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貝螢夏悶悶地靠着,也不說話,男人低頭看她,不禁笑笑,伸手憐撫地弄順她小臉上垂落下來的頭髮。
“怎麼了?心情不好?”
他已經習慣她時好時壞的孕期狀態。
貝螢夏聽着,難得地嘆了口氣,終於擡頭看他,扁嘴。
“嗯,心情不好,整天呆在家裡,也不知道該幹嗎。”
公司裡的那些文件,她一張也看不懂,想從這方面幫幫他,好打發一下時間,可,她完全幫不上忙。
男人聽了,沉默一下,緊接着,他看過來,挑挑眉。
“你不是喜歡彈鋼琴麼?”
是,她是喜歡彈鋼琴,貝螢夏看着他,沒說話,準備看看他打什麼主意。
與此同時,沈君斯的手,已經憐愛地撫上她的小臉,冰肌玉骨,爽滑細嫩,觸感真的很好。
男人在陶醉時,開口。
“月中的時候,我那邊會有一場晚宴,到時,上流名門都會來,既然你喜歡彈鋼琴,不如在那晚,好好秀一秀你高超的琴藝給大家聽。”
聞言,貝螢夏一怔,她有些驚喜,但,又有些擔心。
“啊?要我在那麼多人面前彈琴呀?”
見她這副態度,沈君斯倒一挑眉了,不解。
“怎麼?你怕?”
貝螢夏立馬站起,她轉身就跑,急。
“我已經好久沒摸過鋼琴了,不知道會不會生疏。”
座椅上,男人笑笑,也跟着站起,來到琴房,她坐在鋼琴前,手緊張地放在上面,遲遲沒敢下手。
沈君斯就倚靠在一旁看着,嘴角染着笑意。
終於,貝螢夏將手指放琴鍵上後,她深呼吸,然後,緩緩吐氣,因緊張而略顯笨拙的雙手,開始緩緩彈起。
美妙的音樂,瞬間飄揚在琴房內的每一個角落。
男人聽着,眼中笑意更明顯,果然,她這雙手,天生就是用來彈琴的,玉指蔥蔥,只適合幹這種細活,不適合幹粗活。
彈到後來,貝螢夏自己也陷進去了。
一曲盡罷,她嗖的一聲睜開眼,似乎對自己的琴藝很滿意,笑着轉頭看他。
“沒丟,還會彈。”
她好久沒練過了,就怕生疏了,到時在那麼重要的場合給沈君斯丟臉。
這旁,男人伸手拉過她的小手,放脣旁,吻了吻她的纖白手背,深情款款。
“貝貝,我真捨不得你去外面拋頭露面,只希望你的美好,只有我一人能欣賞。”
又來這種強烈的獨佔主義。
貝螢夏抽回手,芊芊玉指,又放回琴鍵上了,手指一壓,一個單獨的琴音就傳來。
“那不行,真正高明的鋼琴家,它們是必須有欣賞者的。”
第一次去報讀雅樂軒的時候,貝螢夏就是抱着這種心態來讀的,她希望有一天,自己坐在萬人高臺上,演奏着屬於她的靈魂鋼琴。
聞言,男人有些妒忌地哼了一聲,別開臉。
“有我一個欣賞者還不夠嗎?”
她笑笑,卻沒答話,工作與愛情,是分開的,成績如果只有一人欣賞,那不叫受人歡迎。
只有得到萬千觀衆的喜愛,那才叫真正的成功。
接下來,因爲要準備這場演奏,所以,貝螢夏每天都忙起來了,一有空,就在那練琴。
沈君斯也沒閒着,公司同樣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他去幹。
轉眼間,已經到了月中。
宴會的那晚,沈君斯親自替貝螢夏挑選了一件合身的禮裙,純淨的藍色,如同大海和天空一樣美麗。
男人看着她穿的那身,很滿意地點點頭,拍掌。
“嗯,不錯,就這身吧。”
鏡子前,貝螢夏捏着裙襬,笑着看鏡子裡的自己,她似乎同樣很喜歡這條裙子。
再審視一番,貝螢夏總覺得,似乎是少了什麼東西。
視線落腳上的時候,貝螢夏突地想起,她立馬看過來,急。
“沈君斯,還差雙高跟鞋。”
聞言,男人掃她裙襬下的玉足一眼,她穿着平底的鞋,配這條長裙,的確有點不搭,然而,沈君斯看了眼她的肚子,提醒。
“貝貝,你現在有身孕了,實在不適合再穿高跟鞋。”
見他是擔心這個,貝螢夏皺了皺眉,又低頭看自己的腳一樣,可是,這樣搭配,真的好醜。
貝螢夏看過去,有點哀求般拉了拉他的衣袖。
“沈君斯,你可以找雙跟粗一點的來嘛,這樣,就站得穩了,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讓孩子出事的。”
然而,男人冷哼一聲,根本不信她的話。
他轉身而走,示意。
“行了,我們趕快出門吧,待會要遲到了。”
看他這態度,應該是不肯的了,見此,貝螢夏嘆口氣,只好妥協,默默跟上了。
來到場地的時候,門口陸陸續續有人進去。
每個人,都持邀請函,沒有,則進不去。
顧北爲沈君斯拉開車門,男人下車來,他繞過來,親自爲貝螢夏拉開車門,還向她伸出了手。
車內,貝螢夏看着,卻怔了怔。
這種畫面,很像那個童話故事裡,王子接公主下了南瓜車的劇情。
思及此,貝螢夏一笑,將自己的手遞他掌心裡了,男人握緊,她小小的手,剛好被他大掌所包裹,再沒一絲空餘的位置。
從車內出來後,貝螢夏看過去,還是有些驚訝出聲。
“哇,好壯觀。”
牌匾上,拉了效果燈,一閃一閃的,出入的女性,個個都是高貴的禮裙,男士都是整齊的西裝。
像這種上流社會的宴會,貝螢夏以前一直很希翼。
她從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也可以過上這種身份,身旁,沈君斯將她手纏自己的手臂間,挽着她一塊走去。
“我們進去吧。”
聞言,貝螢夏看過來,微笑地點了點頭。
“嗯。”
進到裡面,人羣更是擁擠,好多人,認識的簡直屈指可數,原來,上流名門,她還有那麼多人都不認識。
見此,貝螢夏轉頭看向沈君斯,好奇。
“沈君斯,這裡的每一個人,你都認識嗎?”
