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女孩子的出現,那雙形似的眼睛令秦蘇有些不舒服。
可也只是第一眼的感覺,因爲女孩子自身除了年輕,散發出來的氣質是清新的,微微展開的笑容沒有一絲混濁的純淨,纔是真正的純與白。
“秦姐,我是溫靜桐!”
女孩子到了桌邊站定,臉上帶着欣喜的說着。
不用對方說,秦蘇也已經在腦袋裡浮起了記憶,也已經想起來是誰。
只是雖說不至於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可也是沒有想過還能又見到,有些稍稍被驚到了。
似乎是早就約好的一個見面,對面坐着的男人也都是一點意外都沒有。
“坐吧。”司徒慎微擡手示意。
“嗯!”溫靜桐點頭,走到秦蘇旁邊的位置坐下。
服務員又重新過來,點了杯果汁後,也是很快的又送了上來,再退開。
“司徒慎,你剛說要見的關鍵人物,是溫小姐?”秦蘇看向對面正悠哉往薄脣邊送咖啡杯的男人,不確定的詢問着。
兩人橫跨大洋彼岸的飛到這裡,爲的就是公司的事情,而等待的也是今天去見海外公司的負責人,好進一步談一下有關投資的事情。可臨時他又說要見人,還說是能否拉到投資的關鍵人物,可此時出現的溫靜桐,讓她不知道是不是他所說的。
“嗯哼。”司徒慎薄脣一動,點着頭。
見狀,她又愣了愣。
“秦姐,司徒先生說的是我。”溫靜桐在一旁,笑着說。
秦蘇不由的朝身旁看過去,猶豫了下問,“可是,我記得當時你去的是紐約,你怎麼會在洛城?”
“是因爲有些原因的呢。”聞言,溫靜桐的小臉上閃過類似嬌羞的表情。
咖啡廳陸續有新的顧客進來,服務員忙熱情的迎上,廳內放着的一首英文歌曲,女音曼妙的流淌。
目光在對面的男人和身旁的女孩子身上巡了一圈,秦蘇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你們……一直還有聯繫?”
聽她這麼問,對面的司徒慎向前坐直了身子,特別有興致的凝向她。
“你想知道?”濃眉一挑,他故意的問。
秦蘇抿着嘴脣,被他直勾勾盯的有些不自在,正想否認時,旁邊女音就搶先響起。
“不是的!”溫靜桐急急否認着,同時跟她做着解釋,“從我出國以後,我和司徒先生就沒有再聯繫過!一次都沒有!”
“這次是我主動聯繫他的,本來是想要聯繫秦姐你的,可是我始終聯繫不上你,所以就先找了司徒先生……秦姐,你不要誤會!”見她看向自己,溫靜桐又忙再度說着。
是真的怕她誤會,溫靜桐一直緊緊看着她,表情和語氣都很緊張,那模樣就差要發誓了。
“沒關係的。”秦蘇忍不住笑了笑,搖了搖頭。
也不知是不是以前她對對方的印象太過強悍了,好似很小心翼翼着,生怕她會誤會一樣。以前她也確實爲了守護那段婚姻,而努力經營着,可現在倆人已經掙脫了那道枷鎖,聯繫不聯繫都沒關係的。
應該是這樣的,可內心深處,若是倆人真的有聯繫,好似她總會有那麼一些不舒服,雖然被她故意忽略掉。
“我雖然現在在國外,但也總會瀏覽一些國內的網站,尤其是有關h市的,有看到新聞上面說你們公司……”溫靜桐開始說明着原因,到後面微微頓了頓。
司徒慎和秦蘇二人聽到她提起來,也互相看了眼,都是眼眸一緊。
“我們現在就走吧!”溫靜桐說到這裡,直接站了起來。
“可是預約的是下午一點。”司徒慎蹙了下眉,提醒着。
“沒關係,我們現在就過去!”溫靜桐卻不在意,反而是繼續說。
秦蘇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跟着倆人一起走出了咖啡廳,朝着目的地出發。
市中心,高聳直立的大樓一棟挨着一棟。
秦蘇三人從出租車上下來,進了其中高聳的一棟,在跟前臺接待員說明來意後,被引領着去了電梯,然後到達了指定的樓層。
有訓練有素的秘書接待,說是預約的時間是下午,他們的總裁正在開會。
“那我們先等等吧!”催促他們過來的溫靜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蘇笑着點了點頭。
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她將包裡的文件都拿了出來,還特意又翻閱了一遍有關這家海外企業的詳細資料,好能在接下來的談事上能有更好的準備。
來時她也是特意看了時間,距離他們預約的至少還有三四個小時,不過早來也有好處,這樣等上些時間,也能向對方展示出一些他們的誠意。
只是坐下還沒到五分鐘,會客廳的就被人打開,之前的那位秘書跟在身後。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年紀在三十五歲左右的亞洲男人,長相雖不算英俊,但很有男子氣概,身高也很高,體型也保持的不錯。
秦蘇翻閱的資料上有照片,此人正是這裡的經營者,也是總裁負責人。
看了眼一旁的司徒慎,兩人紛紛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可是對方卻並沒有立即走向他們,而是直奔另一邊的溫靜桐,直接抓握住她的手,舉止親暱。
“怎麼沒有直接給我打電話,過來也不說一聲!”
