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千雪出獄了。
因爲她在監獄中一直表現良好,所以,減刑幾個月,提前出獄了。
走出監獄大門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看,神情有些恍惚。
這個鬼地方,她呆了快三年,現在,終於可以離開了,姜千雪的眼眸有些溼潤,她轉回身,邁步走去。
“再見。”
再也不見,她絕對不會再回這兒來了。
前方,沒有人來接她,只有空寂的冷風在迎面吹來,吹得她的眼睛都迷糊,姜千雪就這樣一步步地走去。
御王城內。
貝螢夏坐鋼琴前,她手頭拿着幾份商業邀約,都是高價請她捧場去彈鋼琴的,貝螢夏在挑選着要應選哪一家比較好。
這時,杜媽端過來一杯熱奶茶。
放桌面上的適合,杜媽順勢掃了一眼,見貝螢夏在看這些玩意,不禁笑笑,調倜。
“貝小姐,你還看呢?你又不缺錢花,看這些玩意幹什麼?”
聽到這話,貝螢夏勾勾嘴,她還在認真挑選。
“這你就不懂了吧,杜媽,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才行,被男人養,那是談戀愛期間,婚後再沒有自己的事業,那可是窩囊得很,我可不想沈君斯看不起我。”
她起步原本就沒有沈君斯高,基本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現在她不想再以這樣的姿勢仰望沈君斯。
貝螢夏一定要擁有自己的事業,她想與沈君斯並肩,站在他的同一高度,與他平視。
顯然,杜媽是無法理解她的,搖搖頭地走人。
“真是,瞎折騰。”
在杜媽這樣老一輩人的眼中,認爲女性只要帶好孩子,持好家就行,養家是男人的事情,更是責任。
鋼琴前,貝螢夏也懶得再理會杜媽了,她繼續看自己的。
有幾份她看中的,很合自己心意。
沈氏大廈。
辦公桌前,沈君斯一手撐着太陽穴,正想着事情。
對面,顧北站在那兒,等着他的吩咐。
好久後,沈君斯才挑挑眉,看着顧北,問。
“沈聖晚那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
顧北怔了怔,然後點頭,如實彙報着情況。
“沒有,自上次他拿走U盤後,就一直沒見過人影,也不知道人去哪裡了,簡直就像憑空消失。”
一般情況下,沈聖晚是那種來無影、去無蹤的人。
若非他找你,平時你想找他,那是不可能。
見此,沈君斯嘆一口氣,他收回視線,也沒吭聲說什麼,不過,心頭就是有點不安而已。
看過了那U盤,沈聖晚不可能不會做點什麼出來。
但,他到底會做什麼呢?
沈君斯卻又猜不透,因爲,他對沈聖晚根本不瞭解。
沉默了一下,顧北擡擡眸地看沈君斯,然後又垂眸,彷彿有些說不出口的那種。
“沈,沈少……”
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沈君斯挑眉。
“怎麼了?”
顧北便看過來,纔將一件事說出來。
“葉家,你還記得麼?”
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所以,顧北纔有此一問,生怕沈君斯已經不記得葉家的事。
聞言,男
人眼眸動動,是呀,葉家,他好久沒看過葉開了。
思及此,沈君斯立馬站起,準備現在就去監獄看看葉開。
“我有事出去一趟。”
見他要走,顧北一急,立馬開口。
“葉家現在敗落了不少,企業也搖搖欲墜,已不復曾經的興旺。”
男人走去的腳步,爲此一頓,他沉默一下,卻什麼都沒說,又再邁步走去而已。
來到監獄,見到葉開的時候,沈君斯平靜地拿起話筒。
對面,葉開憔悴了不少,兩人只隔着一扇玻璃,然而,卻就是最深的距離,她眼眶紅起,聲音都有點哽咽。
“君斯,你救我出去,好不好?”
這兒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能進監獄的,都不是什麼善類。
葉開被欺負過,也被打過,然而,這些事情,跟獄警說是沒有用的,他們根本不會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直接過了。
那些在電影裡頭的情節,在監獄裡,是真真實實地發生。
什麼欺負弱小,讓睡廁所旁,葉開真實地經歷過。
外頭,沈君斯眼神有些複雜,他看得出葉開憔悴了不少,也在這時,有過那麼一刻的心軟。
如果他稍稍用點人脈,還是能順利將葉開撈出來的。
可,一想到貝螢夏那邊,男人就猶豫了。
他默默垂了眸,嘆了一口氣。
“你父母那邊,最近不太好,聽說生意虧損得厲害,企業已經處於搖搖欲墜的地步了。”
一聽,葉開更加心涼。
現在沒人能救得了她,思及此,葉開呆呆落淚。
“君斯。”
男人低垂的眸,因爲她的這聲叫喊,不禁擡起,迎上她的眼睛,對面,葉開堅定地開口。
“如果我說,此次你不救我出去,以後看到的,就只能是我的屍體,你願不願意救我出去?”
