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瑾伊一聽便急了,好不容易讓黎靖宇陪她一起過來,怎麼可以無功而返?
“大叔,你放心,我們這裡有位有經驗,技術頂級棒的船伕,絕對不會有問題,很安全的。”藍瑾伊說着拉過黎靖宇到船主大叔面前。
大叔湊近瞅了瞅黎靖宇,然後搖搖頭,說:“不行,這個小夥看起來一點都不健壯。搖動船槳手臂要有肌肉,有力纔可以,不然船行不遠的。”
聽見大叔如此評價黎靖宇,藍瑾伊忍俊不禁。她極力忍着笑,說:“大叔,你別小看了他,他這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不信,你捏捏,硬邦邦的全是腱子肉。”
她邊說邊用手捏黎靖宇的手臂,然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隔着布料發出“嘭嘭”的聲音。
大叔伸出手用力地捏向黎靖宇的手臂,然後滿意地緩緩地點了下頭。
從手臂突然傳的疼痛讓黎靖宇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他臉色極其陰沉。
讓這個糟老頭質疑嫌棄不說,還被他捏得怎麼疼。更可氣的是竟然被藍瑾伊這麼出賣,看他被捏疼了,她還笑得很歡。
“怎麼樣,大叔,我沒騙你,他很強壯的吧?”
“嗯,還不錯。”大叔捋捋幾根短鬍鬚。
“那可以讓我們上船嗎?”
“看在你這麼堅持的份上,那就讓你們坐一會兒吧。不過就算有乘船的經驗,你們也要注意小心。”大叔還是不太放心,又強調了一遍安全問題。
“謝謝大叔,我們會的。”藍瑾伊彎腰躬身道謝。
大叔看向黎靖宇,他面色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說是很難看。
其實剛纔自己是故意用大力捏他的手臂的,女朋友要坐船,當男朋友的怎麼也該極力配合纔是,可他卻像個局外人似的,連話都捨不得開口說一句,還一直冷着一張臉。所以他就替小姑娘懲罰一下她的男朋友,用盡全力捏了幾下他的手臂。
因爲自己經常要搖船槳,手臂的力量很大,估計剛纔那一捏,小夥的手臂都淤青了。不過,小夥定力還算不錯,並沒有表現出痛苦的神情。
大叔擺擺手,說:“你們快上來吧,我到前面的小賣部等你們回來。”
“記得不要劃太遠了。”大叔最後還不忘囑咐他們。
“嗯,我們會的。”藍瑾伊點頭。
大叔下了船,藍瑾伊便迫不及待地跑上去,她的高跟鞋踏在木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黎靖宇慢悠悠地上船,然後徑直往船艙內走去,連一眼都沒有瞟向藍瑾伊。
藍瑾伊本來站在船側擺弄船槳,等着黎靖宇過來划船,但卻見他一上來就要走進船艙裡去。
她也怒了,大聲地喊他,“黎靖宇,你想幹嘛?不過來划船嗎?”
“我爲什麼要做這種事情?”他回頭駐足挑眉看向藍瑾伊。他要報復懲罰一下這小丫頭,太不把他的尊嚴當回事了。
這麼一句話拋出來再配上他臉上無關緊要的表情,藍瑾伊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爲什麼要幹這種事情?”她重複
了一遍。然後怒衝衝地走到黎靖宇跟前,擡頭直視他,“你不要划船?我剛纔在大叔面前苦口婆心爲你說了不少好話,回過頭來,你就是次如待我的?還想讓我自己划船?”
“剛纔都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我沒說一定要在誰面前證明自己什麼。”語氣依舊很冷。
藍瑾伊退後兩步,冷笑道:“好,好,你去裡面坐着,我來划船。”說着走過去開始搖動沉重的船槳。
黎靖宇扣住她的手腕,止住她的動作,說:“你傻呀!幹嘛要自己划船,你沒看見那裡有發動機嗎?”
藍瑾伊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船的後面果然有發動機。有發動機幹嘛還弄兩支船槳?白白讓她誤會,搞得現在她很尷尬。
但強烈的自尊心告訴她不能妥協,她梗着脖子,底氣不足地說:“我坐這船就是想要試試自己划動船槳的感覺,要是直接坐在裡面,就什麼也沒體驗到了。”
黎靖宇放開她的手,搖頭失笑,“好吧,那我來劃。”
聽見他同意,藍瑾伊欣然點頭,馬上扔下船槳,笑得狡黠,“小樣,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黎靖宇頓時有種落入圈套的感覺,還被調戲了一把。他心裡那個不爽啊,簡直無以倫比。
暗暗咬牙拾起船槳,黎靖宇認命地插進水裡,往後劃去。
想他堂堂一大總裁,竟落到要在破船上划槳的地步,要是被公司裡的人看到,他的臉該往哪擱啊!
