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子言從房間裡出來,去了母親那裡,“媽,今晚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
左淑拍拍後背,“過來,給媽捏捏。”
他坐到牀邊,給母親不輕不重的捏着,左淑一副享受的表情,“小冉太單純,根本不適應你的節奏,我今天帶着她去參加一個慈善會,讓她多認識一下圈裡的太太和小姐。不過,她很聰明,也很識大體,只要多培養一下,一定會是個出色的富家太太。”
“媽,”歐子言打斷她的話,“我不喜歡她沾上那些迂腐的氣息。”
左淑頓了頓,“你是說媽迂腐?”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不想她身上沾上那些金錢的氣息,我喜歡她純純的,”說着,他想起了剛纔那出水芙蓉的畫面,身體又是一緊。
“呵呵,兒子,你的口味淡了很多喲,”左淑戲弄起兒子。
歐子言淺笑,“我不反對你帶着她適應那些東西,只是不想她慢慢被那些東西腐蝕。”
左淑點點頭,“對了,今天我遇見了一個人。”
“誰?”歐子言不知道以母親的個性,誰能讓她值得一提。
“左承浦,”左淑剛一說完,歐子言臉上的笑就凝固了。
停了幾秒,他擡起步子,“我回房間了。”
“你還是沒有放下她,對嗎?”左淑的話讓他擡起的腳步頓住,“現在冉檸纔是你的老婆,不要傷害她。”
歐子言走了,沒有回答母親的話,可是那個名字卻像是揭了封條一般,從心底冒出來,滋滋的扯着他的心。
他去了另一個房間,而那裡有着他和她最甜蜜的回憶,那張放在桌上的照片,已經蒙上一層浮塵,自從她離開以後,他第一次踏進這裡,看着熟悉的一切,心像被什麼剜去一塊。
左亞在離開之前住在這裡,而她走了以後,這裡都還保持着原樣,只是這個房間被他徹底上鎖。
嘆了口氣,望着照片上笑靨如花的女人,不由的問,“你在哪裡?”
世界當真是足夠大,大到一個人純心消失,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會讓你找到。
閉上眼睛,隨手將門關上,他知道,在他娶了另一個女人的時候,左亞這個名字也永遠退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來到他們的臥室,可是推門時,卻發現被鎖死,想到她怯怯的眼神,他搖搖頭,食指在門鎖上一按,門就打開了,而牀上的女人,蜷縮在大牀的一角,看上去,孤弱的讓人心生不忍。
歐子言望了牀那端很久,終還是走過去,雖然爲了不讓母親看出倪端,他必須睡在這裡,可除了牀,他還有別的地方可睡,但他卻不想。
輕輕的掀開一側的被角,滑入一邊,偌大的牀,他睡在一側,而她睡在另一側,中間隔了起碼兩個人的距離,第一次發現,這牀大的讓人不舒服,而那隔開兩人的空曠讓人多少有些悲涼,他和她就像是南北極,始終沒有交集。
她大概是真的睡熟了,他的入侵併沒有吵醒她,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晚上她出浴的畫面又一次浮於腦海,而他竟產生了一種想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片刻後,他轉了個身,他和她的距離縮短,看着她柔弱的後背,想起了那天她在他身下的顫抖,一絲心悸劃過。
不由的,手臂一伸,她那嬌小的身體便置於他的懷中,那一刻,他覺得一直空落落的心,瞬間被填滿,歐子言輕嘆了一聲,然後慢慢閉上眼睛。
冉檸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媽媽,夢到了她將自己抱在懷中,那溫暖的感覺,讓她捨不得醒來。
他睜着眼,嘴角噙着笑意,懷裡的小女人,那麼緊的貼着自己,甚至他剛想起身,她又粘了過來,手臂攀着他的脖子,好像害怕他會跑掉一般。
歐子言不再亂動,任由她貼着,而他的目光也肆無忌憚的在她臉上流連,濃長的睫毛,挺直小巧的鼻子,自然嫣紅的脣,那長長直直的黑髮,越發襯着她膚如凝脂般雪白。
不是不知道她的美,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可是她現在的美,沒有一點修飾,純的就如天然的璞玉,他看的出神,甚至沒有發現她已經慢慢睜開眼睛。
“啊——”一聲尖叫嚇到他。
“大早上,尖叫什麼?”他最先反應過來,面無表情的白了她一眼。
“你……你怎麼在我牀上?”她慌的低頭,看到還完整的睡袍,暗鬆了一口氣。
歐子言搖搖頭,“我不應該睡這裡嗎?”
冉檸咬了咬嘴脣,想起了曾經他對自己的侵犯,恐懼將她佔據,“你對我做了什麼?”
聽到她的話,他再也忍不住,平靜的臉上掛起嘲弄的笑,“我對你做什麼,似乎都無可厚非,別忘記了,你是我的女人,即使我要了你,那你也只是盡做妻子的義務,”說完,扯開她還攀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冉檸愣了幾秒,她反應過來,兩隻手絞在一起,如果可以,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攀着他的脖子,想到那個溫馨的夢,她懊惱的閉上眼睛,原來,夢裡抱着自己的懷抱,是這個男人的。
失愣過後,她一擡頭,只見歐子言已經走到大衣櫥前,赤着上身挑選上衣,後背肌肉的紋絡如刀刻般深刻,麥色的肌膚上,還有幾道結痂的抓痕——那是兩人一起過夜的那晚,她在疼痛和憎恨下留給他的痕跡。
冉檸只感覺血氣如潮水般涌上自己的臉,滾燙的,急忙低下頭,手緊緊的揪住自己的衣服。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眼睛定定的看向門鎖,而他在那個時候轉身,大概從她的目光裡看出了疑惑,“我說過的那是指紋鎖,而這裡的每一把鎖對於我來說都形同虛設。”
羞怯的紅暈還未退出,現在又多了一層,她憤憤的瞪了他一眼,“瘋子!”
這是她第二次這樣罵他,而他只是淡淡一笑,便轉身離開。
他開門的空檔,小五擠了進來,那速度快的,彷彿它早已在門外等了很久,跳上牀,彷彿她和它分開的這一夜,讓它非常不捨。
被它舔的癢癢,她拍它,一人一狗在美好的清晨鬧開,甚至她都沒有注意,鬆垮的睡袍已經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折身回來的男人,看着這一幕,嗓間緊的發澀。
除非是洗浴或者和左亞在一起,從來他是手錶不離身,而昨天他竟不自覺的將手錶脫掉,放在了牀頭櫃上,剛剛下樓時,感覺到手腕空空的,他才意識到這一點。
“咳……”男人的聲音打斷了牀上的歡娛,小五看着他,似乎討厭他的出現,不友好的衝他叫了兩聲。
“再叫,把你扔了,”他惡狠狠的瞪着它,彷彿它和他有着什麼解不開的大仇。
冉檸將小五護在胸口,怯怯的看着走了又回來的男人,他手一低,拿起了牀頭櫃上的手錶離開。
“給你說過的,不要咬他,你咬不過他的,”歐子言離開以後,她又提醒着懷裡的小東西。
歐子言沒吃早餐,便匆匆的開車離開,而眼前又不由的浮現她純美的笑。
他寧願對着小狗笑,也吝嗇給自己,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他,從沒有人敢忽視他的存在,不把他放在眼裡,而她,就有那種本事,讓他覺得他在她的面前,一文不值,歐子言揉揉眉心,有種被人忽略的挫敗感。
一整天,冉檸都抱着小五魂不守舍,她一直在糾結,糾結自己怎麼會在他睡到自己身邊,都沒有一點警覺的意識。
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晚上有一點動靜,她都會醒的,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