“我有說會來啊。”
“可你說的下午,早知道我就將會議推掉了!”
“你不可以這樣,工作重要的!”
……
倆人幾乎是旁若無人的低聲細語,整個房間內都蔓延着他們的甜蜜。
秦蘇不由的看向司徒慎,終於明白他那句“關鍵人物”是爲何了,看樣子溫靜桐和這裡的總裁關係非同一般。
司徒慎也正望向她,倆人眼神不其然的交匯,可能是受溫靜桐倆人的甜蜜波及,有什麼東西也在彼此心裡蔓延。
那邊溫靜桐不知說了什麼,那位總裁便攬着她朝着兩人走了過來,站定後主動伸出了手,“你們好,我是這裡的負責人,姚凡光。”
“你好,姚總,我們是司徒秦氏的負責人!”
司徒慎薄脣一動,淡笑着同樣做着介紹。
姚凡光分別同倆人握了手以後,看了眼攬着的人,笑着說,“我知道你們,聽小桐說過很多次了!”
“姚總,我們來到洛城,找上你是想……”秦蘇不打算墨跡,直接開口說道。
“嗯,我都知道。”姚總打斷了她,一點架子都沒有,笑着對他們說,“不用等到下午了,我們現在就去我的辦公室談吧!”
總裁的辦公室。
從他們被姚總帶到這裡後,便也就開始步入了正題,一切似乎都很順利。
將公司江北項目的具體概況、背景、發展前景,以及現在面臨的危機狀況,沒有保留的全部告知了對方。同時強調了對於注資的渴求程度和注資後能夠得到的盈利,最後特別誠懇的表示想要拉攏對方企業能夠達成合作。
姚總聽後,沉思了大概五六分鐘,坐直了些身子。
當對方目光看過來時,秦蘇和司徒慎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我願意注資!”姚總一笑,非常痛快的給出了決定。
“真的嗎?”秦蘇驚訝出聲。
這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最重要的是,江北項目的情況很糟糕,她都已經做好了多次說服對方的準備,可才幾分鐘的考慮時間而已,就已經點頭答應。
“當然,我從不說笑的。”姚總點了點頭,非常肯定的說。
就連坐在那裡的司徒慎,都不免凝着語氣說着,“姚總,不需要再慎重考慮考慮?”
