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搶?你太高估了自己,”歐雪一臉的不屑。
女人被歐雪的平靜鎮住,“你到底是誰?”
“你看看這個,就知道我是誰了?”歐雪將手機裡的錄像調出,裡面是她和念念玩鬧的場景。
“他是你……”女人看清了念念的臉,她臉色難堪的望着牀上的男人。
“如果不想被警察抓,就趕快滾,”歐雪嫌惡的奪過自己的手機。
女人彎下身,胡亂的撿起自己的衣服,匆匆去了浴室,幾分鐘後,倉皇的逃開。
屋裡恢復了只有他們的平靜,她看着那個醉得不醒的男人,氣的牙齒咯咯作響。
“雪兒……別離開我,”醉酒的男人翻了個身,差點從牀上掉下來。
歐雪扶了他一把,他卻一把將她抓住,“別離開我……”
她嫌惡的想將他甩開,誰知,他手臂輕輕一攬,她和他一起倒在了牀上,他緊緊的摟着她,混着酒精的氣息讓人眩暈,歐雪有些招架不住。
“別離開我,”他低低的呢喃,樣子無助而悲悽,不經意的,觸到了她心底的柔軟。
左承浦清晨醒來的時候,身體上的衣服是全部褪去的,只剩下一條小褲褲遮住了自己關鍵的部位,這樣的他把自己嚇了一跳。
是誰……
他心虛的看向牀的另一邊,空空的不帶有一點溫度,似乎根本不曾有人駐足,可是自己身上的衣服……
腦海裡閃過昨天晚上的畫面,那些紛擾的色彩,那些女人妖媚的臉,一層疊着一層,讓他的頭更暈。
他喝了很多酒,也有很多女人來找他搭訕,最後還有一個女人……
女人……
他似乎記起了一個女人扶着他,然後好像來了酒店,再然後……
想不起來了……
真的想不起來了……
左承浦揉搓着頭髮,拍了自己腦袋幾下,有些懊惱自己昨天喝的太多。
衛生間,女人的長髮還在浴缸裡飄着,左承浦看到這個,一下子懵了——
原來,真的有女人來過這裡……
在左承浦發呆之際,房間的門鈴響了,他裹了件睡袍就去開門,服務生將昨天他穿過的衣服整齊的放到他的面前,“先生,你的衣服洗好了,請看一下。”
“衣服……是誰讓你們洗的衣服?”左承浦看着自己的衣服,他再一次確定,洗衣服這件事,絕對不是他安排的。
“是一位小姐打電話過來的,”服務生微笑着回答。
“小姐?哪裡的小姐?”左承浦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了昨夜的荒唐。
“就是你房間裡的小姐,昨天你好像醉了,吐了一身……”
左承浦徹底的怔愣,他還吐了?可這些事,他竟沒有一點印象。
過了一會,他才接過衣服,腦海全是亂亂的畫面,現在已經無法拼湊成完整的記憶。
浴缸裡的頭髮、服務生說的話,都讓他不能否認,昨天確實有女人來過他的房間,而且有可能還……
天啊,他都做了什麼?他愛的女人就在隔壁,可他卻領着別的女人來房間過夜。
本來她對自己就態度不好,如果她知道了,豈不是他更沒有翻身的可能?
左承浦越想越惱,惱的,他恨不得甩自己兩個耳光。
隔壁房間,歐雪還在睡,昨天她被那個男人折騰個半死,回房門睡覺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歐雪在趕跑那個女人以後,他就摟着她,一直不鬆手,歐雪掙扎了好一會,最後力氣耗盡,只能任他抱着——
誰知,沒過多久,就聽到“哇”的一聲,那些讓人作嘔的污穢弄了他一身,她自然也沒有幸免。
歐雪當時真是欲哭無淚——
當服務員換完牀單離開,歐雪才發現有一件更讓自己難堪又難爲的事,那就是給他換衣服。
雖然對他的身體並不陌生,可是當她顫抖的去解他的鈕釦,一件一件褪下他的衣衫時,她的心是狂亂不安的。
歐雪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纔將他的衣服完全脫下,當燈光下的男人只剩下一條小褲褲時,她穿着的薄薄睡衣早已溼透。
四年前的夜晚,他喝了迷酒,她用自己的身體救了他,但疼痛蓋過了所有的甜蜜。
半年前,她爲了打開他封閉自己的心,她再次主動,可是他的雙腿根本不能動,他們在一起,更多的感覺是力不從心。
可今天他已經完全好了,那條雙腿儘管有着讓人刺眼的傷疤,但卻能伸縮自如,望着他健碩的身體,歐雪體內某種被壓抑的種子開始復甦。
那一刻,她幾乎迷失自己。
“咚咚……”在她迷亂的時候,敲門聲一下子將她驚醒。
歐雪猛的從起來,胸口起伏的厲害,彷彿夢裡的悸動是真實的發生了一樣。
她做夢了,在昨天從他房間回來以後,她的腦子裡全部是那個男人,就連夢裡都是和他的癡纏。
“咚咚……”敲門聲繼續,歐雪披上睡衣,慌張的去開門。
門口站着的男人,讓她一下子從夢中醒過來,“幹嗎?”看着乾淨如新的他,她倒顯得心虛。
“吵到你睡覺了?”左承浦看到她亂亂的頭髮和睡眼惺忪的眼睛。
“呃……”她的反應很怪,接着就搖頭,“沒有……沒有……”
“昨天……你睡的很晚?”左承浦試探的問她,他只是想確定她是不是知道,自己昨夜帶別的女人回來過夜的事。
“嗯……很晚,一直睡不着……這個酒店的隔音不太好,有些吵……”她本來給自己的晚睡找理由,卻不想她的話讓左承浦以爲,她是在提醒自己。
左承浦的拳頭握緊,他真想揍自己。
“昨天那個……我喝多了,那種事……”左承浦想解釋,卻被她一下子打斷。
“只是意外、意外……理解……”歐雪不以爲然的話,讓左承浦更加的不踏實,同時也深深的失望,還有莫名的窩火。
她竟然對自己找別的女人一點都不介意,那是不是證明,她真的不在乎自己了?
