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還是有些冷,她往被窩裡縮了縮。
“沈君斯,沈君斯……”
聲音都還帶着牀氣與倦意,然而,無人回答她,見此,貝螢夏纔不得不睜開眼。
她看了看身旁,沒有沈君斯的身影。
貝螢夏想着,他是不是出門去了,畢竟,她睡懶覺,沈君斯未必會,還要去跟司楠朗他們鬼混呢。
接下來,貝螢夏又窩牀上賴了好一下牀,纔起來。
等她洗簌好出去的時候,杜媽剛好在一樓下忙活,見此,貝螢夏打着哈欠問。
“杜媽,沈君斯出去了嗎?”
聞言,杜媽奇怪地看上來,疑惑。
“沒有呀,沈少今天沒出去,他車子都在外頭。”
沒有出去?
貝螢夏都走到樓梯口了,正準備下樓的,然而,現在聽到這話,不禁怔了怔,她回頭看了一眼。
這個時候,沈君斯不在房間,也沒在大廳。
溫度這麼低,他更不可能跑外頭的院子裡閒逛,那麼,他只有去一個地方,那就是書房。
她轉身改朝書房走去。
來到前,貝螢夏敲了敲門,只是提醒一下,並沒等他應話,就直接推開門。
“沈君斯,你在裡頭嗎?”
門一被推開,她就看到沈君斯了,然而,男人此時,卻是有些奇怪,按理說,他如果坐在電腦前,應該是挺直腰桿的。
可,貝螢夏站門口,卻只能看到他的一點邊角料。
他這個姿勢,似乎是縮在電腦前的。
見此,貝螢夏皺了眉,下意識地邁步走進去,不安地問。
“沈君斯,你怎麼了?”
一走到,她立馬呆住了,只見沈君斯痛苦地趴在那兒,一手緊緊捂住肚子,全身都在抖。
貝螢夏呆了幾秒,立馬跑過去,急。
“沈君斯,你怎麼了?”
他全身有點冷,明明書房裡開了暖氣的。
這旁,沈君斯痛苦得連同話都說不直,斷斷續續的。
“暗宴,暗宴發作了……”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發作的時候,他也不好跑外頭,只能躲書房內,並且,歐竹也沒有辦法。
目前唯一能解決的,無非就是繼續注射暗宴。
可,他不想要那樣下去,所以,便起了一絲決心,誰也不告訴,自己默默承受一下,看看能不能承受住。
終究,沈君斯還是低估了暗宴的厲害。
貝螢夏聽後,急得就是看向桌面,準備找他手機,好撥打給歐竹。
“什麼時候發作的?你通知歐竹沒有?”
座椅上,沈君斯顫着手指了指腳下的角落,示意。
“手機掉那兒去了。”
他想通知歐竹的,可,剛纔強忍那麼久,他拿手機,不小心碰掉了,結果,連同彎身的力氣都沒有。
稍稍一動,會更痛苦,只有不動,才能減緩些。
這就跟女性的經痛是一樣的,動了會更難受,只有坐那兒,才舒服些。
見此,貝螢夏急得連忙走過去,撿過手機就打歐竹電話。
“沈君斯,你忍着點,歐竹很快就過來了
。”
或許,連同歐竹都沒有想到,會在新年這一天,沈君斯的暗宴發作了吧。
注射過後,沈君斯靜靜地躺在牀上休息。
他閉着雙眼,緊皺的眉頭,現在才舒緩開,安靜極了,像沉睡一般。
牀邊,歐竹眼神有些複雜,他轉身,收拾着醫藥箱。
貝螢夏看了沈君斯一眼,然後,朝歐竹走過來,壓低聲音。
“歐竹,他怎麼樣?”
聽到這話,歐竹略略側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收回視線,低頭收拾着,也不說話。
見此,貝螢夏皺眉,她有點不解。
“歐竹……”
男人才嘆了一口氣,將醫藥箱的盒蓋蓋上,解釋。
“沒事,就還那樣,暫時死不了就是。”
說着,他朝門口走去,叮囑。
“照看着他點。”
貝螢夏沒吭聲,一直看着他離開,然後,才收回視線,轉身走向沈君斯。
站牀邊,她皺緊了眉,落座。
看着沈君斯安靜的睡顏,再聯想到他剛纔的痛苦,貝螢夏忽然顫了顫,暗宴真是厲害,難怪那麼多人不敢碰它。
她伸手抓過沈君斯的手,看着上面的道道鍼口,默默落淚。
接下來,等沈君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
男人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貝螢夏,她似乎守累了,正趴牀邊睡着,見此,沈君斯伸手將她額前那些頭髮撥弄開。
輕微的一個動作,卻是弄醒貝螢夏。
她立馬睜開眼,見他醒了,貝螢夏怔了怔,然後有些驚喜。
“醒了?”