“從你們接到橄欖枝時,我就已經考慮得差不多了。”姚總搖頭,語氣仍舊是非常肯定。
一點虛假沒有,一點玩笑也沒有,完全的實心實意要跟他們合作。
聞言,司徒慎薄脣微微勾了勾。
在他一天忽然接到了溫靜桐的電話,對方主動說上了一番和公司相關的事情,他半信半疑,沒想到在掛了電話以後,就接到了這家海外企業拋出來橄欖枝。
“姚總,謝謝!你的願意注資,對於我們來說太重要了,幫了我們一個很大的忙!”秦蘇不由的站了起來,再度伸手過去,表達着謝意。
要知道,雖說對方是海外企業,但是如果要合作的話,他們公司的情況也絕對是瞭解過的,可即使這樣對方還答應注資,這完全更是一種無條件的幫助。
“沒錯,非常感激。”司徒慎也跟着站了起來,語氣鄭重。
姚總在秦蘇起身時,也忙站起來,輕搖着頭,意味深長的說,“不。秦總,慎總,你們不用跟我說謝謝,我這是在報恩。”
“報恩?”秦蘇表情驚訝。
“沒錯,你們幫過小桐,也就是幫過我。”姚總點頭,擡眼看向某處,笑容瞬間溫柔了起來。
秦蘇和司徒慎也順着對方視線望過去,就看到坐在那等着他們談事情的溫靜桐,原由昭然若揭。
一家海鮮的自助餐廳。
在同意注資後,又詳細具體的聊上了許久,由姚總和溫靜桐做東,四人一起吃飯。
餐廳是在一家展廳樓上,從電梯出來,就有接待小姐笑着迎上來,熱情的帶領他們往餐廳裡走。
秦蘇正踩着高跟鞋跟着往裡面走,一旁的男人忽然挪着腳步湊近了些。
“怎麼了?”感覺到他幽深的目光,她不解的問。
“我也想。”他沒頭沒尾的說了句。
“想什麼啊?”秦蘇更加不解了。
下巴微擡着朝前面示意,嗓音低沉着:“我也想牽手。”
順着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前面走着的姚總和溫靜桐,正十分親暱的手牽着手,說說笑笑。
收回視線,秦蘇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接下來,走到一半時,走在前面的姚總很自然的將溫靜桐摟在了懷裡,更加親密。之後,又不知道溫靜桐說了什麼,惹得姚總愛憐到不行,直接吻了上去,畫面越發甜蜜升級。
“我也想摟抱。”
“我也想親嘴。”
……
只要前面倆人做了什麼舉動,耳邊的男音就會跟着響起。
實在受不了了,秦蘇不由的停下腳步,衝着他喝,“你有完沒完!”
被斥責的司徒慎,很是委屈的看着她,黑眸眨巴眨巴。
“先生女士,這邊請!”
一旁的接待小姐,小心翼翼的上前。
秦蘇有些尷尬,又瞪了他一眼忙快步步入了餐廳。
他們去的時候正是下午時間,可這裡不像是其他自助餐廳,有每天固定的時間點,無論何時都對外開放,食材都是新鮮的供應,想吃的都應有盡有,顧客也特別的多。
兩個男人主動的去前面餐區拿食物,秦蘇和溫靜桐坐在餐桌位置上等着。
“溫小姐,你和姚總……?”秦蘇看着身邊的女孩子,笑着問。
“我們是交往的對象,而且,他已經向我求婚了。”溫靜桐沒有隱瞞的回着她,說到後面時,很是羞澀的低下了頭,可是一張笑臉上都是幸福。
“那真是太好了!”秦蘇聽後,很發自內心的讚歎。
“秦姐,你別叫我溫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也像是凡光那樣,叫我小桐吧!”溫靜桐非常親切的提議着說。
“當然可以了,小桐!”秦蘇欣然的笑,點頭答應着。
頓了頓,她表情變得認真,誠懇的繼續開口,“小桐,我想正式的跟你說一聲謝謝,這次多虧了你!”
溫靜桐聽後,卻不停的搖頭,再搖頭。
“秦姐,你千萬別這麼說!是我要感激你纔對,還有司徒大哥!”有些激動情緒的握住了她的手,對於倆人的稱呼也都變得更加親切了。溫靜桐同樣表情認真的繼續說着,“當時我爸爸生病沒錢住院,是司徒先生幫了我!可我竟然還會抱有了不切實際的幻想,哪怕是一點點,也不應該對有婦之夫那樣!多虧了秦姐你!”
“你不僅沒有怪我,還特別大度,安排我爸爸來國外治療,還讓我跟着一起出國留學!”
當時在和秦蘇約在茶樓見面時,溫靜桐真的是嚇壞了,尤其是在她鋪墊了那麼多之後,只是沒有想到,最後卻爲自己做了那麼好的安排,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你爸爸的病情,現在怎麼樣?”秦蘇聽了以後,也不由關心的問。
“雖然還得長時間在醫院裡,但已經恢復的很好了!這些都多虧了秦姐你!”溫靜桐笑着回答她,說話間更加緊緊握住她的手。
面前女孩子一如當時一般,純淨且沒有任何心計。而此時看過來的眼神,也是那樣的飽含着滿滿的感激,無比真誠。
秦蘇抿了抿嘴脣,有些慚愧的說,“小桐,你也不要這麼說,當時我會這麼做,也是有我自己的私心在。”
她也是考量了很多種辦法,雖說最終選擇了偏好人的這一種,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在於,在做着婚姻的保衛戰。所以對於女孩子這樣的感恩在心,讓她非常受之有愧。
“我知道!可是若是換了別人,絕對不可能像你這麼好!”溫靜桐卻不在意,反而搖頭,“所以秦姐,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麼多麼的感激你!若沒有你,我可能就會誤入歧途,現在不一定變成了什麼樣子,而且,也遇不到這麼好的他了!”