“你真的一點不介意……”左承浦抓住了她的肩膀,雙手的力道讓她吃痛。
歐雪對他突然強烈的反應有些不解,“真的沒關係……我不介意的……”
她越說,他的心就越難受,最後變成了痛。
“你就真的那麼恨我?”左承浦鬆開了她,整個人頹廢的倚在門邊,看她的眼神都帶着傷。
歐雪眨眨眼睛,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問這句話,但是說到恨,她承認自己恨他的無情。
“嗯,我恨你……”她看着他的眼睛,回答他。
恨……
雖然他早就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可是親耳聽到,‘恨’這個字從她的嘴裡說出來,他還是難以接受。
左承浦離開,他的傷痛狠狠的刺着她的心。
關上了房門,再也沒有了睡意,歐雪坐在牀上發呆,兩個人以後的關係要怎麼相處,要怎麼拿捏纔算合適,她竟迷茫了。
一直到午後,那個男人再也沒有出現,歐雪有隱隱的不安,還有淡淡的失落,終究不再是過去的他,她只不過說了一句心底的話,他竟都不再管自己了。
歐雪一個人悶的難受,她簡單的洗漱,換了乾淨的衣服,走出了房門。
巴黎的街道彷彿永遠是水洗過的,乾淨的滴塵不染,反而給人一種會不小心就把它玷污的恐慌。
她沿街走着,就是那麼漫無目的的走,不知不覺天都暗了下來,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少路。
看着漸暗的暮色,歐雪再回頭,看着人跡稀少的長街,心頭晃過一陣不安,一股寒意從後背升起,她不由的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四處尋找着的士。
一輛綠色的的士在她最緊張的時候停在她面前,“小姐,請問去哪裡?”男人說的不是法語,而是不標準的英語。
因爲不安,歐雪想都沒想就坐上了車,說了自己的地址,然後就看向窗外,那一路走過來的風景,現在在車子的急速中飛快的倒退,讓她想起了人生,想起了她和左承浦的一次一次擦肩而過。
“先生,你是不是走錯了?”好久,當歐雪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才發現這條路很陌生,而且也很偏僻。
開車的男人沒有說話,歐雪的心一下子提起來,“停車、停車……”
一個猛的剎車,車子停下的時候,歐雪整個人也撞到前面的座位,額頭都被撞疼,她顧不得痛,快速跳下車,卻發現車的旁邊又停了幾輛黑色的轎車。
“你……你們……”她的嘴哆嗦,身體也在顫抖。
“帶走,”車裡有人發話,說的是中文,可是這聲音很陌生,隔着車玻璃,她也看不到對方的樣子。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歐雪掙扎之際,她已經被拖上車,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的無力。
眼睛被矇住,手被反綁,當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歐雪清醒的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
左承浦因爲她的一句話,一整天心情都處在陰霾之中,他白天回去看了奶奶,那個遲暮的老人,現在只惦念她手裡的佛珠,看着人生的蒼涼,他發現自己真的浪費了很多時光。
“雪兒,開門……”左承浦調整了好自己,就算她恨他,他也不會再放手了。
叫了許久,門都沒有開,他以爲她還在生氣。
“先生,這位小姐中午就出去了,”是服務檯的小姐,也是昨天幫他換牀單的那位。
“先生,你臉色不好,是不是昨天醉酒不舒服?”服務小姐的話讓左承浦目光一聚,“你知道我醉了?”
“嗯,昨天你吐了一牀,是這個房間裡的小姐叫我給你換了新牀單……”服務小姐的話讓左承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你說是誰?是誰讓你給我換的牀單?”
“就是這屋的小姐,她還幫你換了衣服,而且送去了乾洗……”服務小姐說完,看着木訥沒有反應的左承浦準備離開,卻被他一下子叫住。
“昨天晚上,我的房間裡除了她還有沒有別的女人?”
“沒有……”服務小姐很肯定的回答。
“該死……”左承浦暗罵了一句,可心裡卻又是那麼開心。
“先生,還有別的事嗎?”服務小姐問他。
“沒有,謝謝,”左承浦笑了,一天的陰霾突然被一道光驅散,他整個人都變得愉悅。
在他高興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左承浦看了一眼陌生的號碼,眉頭皺了一下,“我是左承浦,請問哪位?”
“是我……回來了,不對,應該說是死而復生,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是LEMON的聲音。
左承浦掏出房卡打開自己的房門,“什麼事?”
“見個面吧,我們應該好好談談,”LEMON剛一開口,左承浦就堵了回去,“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是嗎?”LEMON的聲音很怪。
左承浦剛想掛電話,就聽到裡面傳來一個女音,“你們放開我……”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左承浦兩步從房間裡出來,望着隔壁的門呆愣了兩秒。
“半個小時以後,西涼咖啡廳,”LEMON的聲音冰冷的傳過來,然後就是電話收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