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別墅的主臥室裡,慕一一蜷縮在主臥室裡面那張大尺寸的軟牀上。
她躺了多久,雷御風就坐在她身旁看了多久。
兩個人就這麼不言不語,不吃不喝。
晚上,天空異常的陰冷,飛起了冰冷的雨絲。
雷御風鑽進了被單,抱住了慕一一,卻發現她的身子是涼的。
他驚了下,靠近她的臉,感受到她微弱的鼻息時,略略放下心來。
他剛想張嘴喊她的名字,可是想了想,又忍住了。
好一會,她不掙扎,而他也就這麼抱着她,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用自己的溫度暖着她的身子。
他那麼痛恨她,可夜深人靜時,依然會無比眷戀地抱着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疲累到極點的他沉沉的睡去了。
夜半,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戶玻璃上嘩啦啦的響。
臥室通往露臺上的落地門沒有關上,風夾雜着冰冷的雨水掀開了窗簾撲進了屋子裡。
雷御風被驚醒了,他撐起身子打開臺燈,想要下牀去關門。
可是他的一隻腳剛剛挨着地毯,忽然心裡就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回頭看着身邊的女人,她依舊是閉着眼睛,臉色蒼白得如一張白紙。
他的手拽住了被單,他感覺到被子裡好像有什麼黏-膩冰冷的東西沾染上了他的身體。
他的手指下意識地摸上了她光潔的額頭。
好涼!
他的手指慢慢地移動到了她泛着慘白的脣瓣上。
依舊是冰涼如水!
猛地,他掀開了被單,頓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血!
滿牀都是鮮紅的血!
而那個毫無聲息的,看上去乖得很的女人就這麼安靜地躺在一大片血泊之中。
“一一,一一……”
他慌了,浸泡着血腥長大的他,其實早就對鮮血沒有過多的情緒。
可這是慕一一啊!
只因爲是她,就足以擊敗他所有的驕傲和自尊,讓他慌亂得如同世界徹底崩塌在了他的眼前。
“來人……”他痛苦地抱着她被鮮血染紅的身體。
“一一,一一!”
他的呼喚和咆哮聲如同孤獸的悲鳴穿透了雨夜……
……
醫院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雷御風光着腳,戰戰兢兢地坐在那裡,渾身都是血。
他看着自己滿手鮮血的手,目光呆滯,視線不清。
直到此刻,他依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只是恨了她而已,上天就要這樣把她從他的身邊奪走嗎?
那些血讓他感到了害怕,就像十一年前從媽媽的胸前冒出的那些鮮血,讓他品嚐到了什麼是眼睜睜的面對永遠失去的絕望。
慕一一,你傷了我的心,就想這麼一走了之了嗎?
眼角,幾滴清淚緩緩地滑落。
未夕從家裡給他拿來了拖鞋和替換衣物,卻不敢上前去打擾他。
“漠南,慕小姐會沒事吧?”未夕問漠南。
漠南看了看失魂落魄的雷御風,一言不發。
慕一一大量失血,而她的血型又是極其罕見的RH陰性O型血,爲了及時尋求血源,幾乎是驚動全城,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