“姚總確實不錯,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很認真。”秦蘇揚起嘴角,拍了拍對方的手。
雖說接觸的並不算多,可是感覺上是個很正派的人,雖說年紀上稍微大了一點點,但是現在也都流行大叔,再者也並不相差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畫面也沒有違和感。
“所以我更要感激你了,沒有你,我就不會遇到真正的愛情!”
“即便我們有給過你金錢上的幫助,可和這次的注資相比,不過九牛一毛。”
“秦姐,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溫靜桐定定的看着她,發自內心的說。
或許是九牛一毛,可在那個階段對於她來說,那是多麼大的恩德啊!
秦蘇見她這麼說,也不再多客套,笑容緩緩的祝福說,“小桐,我真心祝願你以後會幸福,你真的是個好姑娘!”
“謝謝秦姐,我也希望我和凡光,會像你和司徒大哥那樣,擁有幸福美滿的婚姻!”溫靜桐笑容更加明朗,滿懷着期待。
“別像我們。”秦蘇聽後,卻輕輕搖頭。
“爲什麼呢?”溫靜桐不解。
“……我們離婚了。”眼睛垂了下,她低低的解釋。
“什麼,你們離婚了?怎麼可能!”溫靜桐對這個消息驚訝到不行。
“都過去了。”秦蘇見狀,笑了笑說。
“怎麼會離婚了呢!”溫靜桐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喃喃着。
雖說當時也有知道,司徒慎是因爲她長得像前女友纔會幫助,可最後他去公寓的那次,讓她聽從自己太太的安排時,那模樣和情緒,都是要專注和秦蘇好好繼續。
總覺得倆人離婚可惜,溫靜桐不甘心的說,“但是,也可以再復婚啊!”
再……復婚嗎?
秦蘇聽了她的話,微微失神起來。
“你們兩個,聊什麼呢?”
有男音響起,是之前去拿食物的兩個男人,已經重新返了回來。
司徒慎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將拿過來的食物切好,在叉過去放在她面前的空盤子裡。
“我們再聊姚總你,向小桐求婚的事情。”秦蘇看着還等待回答的姚總,笑着說。
“哎呀,秦姐!”溫靜桐低呼,害羞了起來。
“對,我已經和她求過婚了,等忙完了今年就舉行婚禮,到時邀請你們一起來參加吧!”姚總提起這個,便直接對着他們發出了邀請。
“是啊,秦姐,到時你和司徒大哥一起來吧!”還害羞着的溫靜桐,也忙說着。
對於他們所說的婚禮,秦蘇聽着當然也是很想來參加,可是邀請的倆人一起,她便躊躇了起來。
還沒打算好怎麼回呢,對面的男人就已經替她回答。
“好!”薄脣一勾,司徒慎點頭。
這樣的兩個人一起到了異國他鄉的感覺,絕對是太好了!
拿回來的食物都是最新鮮的,他們開始邊聊邊吃了起來,遠遠望去,都是並排坐着的男人照顧着對面坐着的女人。
“秦姐,你們什麼時候回國?”吃到一半時,溫靜桐偏頭問。
“事情已經談妥,今天半夜的航班。”秦蘇嚥下嘴裡的東西,笑着回。
“啊……”溫靜桐有些遺憾的低呼。
傍晚,忙碌一天的洛城褪去繁華,迎來另一番景色。
加長的商務車,一直停在了酒店的門口,後面的車門拉開,四名男女依次走了下來。
“姚總,回去後我會將更詳細的項目資料發過來。”司徒慎眸光動了動,開口說。
“好,大概三天左右的時間,這筆款我就會打過去!”姚總點頭,和他說着。
“嗯!”
“合作愉快!”
倆個男人同時伸手,握了握。
而另一邊,溫靜桐拉着秦蘇的手,非常的戀戀不捨,“秦姐,一定要今晚就要走嗎?怎麼不再多待幾天呢,洛城有很多值得去的好地方!”