牀上,男人點點頭,他此時,似乎沒什麼興致,完全一副大病初癒的模樣。
“嗯,醒了。”
貝螢夏撲過去,抱住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眼眶紅紅的。
男人感受到了,笑笑,伸手回報她,拍拍她的肩頭,安慰。
“我沒事,別擔心。”
每一次都是這樣,他都說沒事,可,她所看到的,是他快死的模樣,貝螢夏哽咽着,小嘴嘟得老高。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有事,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真生氣了。”
沈君斯心口暖暖的,笑。
“好。”
吃過午飯後,他似乎恢復得差不多了,這時,沈君斯在家裡閒不住,下樓的時候,不禁問。
“貝貝,想不想出去玩玩?”
正坐沙發上的貝螢夏,她應聲看去,見他提議要出去玩,怔了怔。
“出去呀……”
其實她也覺得在家有點無聊,可,出去玩的話,她有點擔心他的身體,便推拒。
“還是別了吧,外頭冷。”
雖然她用這個藉口,但,沈君斯一眼就看穿她是因爲擔心自己纔不肯出去的。
男人走到了,抓過她的手拉起。
“走吧,出去玩玩。”
來到商業圈的時候,沈君斯停好車,沒有再開,拉着她散步。
今天是新年,按理說,很多務工者都會回家,然而,誰叫這裡是全國第一首城呢,所以,人還是非常多。
他摟她走着,貝螢夏小小的身子,就縮在他寬大的風衣裡。
這時,看着前方,沈君斯開口笑了
句。
“貝貝,你知道嗎?以前我曾經就幻想過這種場景。”
帶着她一起走在街頭,因爲,她是商憶夢。
懷裡,貝螢夏擡頭,她看着他,沒有吭聲,沈君斯還在繼續。
“當時憶夢經常跟大哥在一起,她們會手拉着手,那時我非常妒忌,就想着,如果有天,自己也能這樣跟憶夢一起走在街頭就好了。”
貝螢夏原本很憧憬,可,一聽他指的是商憶夢,她臉就有些垮。
總感覺,那個,好像另一個女的,而不是她。
那顆貓眼石,她放在抽屜裡鎖好,後來一直都沒有再拿出來過,如果不是沈君斯現在提起,她都差點忘記那顆貓眼石了。
前方有人吆喝地賣冰糖葫蘆,貝螢夏一見,不禁笑着跳了跳,指着前方。
“沈君斯,我要吃那個。”
見此,男人一笑,還好他早想過她要吃零食,特意在出門的時候,備了些現金零錢。
沈君斯朝小販走過去,解釋。
“等着,我現在就去給你買。”
來到小販前,沈君斯將錢遞過去,示意。
“兩串。”
等他拿着冰糖葫蘆回來的時候,卻不見貝螢夏的身影了,男人臉色一沉,快速向四周看去。
可,還是沒有,那一刻,他只有一個感覺,她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沈君斯開始小跑地找人,喊。
“貝貝,貝貝……”
四周人很多,密密麻麻,又擁擠,沈君斯找起來特別困難。
焦急之下,他一邊找着,一邊拿出手機,準備報失蹤,讓顧北趕緊派人找的。
然而,就在這時,貝螢夏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沈君斯?”
聽到這話,沈君斯停住,他怔怔地轉回身去看,卻是見,貝螢夏手裡拿着兩個小糖人。
見沈君斯那種臉色,貝螢夏訕訕地笑了笑,揚揚手中的小糖人。
“我想吃這個,你那時又不在,所以,我跑去買了。”
男人沒再說什麼,他朝貝螢夏走去,一走到她面前,直接將冰糖葫蘆扔掉,還奪過她的小糖人,又扔掉。
沈君斯拉着她邁步就走,步子還有些快。
身後,貝螢夏跟不上,幾乎被拖着走的那種,她急急地喊,不知他這股無名火從哪兒來。
“哎哎哎,沈君斯,我就去買了個小糖人,你發什麼火呀?”
走到那牆壁旁,男人二話沒說,將她推過去,低頭就吻,見此,貝螢夏怔住,腦子一片空白。
可,沈君斯明顯顧不上,他狠狠地吻,發泄着他的怒火。
這兒是大街,兩人這樣,自然引來圍觀的羣衆,甚至,有人笑着直接拿起手機拍照,看樣子又要曬網上。
貝螢夏覺得有點丟臉,她急急地推沈君斯。
“沈君斯……”
破碎的話,從口中傳出,可,沒等她說完,沈君斯就已經完全堵住她的嘴,一句也不容她再說。
他將她按在牆上,貝螢夏推又推不動。
大家看戲一般看着兩人,指指點點地笑,貝螢夏臉紅得像蝦,覺得丟臉死了。
那一刻,她只有一個念頭。
千萬不要無故惹沈君斯,不然,他生氣起來,什麼事都幹得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