在他的努力下,船滑動了,從岸邊向江心駛去。
過了一會兒,藍瑾伊從船艙裡面出來,手裡還拿了把凳子。她把凳子放在黎靖宇旁邊,自己坐下,手拄着膝蓋,說:“我陪你在這裡坐坐。”
江頂上是大橋,橋的兩側亮着明晃晃的等,因此當船劃過橋底時,藍瑾伊看清了黎靖宇臉上的汗水,從額頭滲出緩緩流到下巴。
藍瑾伊從包裡拿出紙巾,伸手幫他擦掉。
黎靖宇划船的手頓了頓,垂眸看她,她正專心地給自己擦汗。他的心突然變得柔軟,就像泡在溫水裡,不斷有溫熱的細流流經血管,溫暖了整個身體。
船前行背離了大橋,他們又恢復了黑暗。藍瑾伊從腳底下撈起摺疊的照明燈,按亮了燈。但把燈放在地上只能照到下面船板,完全找不到黎靖宇,於是她站起來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
船太簡陋,她找了很久也沒看到一個可以掛燈的地方。
“不用找地方掛了,放在船板上,你自己看得到光就行了。”黎靖宇看她左顧右盼地找掛燈的地方,出言阻止。
“嗨,我找到了。”
藍瑾伊欣喜萬分,把燈折彎,燈柄橫放在船艙外的簾布中間,然後把簾布挽起,打了個結,這樣燈就掛在簾布上了,正好可以照亮半艘船。
看她一系列動作,黎靖宇也忍不住挽起脣角。
藍瑾伊弄好了又坐到凳子上,看着黑漆漆平靜的江面,耳邊只聽得到船槳划水發出的聲音,四周一片安謐。
“你說我們現在像不像於是隔絕的人,要是四周有桃花,我都覺得我們是誤闖桃花林了。”她目光無焦,喃喃細語。
“要是一直劃,一直劃……能不沒劃到天長地久?”藍瑾伊只說了前一句,後面一句在心裡問。
黎靖宇也沒有回答,此刻的環境太過美好,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音都能打破這層美好,他只是沉默地用力划槳,雖然手臂已經很痠痛了,但他還如沒感覺一樣把槳抽出,插入,向後劃。
“你不要劃了,我們掉頭回去吧。”
藍瑾伊看得出他的吃力,他額頭上的汗層層直下。她走過去,又一次幫他擦掉,然後拿過船槳,放在船板縫裡。
他們一起走進艙裡,不大的艙內竟然擺着一張幾乎佔據整個空間的茶桌。桌上擺着茶具,看樣子像是紫砂壺。座椅是那種老式的小型太師椅。
一邊牆上掛着一個個裝各種茶葉的陶瓷罐,另一邊牆上用相同的罐子掛着一罐罐桃花酒。
藍瑾伊環視一週,說:“看來大叔還挺會享受生活的。”
黎靖宇記得剛纔在橋上藍瑾伊叫他看看船裡有多少人時,他明明看見有兩個人在喝茶,但等到他們到岸邊問能不沒坐船時卻只見到老頭船主一個人,他不禁微微納悶。
看察覺擺設,也沒有兩個人的痕跡,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見黎靖宇站着四周觀看,然後緊緊盯着杯子,藍瑾伊問:“這個杯子有什麼特別的嗎?”
“這是紫砂壺。”黎靖宇答。
“啊,紫砂壺?”藍瑾伊拿起茶壺在手裡細細端詳良久,“大叔就不怕這麼貴的東西被我們偷了或弄碎了?這肯定是贗品。”
黎靖宇想了想,也點點頭。
“怎麼這裡茶跟酒都有了,就是沒有煙?”藍瑾伊又說。
黎靖宇也四處看了看,確實沒有煙存在的跡象。
“可能他不喜歡抽菸。”黎靖宇說。
“是嗎?菸酒茶是應該是絕配三友啊,哪能有茶酒,卻獨獨少了煙的道理。不行,我得仔細找找。”藍瑾伊說完彎下身想查看桌底。
“你就別忙活了,人家要是想藏就不會讓你找到的。”
藍瑾伊直起腰,看向黎靖宇,“也就是真的沒有煙了?”
“可以這麼理解。他名貴的茶酒都放在這裡,有什麼理由不放煙。”黎靖宇說。
“也對。”
“哎,你胳膊酸不酸啊,剛纔劃了那麼久。”藍瑾伊突然想起關鍵問題。
“啊,是很酸的。現在胳膊都擡不起來了。”黎靖宇表情痛苦地略微擡高手肘,然後又馬上放下,眼睛癡癡地看着藍瑾伊,搖了搖頭。
藍瑾伊立刻站起來,走到他旁邊蹲下,說:“真的很酸嗎?你先不要動,我看看。”說着就要去拉他的手臂。
她一說完,黎靖宇就徑自脫掉外套,然後就要脫下毛衣。藍瑾伊見他把毛衣撩起,忙按住他的手,詫異地問:“你要幹嘛?”
“不是你說要看手臂嗎?不脫衣怎麼看?”黎靖宇仍沒有停止手裡的動作。
他把毛衣脫掉了,只剩裡面的一件黑色襯衣,眼看他就要解開釦子了,藍瑾伊一把抓住他的三根手指,牢牢地握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