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明宇就這樣離開,歐雪其實想叫住他,可終是沒有叫出口,望着他遠去,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她的胸口竟緊緊的,好像被什麼烙住了一般。
回去的路上,左承浦一直沉默,歐雪也沒有說話,車子駛入左宅,她快速跳下車。
“站住!”身後響起冷冽的呵止聲。
歐雪停住腳步,但沒有轉身。
“爲什麼打架?爲什麼上課睡覺?”左承浦的聲音很大,帶着強烈的回聲,震盪在歐雪的心上。
他躲着她,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歐雪知道他生氣了,知道自己犯了錯,於是壓低頭不答話,原來在家裡犯錯的時候,她都會選擇沉默,最後都是以無言收場,這次她也想這樣。
“說!爲什麼?”他又吼了一聲。
太大的聲音震到了她,也驚動了屋裡的蘭姐,她跑出來,看着兩個人,“先生,這是怎麼了?”
“沒你的事,”左承浦衝蘭姐也發起了脾氣。
歐雪擡起頭,對上他嚴厲的表情,第一次有人這麼大聲吼她,而且如果不是因爲他,她根本就不會犯這些錯。
委屈,在歐雪的鼻尖氾濫,她對上左承浦的眼睛,“好,你問我爲什麼是嗎?那我告訴你!”
夜色中,她的眸子特別的亮,亮的像是鑲了鑽石一般,左承浦的心因爲這亮光顫了下,這時就聽她說道,“我上課睡覺是因爲我昨天等了你一夜,打架是因爲他們說我是壞女孩,說我和男人愛愛了。”
她說的很大聲,聲音都有些撕裂,歐雪哭了,眼淚如雨點般的落下,一顆顆砸在地板上,在靜謐的夜幾乎能聽到摔碎的聲音。
左承浦震住。
她說,等了他一夜。
她說,別人罵她壞女孩。
“左承浦,你逃避、你不回家,而我呢?卻像傻瓜一樣的等你,那件事我沒有怪你,是我自己主動的,是我先吻的你……”她哭的雙肩抽動,單薄的身體在他寬大的外套下,一顫、一顫,就像是秋天裡被風肆虐的枝葉。
左承浦聽到了,一邊的蘭姐也聽到了,所有的人看似平靜,內心卻暗潮洶涌。
“你,你不要胡說,那天……是我喝多了,”左承浦痛苦的閉上眼睛,她還是個孩子,他怎麼能允許她那樣說自己。
“左承浦,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既然說了,索性就全部說出來,歐雪不想再掩藏自己的感情。
久經情場的一個男人,此時面對一個女孩的表白,竟然那麼無措——
“左承浦,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喜歡的是……可是,我喜歡你,在十歲的時候,我就開始喜歡你,”歐雪向他走近,近到她能嗅到他的氣息。
“選擇來法國上學,其實是我一再的要求,我只想能近距離的看着你……偷吻你,是我不對,可你知道嗎?我不想讓自己的愛情夢一片空白,我想留下一點點關於你的回憶……”
左承浦聽不下去了,她的話如一把刀狠狠的劃過他的心,喜歡一個人卻不得的感覺,他又何嘗不知道?
如今,他竟被一個可以做他孩子的女孩喜歡,這是一種罪惡,是不可饒恕的罪惡。
“別說了!”左承浦打斷她,只是聲音很弱,再無剛纔的強悍。
“我就要說,我不要像你一樣懦弱,明明喜歡卻不說出來,”歐雪站在他的面前,仰頭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