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體她是見過的,之前在酒店自己被人下藥那一次,她就見過。
此刻,浪漫的心裡其實是很複雜的,不知道該怎麼想纔好。這個男人,明明是暗夜之帝,應該是冷血無情的纔對。
可是現在對待自己,也實在是太好了。
似乎,遇到唐書譯之後,她就感受到了那種被呵護的感覺。
有被照料的感覺,這樣的感覺也是她成年之後,從未體驗過的。暖暖的感覺,似乎正在一點點的侵蝕着她的心,讓她無法控制,想要忍不住跟着淪陷。
但是,想到昨日程凡見她時候說的話。
浪漫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焦躁。
說真心話,她不想對唐書譯動手,這還是她殺手生涯第一次有這樣的情緒。
她明知道不應該,可是這種情緒卻是實打實的在她心裡出現。
如果不殺了唐書譯,那麼她永遠都無法脫離組織,更是要成爲程凡的女人。這兩種可能都不是她所想的,只是殺唐書譯。
她發覺,自己根本就下不了那個手。
將紙條放在了一旁,浪漫就這樣端着餐桌上已經冷掉的食物開始吃了起來。雖然食物有些冷,可是吃在浪漫的口中,胸膛裡卻感覺到一股暖暖的氣流。
一連好幾日,浪漫去找唐書譯,都沒有找到人。
公寓的根本就沒有唐書譯的人,這讓浪漫原本還有些滾燙的心,一下冷卻了不少。浪漫剛剛打算走回家的,就看到了唐書譯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見到浪漫,唐書譯的面上也沒有什麼詫異的表情。
“你感冒好點了嗎?”
他溫潤的模樣,一如既往。
“嗯。”
浪漫點了點頭,之後卻突然大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只得點了點頭,那模樣似乎有點傻傻的感覺。
手腳似乎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一樣。
“你,傷口好了些嗎?”
唐書譯點了點頭。“好了。”
他的恢復力向來是不錯的,雖然傷口很深,但是這過去已經一段時間了,至少日常的生活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見唐書譯這麼回答,浪漫更加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只是點了點頭。
“嗯,我就問問,沒什麼事兒,我先走了。”
說着,浪漫就走了出去。
唐書譯自然是察覺到浪漫這一次見到自己時候的情緒是不一樣的,至少沒有那麼冷冰冰的,更甚至帶着一點點的柔和?
但是想到秦陽的話,唐書譯原本還想要說點什麼的,最後也沒有出口。
她是殺手,而且還是專門來殺自己的。
想到這些,所有的快要到嘴邊的話全都哽在喉嚨。
而此刻的浪漫已經坐上了電梯,直接朝下面走了去。唐書譯此刻就算是想要說什麼也已經是來不及了,最後索性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原本以爲,浪漫只要找到唐書譯的人,好好的謝謝那晚的事情,但是見到了之後,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回到自己的公寓裡,浪漫有些煩躁的扒拉了下自己的頭髮。
這樣失控的情緒,還是她第一次體驗。
“浪漫,你要記得,你必須殺了他,不能夠在出現什麼意外了。”
這關乎到自己的未來,關乎到自己的自由,她必須要這麼做。
所有不該有的情緒,必須收斂,她向來都是這樣的,而這一次也一定要做到,必須要做到。
這麼告誡了自己,似乎所有煩躁的情緒,在這一刻好了很多,至少沒有那麼煩躁了。
而浪漫也在準備着要動手了。
所有的悸動,就算是曾經真的有過,那也只能夠讓它成爲曾經。
爲了自由,她已經準備了很久了,如果不是程凡特意的爲難,現在的她早就脫離了。但是她知道,想要脫離很困難。
但在困難,她必須得這麼做。
她的性格,根本就要不適合這一行,就像程凡說的,她不夠冷血。
怎麼能夠過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一連好幾日,唐書譯都在忙碌之中度過。只是在忙碌,卻突然感覺到像是缺點什麼似得。
唐書譯帶着手下的人,正朝城郊一個廢棄的工地趕了過去,秦陽站在唐書譯的身側,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想根本不是來執行任務的,而是過來旅遊似得。
這樣的一幕,唐書譯早就習慣了,面上仍舊是以往那溫潤的模樣,兩人這樣的組合,沒有一個像是做這些黑暗事情的。
看着下面被團團圍住的人,唐書譯微微地勾脣,那模樣還帶着幾分紳士。“誰派你的來?”
這話語根本一點不像是在拷問,反而是像在跟底下的人在聊天氣似得。
只是,下面的人根本就不爲所動,只是不屑的輕嗤了一聲,隨後便將視線看向了別處。
秦陽見到這畫面,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嘖嘖嘖,老大,你的魅力看來下降了啊!人家居然不買賬了。”
說着,已經朝下面縱身一躍了下去,動作輕盈而又飄逸,明明一層樓那麼高,可是在秦陽的動作上,卻看不到一點點的慌亂。
秦陽站在那人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頭將對方的下顎給頂了起來,“我看看,似乎你這是有點皮癢啊!”
只是對方根本就不理會他,側眸看向一旁。
“老大,這人感覺怎麼沒有你家那小可愛好玩兒?”
秦陽側身看向樓上,視線落在唐書譯的身上,這說出來的話卻讓唐書譯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他家的那個小可愛,似乎聽到這個話,他的心裡竟然隱隱的覺得開心?
這樣的認知,讓唐書譯嘴角的笑容僵在了嘴邊。
“好好招待下。”
言罷,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了去。
唐書譯的反應,讓秦陽眉眼裡的笑容更加是忍不住了,老大這算是惱羞了?不過,難得看到他這萬年不變的溫和表情,現在變得不一樣了,也是十分的難得了。
秦陽將視線落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殺手身上,目光之中多了幾分與平日裡不一樣的冷意。“既然不肯說,那麼就得有一副厚實的皮囊,好好的承受着。”
秦陽起身,“帶走。”
秦陽身後的人,快速的走出來,將地上被圍困的那人帶走了去。而此刻的唐書譯走出了廠房,看到周圍空曠的視野,心裡似乎是更加空曠了。這樣的感覺讓唐書譯自己覺得十分的煩躁,這樣的情緒,似乎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