他身份那麼尊貴,想來,應該會認識很多人,然而,男人笑笑,並沒看她,只是答話。
“怎麼可能?這裡那麼多人,如果我每個都認識,記都記不過來。”
說着,他終於轉頭看來,卻是笑笑。
“或許,它們認識我也說不定。”
反正,沈君斯是不認識它們的,他腦中能記起的,也就那麼幾人。
走到這旁時,剛好,紀常希端着杯酒迎過來,男人掃了眼貝螢夏,笑。
“貝小姐今晚這身裝扮,真好看。”
聞言,貝螢夏挑挑眉,她低頭看了眼自己,其實,她也覺得這身禮裙很好看,然而,未容她開口,沈君斯已經先出聲。
“謝謝誇獎,我挑的。”
那語氣,很明顯具有攻擊之意。
貝螢夏聽出了,她也只是皺皺眉,卻並沒說什麼。
對面,紀常希眸色深深地看沈君斯一眼,然後,一笑,舉杯敬了敬。
“我先去招呼其他人了,兩位隨便。”
說着便喝了口酒,沈君斯以微笑回禮,然而,紀常希知道,沈君斯這笑,只是皮笑肉不笑,根本沒有笑進心裡。
等他離開後,貝螢夏才轉頭看向沈君斯,眉頭微微皺緊。
男人始終沒看她一眼,視線盯着紀常希遠去的方向,但,話卻是跟她說的。
“沒想到,他也來參加了。”
目前,沈君斯只知道,紀常希是個職業賽車手,但,他這種情況,應該只算有錢,卻並不算什麼名門。
如今他能來參加,卻是連沈君斯都想不明白。
聽着這話,貝螢夏應聲看向那個紀常希,她眼神複雜,還是沒有說話。
接下來,等人基本齊了後,就是主持人的開場白了。
後臺。
沈君斯摸摸貝螢夏的小臉,示意着。
“別擔心,你就按照正常時候的彈奏方式來彈就行,不用緊張。”
其實,貝螢夏是有些緊張的,她深呼了口氣,朝他點點頭,示意不用擔心。
“嗯,我沒事。”
話音剛落,外頭,主持人就喊她的名字了。
“接下來,我們有請雅樂軒上屆的鋼琴冠軍,貝螢夏小姐爲我們獻奏一曲。”
男人拍拍她的肩,安慰。
“加油。”
她笑着點頭,然後,便轉身走去。
掀開幕簾出來的時候,看着下方的觀衆,貝螢夏心口怦怦直跳,她再深呼一口氣,才邁步走去。
與此同時,紀常希一直站在人羣中看着她。
男人手頭端着一杯紅酒,見她出來後,眼睛微微眯了眯,舉着紅酒仰頭一口喝下。
這旁,貝螢夏走到鋼琴前,她安靜坐下,手習慣地垂落琴鍵上。
熟悉而又陌生的琴鍵,帶着冰涼之感。
貝螢夏剛纔的心情,還是緊張的,可,坐下沒多久,她就快速平復下來。
沉默一下,貝螢夏緩緩閉眼,靈巧的手,也在這時一下按下。
瞬間,美妙的音樂便蔓延整個宴會之所,下方瞬間傳來濃烈的鼓掌聲,沈君斯人在幕簾後,他看着她,淺淺地笑。
她光芒萬丈的時候,很美很自信,是他所喜歡的。
下意識地,沈君斯看了眼臺下的觀衆。
無奈距離太遠,燈光又不夠亮,人羣還那麼多,沈君斯看不到紀常希站在什麼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