說完就離開了,臉上的表情憤憤不平的厲害。
面對蕭妙月的威脅,薄心涼是不以爲意的,這個女人,陰狠有餘,手段不足,當初把母親這個沒心眼的扳倒,都是花了大功夫的,現在她身後有了凌顥初,她還能怎麼樣?
可這次薄心涼卻有一種失算的感覺,因爲那個有些愚蠢的蕭妙月,突然開竅了。
從當天開始,蕭妙月就用各種方式在外人面前訴說薄心涼引|誘自己姐夫的種種事蹟,好像她親眼所見一樣。
“你們不知道,心涼着丫頭從小就虛榮的厲害,十七歲的時候她和嬌蕊一起學芭蕾舞,沒有嬌蕊學的好,就故意在自己的舞鞋裡放玻璃,冤枉是嬌蕊害她的,這心計,真不是一般小孩子能有的。”
“真的假的?這也太狠了吧?”婦人甲不可置信的說。
“當然是真的了,還有啊,她在上大學的時候,爲了能夠拿到好成績,去勾|引老師,被人舉報了還不承認,非說是我們嬌蕊乾的,直到被人捉姦在牀了才承認,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聽到這番話,薄心涼精緻的臉上像是結了一層薄霜一樣,緊攥成拳的雙手有些顫抖。
“這麼恐怖?心涼那小姑娘看起來不像是這樣的人啊。”婦人乙臉上帶着狐疑的神色。
“本來我也是不願意相信的,雖然不是我生的,可好歹也是我養大的,誰知道她居然會趁着嬌蕊不注意,和她的準姐夫搞在一起,硬生生逼得嬌蕊逃婚,下落不明,她到好,反而光明正大的跑去和訂婚了,真的是……”
蕭妙月說到最後就泣不成聲了,神情逼真的連薄心涼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
緊接着就是一衆人不可置信的驚呼,然後就統一戰線說薄心涼是如何的恬不知恥,好像那些事情他們真的看到了一樣。
有些人還真是奇怪,總把道聽途說的事情當鐵證,真的以爲他們是什麼了不得的救世主一樣,一字一句都正義凜然的。
深深吸了一口氣,薄心涼轉身離開,沒有爲自己辯論一句。
最黑暗的時光,她已經經歷過了,當初她被衆多媒體“捉姦在牀”的時候,纔是正宗的過街老鼠,現在這些,跟和風細雨沒區別。
趁着蕭妙月還沒回來,薄心涼離開薄家給石小暖打了個電話,兩個人約好在路邊的奶茶店裡見面,一進門,石小暖就不淡定了。
“薄心涼!”石小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你訂婚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告訴我呢?”
“我不是不告訴你,而是事出突然。”薄心涼將實現準備好的奶茶推到石小暖的面前,“吶,給你喝,不生氣了啊。”
“你!”石小暖想罵人,最後還是拿起奶茶來喝了個乾淨。
“算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有意的,下次不要再犯就好了。”
石小暖是薄心涼見過最爽朗的女孩子,明明模樣很是清秀,可硬是要把自己說成女漢子,一個人把整個孤兒院都負擔起來,每天還眉開眼笑的,好像什麼事情都難不倒她一樣。
“不生氣了就好,小暖陪我去取錢吧。”
十幾年來,薄心涼繳納醫藥費的方式都是用石小暖當幌子,不然早就被薄家的人發現了。
可是今天薄心涼去了銀行,得到的回覆卻讓她臉上的血色褪了個一乾二淨。
她的銀行卡,被人盜取了密碼,裡面一分錢都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的?”石小暖同樣是臉色慘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顯示的餘額爲零字眼。
“應該,是蕭妙月。”薄心涼懊惱的敲着自己的腦袋,尖尖的牙齒硬生生把脣瓣咬出了一個血窟窿。
她萬萬沒有想到,由於她和凌顥初的事情,居然會牽連到母親。
口袋裡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震動了起來,薄心涼掏出來看了看,果不其然是蕭妙月的來電。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攢起來的錢全部都不見了,感覺如何啊?”蕭妙月的話語裡有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你這是偷盜,我可以去告你,我勸阿姨最好還是把錢還給我,不要逼我和你撕破臉皮。”
薄心涼說的有條不紊,蕭妙月卻是很不以爲意的笑了出來。
“你的錢?你所有的東西不都是從我們薄家拿出來的?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啊,看看你能不能把那筆錢拿回去?”
說完,蕭妙月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
有些擔憂的看着薄心涼,石小暖輕輕在她的肩膀上推了推。
“心涼,你沒事吧?”
“我很好。”薄心涼舔了舔脣角,把那點血腥氣嚥了下去,“我們走吧,錢的事情我再想辦法。”
“身爲凌顥初的未婚妻,薄小姐還會缺錢麼?”
清冷的男聲突然出現在身後,薄心涼站直了身子,緩緩轉身像聲音的來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