“嗯是,確實有好多值得去的好地方。”秦蘇笑着表示同意。
“那就再多待幾天啊!如果你們不嫌棄,我可以給你們當導遊啊!”溫靜桐繼續挽留着。
“不了,我們都已經來這邊四天了。”秦蘇搖了搖頭,笑着說。
實際在洛城已經待了整整四天的時間,可若加上來回的路程時間,也是有一週的時間了。很有名的地方也都有去遊覽到,而且現在拉到了注資,公司裡也有好多事要籌備。
“噢對對,我差點給忘記了!”溫靜桐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
“嗯?”秦蘇挑了挑眉。
“當時我有跟司徒大哥發過短信,我們在今天才會回來洛城,可沒想到他還是提前來了!”溫靜桐看了眼司徒慎,笑呵呵的說着。
秦蘇聽後,挑起的眉卻瞬間皺了起來。
爲了確定,她直接問了遍:“他早知道你們前三天,你們不在洛城?”
“是呀!”溫靜桐沒有想太多,點頭確定。
見狀,秦蘇磨着牙,立即看向一旁的男人。
怪不得,她總覺得出差的那麼突然,一點準備都沒有,根本是他預謀好的!
頻頻給溫靜桐使眼色卻一個沒被看到的司徒慎,見她看不過來,虛握着拳放在薄脣邊。
輕咳了下,心虛的別過了黑眸。
聖莫尼卡海灘。
這裡被奉爲加利福尼亞州最美的海灘,海岸線就有兩英里長,好似漫無止境。
夜已經降下來,雖說不是白天享受不到陽光,可晚上也更美,踩在細軟的沙礫上,迎着海風,悠閒愜意。
因爲飛機是深夜的,這中間還有五六個小時的時間,而聖莫尼卡又在國際機場以北的位置,交通也特別便利,他們可以偷閒的來這邊逛一逛。
走在海灘上的秦蘇,正握着手機,再一遍遍的撥打着好友的電話。
當時被他拉着來洛城出差時,她正陪着好友路惜珺在醫院裡,後者才進去手術室沒幾分鐘,他就忽然出現了,然後不由分說的就被拉走了。
而後到了這邊,她也是不時的會給好友打電話想聯繫,問一下情況,可始終都是關機。
此時,秦蘇聽着那邊傳來的系統女音,皺眉將手機再一次放下。
想到了什麼,她看向一旁的男人,“你有路隊的號碼吧?”
徒慎點頭。
“給我一下。”秦蘇皺眉說着。
這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她不聯繫上路惜珺,她心裡總會惦念着。
司徒慎拿出手機來調出號碼,沒有告訴她,而是直接撥了過去,放在了她的耳邊。
那邊響了幾遍後,很快就被接起來了。
“路隊,我是秦蘇。”秦蘇做着開場白。
“還有時間打電話呢?你不是和司徒倆人私奔了麼!”那邊路邵恆的調侃的聲音特別的清晰。
秦蘇聽後,不禁黑線。
“怎麼樣啊,洛杉磯是不挺沒意思的?我就說那裡不行,去也得去什麼馬爾代夫,北海道之類的,現在的小年輕都往這些地方擠!對了,我還知道一個地兒,特別的有意思……”
路邵恆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侃侃而談起來,秦蘇聽着他根本沒有收住的意思,忙出聲打斷他,“路隊,小珺和你在一起嗎?我想找她。”
“你等一下。”那邊路邵恆頓了半秒,說着。
又過了大概幾十秒左右,電話裡傳來了好友的聲音,“喂,蘇蘇嗎?”
“小珺,是我!你的手機怎麼一直打不通!擔心死我了你!”一聽到好友的聲音,秦蘇急急的說着。
現在也已經能確定,爲什麼好友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是路邵恆刻意的,將她給管制了起來。
“蘇蘇,我沒事。”路惜珺忙安撫的回。
“現在我放心多了。”秦蘇也是鬆了口氣,又忍不住問,“你現在在哪兒呢?手術……怎麼樣了?你做了手術的話,身體一定很虛弱,需要好好照料的,不然會留下病根!我當天有急事所以就離開了!”