沈君斯明顯怔了怔,他眉頭緊跟着皺起。
現在他分不清葉開這番話的真假。
“葉開,別說傻話。”
然而,葉開卻一嗤笑,她什麼都沒再說,直接掛了話筒,站起走去了,男人看着,莫名皺緊了眉,差點就破口而出叫住她。
可,他最終還是沒出口,只看着她遠去。
晚上一塊吃飯的時候,沈君斯特意跟貝螢夏說起這件事來。
“我今天去看葉開了。”
葉開?
貝螢夏怔了怔,她擡眸看來,沈君斯沒看她,只夾了食物往嘴裡塞。
“她過得很不好,人很憔悴,我在想着。”
男人看過來。
“要不要撈她出來。”
說完後,沈君斯什麼也不說,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而已,因爲,他需要先知道貝螢夏的想法,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說。
這旁,貝螢夏收回視線,臉色明顯有些不高興。
“你還在想着撈她出來呢?”
若說同情,其實貝螢夏也有點覺得葉開可憐,可,世上沒人是真正值得可憐的,葉開做的惡,誰曾看到了?
難道初雪的命不是命,方大媽的命不是命了麼?
還有她父母的。
沈君斯見她滿臉不高興的模樣,便知道該怎麼辦了,笑笑。
“開
玩笑的,我沒想過要撈她。”
第二天的時候。
剛到公司,沈君斯的手機就響起,他下意識地拿出手機來接,纔看了看,前方,顧北就衝過來了。
手機是顧北打來的,一見到沈君斯,顧北直接掛斷。
“沈少,不好了,大事。”
跑到後,顧北壓低聲音,滿臉焦急。
“葉開昨晚自殺了。”
聞言,男人臉色一沉,他沒想到,葉開昨天那番話竟然是真的,他危險地眯了眯眼睛,急。
“人死了嗎?”
顧北搖頭,快速解釋。
“還沒死,不過挺嚴重,聽說是利用磨尖的牙刷割的脈,現在在急救室。”
沈君斯二話沒說就轉身,朝大門走。
“哪家醫院?”
去到市一中的時候,葉開已經被搶救過來了,沈君斯守在牀邊,一直等到她醒。
見她總算睜眼了,他稍稍前傾身子。
“爲什麼這麼傻?”
再沒什麼,比生命更重要的了,若非到最後的絕境,沈君斯絕對不會選擇這條路。
牀上,葉開痛苦地閉眸。
“你根本不知道監獄裡的生活是怎樣的,它跟我們平常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在那裡,沒有正,只有強,受欺負更是經常的事。
她原本就活不下去了,是沈君斯昨天來探望她,在給了她最後的絕望後,葉開才痛苦地選擇這條路。
因爲,她僅存的希翼,已經破滅。
沈君斯聽到她這番話,多少猜到她在裡頭受了委屈,他有些憤怒,壓低嗓子吼。
“那些獄警都不管一下嗎?難道真看着她們打你?”
牀上的葉開沒吭聲,始終以沉默應對。
她不答話,便讓沈君斯以爲是如此,見此,他危險地眯了眯眼,忽然開口。
“葉開,出來後,你認認真真地給貝貝道一個歉,爭取得到她的原諒,此事,就過了。”
終究,他還是放不下她,不忍她受那委屈。
葉開心頭一喜,她轉頭看去。
“你願意幫我?”
男人點點頭,語氣堅定。
“放心吧,今天你出來,我就絕對不會再讓你走回那個監獄一步。”
出了病房後,顧北早已經候在那,沈君斯朝他走過去,然後,兩人並肩往出口走,沈君斯冷淡吩咐。
“找個有能力的律師,先以受傷爲藉口,讓葉開暫時住在醫院,不能讓她被帶回監獄,我會想辦法將案子重新翻過。”
聞言,顧北怔了怔,然後,還是點頭了。
“是。”
走出住院部的時候,看着遠處的天際,沈君斯有些恍惚,他終究還是無法公平地處理這件事。
也承認,對葉開,他始終持以私心。
不管她曾經做錯過什麼,可,如今她既然已經認錯,那就沒必要再死咬住她不放。
男人什麼都不說,邁步走去了。
御王城內。
貝螢夏已經在打電話,跟那些邀約者商談具體事情。
她心情看起來不錯,語氣都爽朗幾分。
子蘭被放在推車內坐着,她伸手夠着什麼東西,可,又夠不到,呀呀地說着什麼話,很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