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泉騰出手攬住了她聳動的肩膀,低聲安慰:“好了!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慕一一難過的點點頭,忽然有些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轉身伏在林司泉的肩頭上傷心的低泣。
儘管一切都過去了,可這一路的心酸和磨難哪裡是一句兩句話就說得過去的?
她失去的太多了,而其中,失去爸爸和雷御風,是她最難以承受的痛。
她幾乎每晚做夢都會夢到雷御風,夢裡的擁抱、寵愛和微笑是那麼的虛幻,夢裡的冷厲、殘酷和絕情又是那麼的真實!
她永遠都忘不了北堂武在她眼前死去的那一幕,她永遠都忘不了是誰朝他開的槍。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們完了。
他們再也沒有可能重新站在一起了,從此陌路,從此天涯各一方。
雷御風!
是她的命,也是她的劫!
一路上,林司泉默默地安慰着慕一一,她的哭絕大部分原因是因爲雷御風,這一點,他心裡非常清楚。
北堂武的骨灰盒就放在他的腿上,他一隻手攬着慕一一,一隻手扶住了冰冷的象徵着亡靈的盒子。
他的下巴抵着慕一一的發頂,視線定格在車窗外倒退着的那片景緻上。
車子裡的氣氛有些壓抑,飛鷹時不時不着痕跡的從後視鏡裡觀察着眼前這個相貌英俊,氣質優雅、內斂、成熟的男人。
“林先生,你是要短暫停留還是要常住呢?”飛鷹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緊緊的盯着後視鏡裡的那張俊顏,心,莫名的一動。
“安排好一一的事,我就離開!”林司泉沉聲回答。
等一一安定了,他也就該忙他的事情了。
“真是遺憾,我還希望你能……,我想,小姐會很需要你的!”
林司泉低頭看着仍在抽噎的慕一一,一言不發,若有所思。
……
農莊位於聖保羅郊外,將近八百多平米的建築整體設計大氣,由內而外散發出既質樸又現代的味道。
原木裝飾以及屋子周圍盛開的鮮花讓這座農莊充滿了生氣。
可是慕一一對於這一切都是無心欣賞,只催促着飛鷹帶她去見臥病在牀的媽媽。
穿過大廳,飛鷹把他們帶到了底樓一間窗戶朝着花園的寬敞的臥房裡。
房間很大,雖然外面下着小雨,天色微暗。可是巨幅的落地玻璃窗卻讓屋子裡的光線非常充足。
一架專爲病人設置的特製舒適病牀擺放在屋子中央,病牀旁邊的櫃子上放着一些醫學儀器,上面的滴滴聲和曲線,表明了病牀上躺着的是一個還有生命體徵的女人。
慕一一的心臟不受控制的跳躍着,她回身從林司泉的手裡接過北堂武的骨灰盒,慢慢的走到牀前,微微彎下腰。
一個瘦弱纖細的女人安靜地躺在病牀上,她緊閉着雙眼,臉頰白皙消瘦,脣色很淡。
她的五官輪廓很美,跟慕一一也很相似,慕一一心裡一緊,這就是她的媽媽了,她的媽媽叫葉心儀。
從今後,媽媽和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世界上跟她最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