她一直擔心的也就是這個,原本倆人說好了,等好友手術了以後,來秦宅住上一個月,讓她好好幫忙調理着。流產和生孩子都是一樣的,都是不能忽視的。
“沒事的,我知道你有事。至於手術……沒有做。”路惜珺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低。
“啊?”秦蘇聽着,不由驚詫。
“嗯,手術正要開始的時候,他不知怎麼忽然闖進了手術室,還打傷了醫生……”路惜珺大概跟她解釋了一下當天的情形。
雖不是很詳細,但是能確定的一點是,手術並沒有做成。
“那他是什麼意思?”秦蘇皺起了眉,凝着語氣問。
“他沒說,我不知道……”路惜珺被她這麼一問,也茫然了起來,聲音飄忽。
秦蘇聽着好友的語氣,心裡也跟着難受起來。
嘴脣動了動,正想要和好友繼續說時,那邊電話卻似乎被人給奪了過去,然後幾秒後,傳出來路邵恆的男音,“抱歉,孕婦不能長時間打電話,有輻射。”
說完,便就直接被切斷了線路。
秦蘇也沒有再打回去,得知好友沒事,她也就放心了。
將手機還給他,她順便問了嘴,“幾點了?”
“時間還早。”司徒慎低頭看了眼,回着。
秦蘇點了點頭,跟着他繼續在海灘上漫步,海風舒適的吹拂,讓人感覺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溫靜桐原本想來送機,但是航班時間太晚,再三勸說下,才答應沒有來送機。
坐上飛機時,她在翻閱資料時還很擔憂,感覺會成功的可能性不百分之十,可一切竟然那樣的順利。這筆投資成功拉到,癱瘓的江北項目便可以重新運作,公司面臨的危機也都會迎刃而解。
一切,都是好的方向。
她也從來沒敢想過,曾經她當做婚姻絆腳石處理的小姑娘,只是過程裡的稍稍好心,竟會成就今天的峰迴路轉。
想到溫靜桐,再想到季雨桐,還真的是本質就不同的兩個人。
ωωω▪ttk an▪C○
前者真的是個好姑娘!
想到溫靜桐,她便又想到一件事,偏頭抿脣的瞪着他,“司徒慎,你是故意帶我提前來的!”
“唔。”
“小桐說早就告訴你和姚總回洛城的時間!”
“唔。”
“少裝蒜,都是你預謀好的!”
“唔。”
……
對於她的指責,他就只是哼哈應着。
秦蘇跟他也掰扯不出來個一二三了,可是想到被他騙着來到這裡三天,尤其是第三天,簡直氣的快要背過氣去。
“我們去騎自行車吧。”司徒慎很有眼見的轉移着話題,手指着不遠處公路上圍着海灘騎車的遊客。
想拒絕的,但又想到馬上離開了,又點了點頭。
到了租自行車的地方,老闆將一輛雙人自行車要推出來時,他卻搖頭,指着另一個單人自行車說着,“不要那個,要這輛!”
秦蘇想要騎雙人的,可最後拗不過他,只好選了單人車。
等他坐上去蹬了兩三圈,她才勉強的扶着車座坐在了他後面,有着他帶着自己,慢慢的騎。
“你摟着我,不然會掉下去。”司徒慎向後側頭,忽然說着。
“不用。”秦蘇皺眉,搖頭拒絕。
見她拒絕,司徒慎也沒有多堅持,只是黑眸裡閃過精光。
握着車把的雙手用力,再腳下蹬了一圈的同時刻意的搖晃起來。自行車立馬不穩,後面坐着的秦蘇低呼了聲,沒辦法多想的伸手從後面摟住了他。
“都告訴你了,不摟着會掉下去。”得逞的司徒慎,特別欠扁的勾脣。
“知道了!”秦蘇悶悶的道。
“再摟緊一點。”他卻得寸進尺。
“……”她瞪着他。
“不然又要晃了。”他挑眉,握緊車把,又要故技重施。
“別!”秦蘇嚇得,忙聽話的摟緊一些。
感覺到窄腰上纏上來的纖細胳膊,司徒慎眼角餘光瞥到時,總會眉眼飛揚。
倆人就沿着海灘一邊騎車,一邊欣賞着美景,飛舞的海鳥,碼頭賣唱的藝人和玩高架鞦韆的遊客,一切都美好的像是一幅畫。
在附近連着的第三街大致的逛了圈,兩人推着自行車往回走。
自行車停靠在一旁,靠在海邊的欄杆上,遠處沉靜的深藍色夜空和大海練成一片,滿天的繁星閃爍。
秦蘇微微偏頭,便看到他薄脣邊角別出來的弧度。
“終於找到了新的投資商,心裡面的石頭終於可以放下了!”她微微翹起嘴角,用力呼出來一口氣說着。
“我還沒放。”司徒慎聞言,朝她看過來,卻搖了搖頭。
“嗯?”她不解。
他也沒有繼續說,只是黑眸深深的凝視着她。
用眼神直接告訴着她,他心裡的那塊沉沉放不下的石頭。
“那邊有人放煙火!”秦蘇被他看得有些心慌,伸手指向斜前方的海邊,無數的光球竄向天空的最高處,而後散開絢麗的光束,交織着七彩的顏色,一朵又一朵美麗的花朵。
等她轉過頭不經意的去看他時,發現他始終保持着盯着她。
“護照在你包裡?”薄脣一扯,他忽然問。
“嗯,是啊!”秦蘇點了點頭。
“我想要丟掉。”濃眉聚攏着挑起,他說。
“爲什麼?”她驚訝又不解。
“那樣就會被非法滯留了。”司徒慎繼續說着。
“你好幼稚!”她聽後,反應過來,不免低呼。
唔……若是除卻第三天不說,其餘的時間裡,真的過的很充實。被他這麼一說,她種衝動來,真的是不想也不捨得離開這裡。忽然也有那
“我是故意的。”他又忽然說。
“什麼?”秦蘇沒反應過來。
“故意帶你提前來這邊。”薄脣勾起,笑容和眼神都邪氣起來。
聞言,她沒好氣的瞪着他,本來就是好嗎,溫靜桐都已經當場戳穿他了,到現在才承認!
秦蘇眯了眯眼,咬牙正想要斥責他兩句,卻見他薄脣扯動,男音散開。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爲參悟,只爲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我轉過所有經輪,不爲超度,只爲觸摸你的指紋。”
“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不爲朝佛,只爲貼着了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爲修來世,只爲路中能與你相遇。”
“那一瞬……”
……
秦蘇愣愣的看着他,聽着他緩緩在念。
“倉央嘉措的《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待他全部唸完以後,薄脣淡勾了一下,對着她說。
秦蘇點了點頭,對於她來說並不陌生。
不明白他爲何忽然念起這個來,他就已經說了原因,“xx年文化宮的表演,是你念過的。”
“你怎麼知道?”秦蘇大驚。
“當時你代表學校表演,穿了個紅裙子,是不是?”司徒慎神秘一笑,“我就在臺下。”
當時他就受邀坐在第一排,那樣近,她獨自一人穿着紅裙子站在舞臺中央,手背在後面,明眸皓齒,那樣的光芒四射。
她有些怔愣的看着他,很努力的去回想,卻記不起來了,那是她上高中時候的事情了。
始終以爲,十八歲時倆人才是最初相遇,沒想到還有那樣早的時候,他也竟然記得。要知道,曾經多少次,她有羨慕季雨桐能先遇到他,可是沒想到……
原來最先遇見他的那個人……
原來是她。
驚詫和震驚之餘,他不知不覺間朝着她靠近,呼吸也近。
“秦蘇,你知道我什麼要提前帶你來洛城嗎?”他微俯着俊容,那樣專注的看着她,那樣專注的問着她。
“不知道……”秦蘇的腦袋都還沒從前面轉過來,聽到他這樣問,呆呆的搖頭。
“因爲這是我想補給你的蜜月,雖然只有三天。”司徒慎低低緩緩的說。
“……”她微睜大眼睛看着他,說不出話來。
“像是邵恆說的,有更多浪漫的地方。可我還是想帶你來這裡,洛城處於加利福尼亞州,因爲好多人都說,若是被傷過的人,就應該來加州,這裡永遠都是陽光。我傷害過你,我想要治癒你。”
他始終那樣深深的望着她,眼瞳像是黑色的琉璃,映染了煙火的光芒。
唾沫往下吞嚥着,她完全失去了反應。
“秦蘇。”他伸手,從她的耳朵穿梭入她的髮絲間。
掌心扣住她的腦袋,一點點將她迎向自己,那樣近的低沉囈語,“我想吻你。”
煙火映在夜空的關係,他深邃的俊容有些朦朧,可整個夜空整片煙火卻好似都在他眼底亮着。
秦蘇如墜夢境。
溫熱的舌滑進來,那樣深深的一個吻。
她忘記了拒絕,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知是不是幻覺,她好像感覺到了他的深情。
也許洛城的這三天,他的挑|逗還是最後的得逞,所有的一切讓她心悸。
可現在的這個深深深深的吻,讓她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