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你受了傷,等過兩天再讓你知道這些事的。”
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忍不住。
慕修辭躺了兩秒,接着就坐起身來,一副要起牀離開的樣子!
顧時年立馬慌了,也坐起來,像犯了錯一般緊緊張張地看着他,他眸子裡的冷冽卻是褪去,伸出手去,直接將她抱住,抱了下來!
來到VIP病房裡的書桌前,慕修辭繫好釦子,單手打開了自己放在那裡的電腦,敲擊了幾個鍵,做下去,順便把顧時年帶到了自己懷裡來!
“你記得我上一次爲了懲罰顧沉山打了你,斷了顧氏的資金鍊,砍了他們所有的合作關係,把他們逼到了絕路?”
電腦屏幕熒熒的亮光映在了顧時年臉上。
顧時年卻只歪頭看着他,嗓音弱弱的:“記得!”
“你也記得顧沉山來求情,哪怕他向你下跪了,我都沒有鬆口原諒他?”
“……記得。”
他的眸轉過去凝到她臉上,道:“我說我就只做到這裡而已,沒有再多做任何事,你相信我麼?”
“相信。”
顧時年心口有一股恐慌感襲來,忙摟住他的脖子說,“我相信。我都相信你!”
她不敢不相信他。
慕修辭那樣一個不屑於跟任何人解釋的人,肯軟聲開口跟她解釋的那個瞬間,她其實就已經徹底心軟了,連是非判斷的能力和理智都可以不要,她只要他!
慕修辭屏息,靜靜地抱了她兩下,接着輕輕拍拍她的後背,道:“年年,過來,你看這個!”
小丫頭拱在他懷裡不願意出來,只好就這麼扭頭,看向他修長的手指敲擊出來的頁面!
一個男人站立在那裡,旁邊跟隨着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人。
慕修辭輕輕摟着她柔嫩的身子,貼着她的小臉,低聲解釋着:“這個人,是立信銀行的行長,姓邢,他的兒子就是旁邊那個坐輪椅的,幾年前意外下半身癱瘓,仗着家裡有權勢,作風跟癱瘓之前一樣不端正。”
“這個銀行,是唯一一個全市倚靠着省級領導往上的關係,可以不
顧所有企業顏面利益、特立獨行的一家銀行,顧沉山眼光很好,瞄上了這家銀行,剛好這家有權有勢的人並不是什麼都不缺,畢竟,他癱瘓的兒子就缺一個主動送上門來的,不敢嫌棄他、又家世背景清白的女人。”
他的氣息帶着一絲霸氣威逼而來,沉沉地吐息在她脣邊,手揉着她腰間的那點小肉,問:“所以現在你明白了嗎?”
“顧家之所以現在還能苟延殘喘,不過是因爲他們搭上了立信銀行這個奶媽,才支撐到現在。而你覺得被顧沉山送去給邢大公子的女人,會是誰呢?”
顧、矜。
除了顧矜,不會再有別人。
顧時年的小腦袋被震得嗡嗡響,她突然就想到了下午顧矜綁架她的時候,說的那些顛三倒四的話,發泄那些羞惱妒恨的情緒——原來,都是因爲這件事!
顧矜說:
“年年你知道一個女人最慘的時候是什麼樣嗎?就是那樣,毫無人格,毫無尊嚴,像一條狗一樣匍匐在別人身下任人糟蹋,臉上還得笑着,嘴上叫着好……”
現在想想,不知道有多恐怖!
顧矜被顧沉山送過去給邢大公子之後,當天晚上被怎樣羞辱玩弄了,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到的!
顧時年背上竄起一片寒意,驀地緊緊抱住了他,深深埋首在了他的頸窩裡!
慕修辭輕輕撫着她柔嫩的身子,就讓她這樣縮起來當鴕鳥,手合上了電腦,他輕輕抱住她,問道:“你現在想清楚了嗎?顧家現在落成這幅樣子,是我的錯?”
不。
當然不是。
小丫頭擡起深埋着的頭來,眸中還透着傷心,卻堅決地搖搖頭:“不是你!”
他冷冷眯眸:“那麼你是覺得,真像顧矜說的一樣,是你把顧家逼成這樣的,你該承擔這個後果?”
“當然也不是!”
顧時年心底泛着酸,眸光清亮地說:“我爸爸那個性格我姐都清楚,她自己都明白,這跟我沒關係!只不過他們都不敢惹別人,顧矜不敢惹我爸,我爸不敢惹你,所以所有的帳才都算到我頭上來!”
對。
她肯這樣想就對了。
慕修辭看她一眼
,接着忍不住輕輕吻上她的脣,低聲道:“對,就是這樣,你能想明白就好……”
“那年年,這件事你想怎麼處理?原本我想晚一點問你的,不如現在就問——”
“顧家我已經忍到極點了,這一次他們想對你下手,絕對已經不在我的隱忍範圍內,”他眸子裡綻出冷光來,陰狠冷冽,捏起她的下巴道,“年年你說,我要怎麼辦纔好?”
他語氣裡的冷寒,嚇到了顧時年。
她眼珠子轉了轉,透出幾分虛軟脆弱來,沙啞問:“我二姐傷勢真那麼嚴重嗎?她……下半身癱瘓,再也站不起來了?”
“這要看她的造化,她癱瘓,跟我的女人眼瞎比起來,我選前者,這是她自找的結果,不在我報復的範疇內!”
他冷冷捏緊她的下巴,逼迫她說:“年年你說,我該怎麼做?”
讓一個女孩子自己說,他應該怎麼對付她整個家族比較好嗎?
顧時年的確恨顧家,但你現在要她說,想怎麼對待顧家,整垮他們?還是讓他們落難?讓他們殘疾,生不如死?
這對顧時年來說太難了!
顧時年被逼問得眼眶都紅了,憋得不行,卻始終吐不出一個字來!
他冷冷眯眸,逼問道:“就這麼算了?”
顧時年心裡“咯噔!”一下,頓時胸口瀰漫開一股劇痛:“你肯?”
他冷笑:“你說呢?”
那是不可能的!
顧時年低下頭去,低的脖子都酸了,右手上錐心刺骨的劇痛都感覺不到了,她眼圈一片紅,眨眨眼睫毛低聲說:“你別逼我行嗎?我……我真的要好好想一想,我說不出口,真的。”
能不能不要逼她了?
他低低嘆息一聲,將她抱得更緊了,說:“我只是怕我開口,你會更爲難,因爲我只會比你更狠……”
慕修辭驀地眸光一變,突然對她說道:“那既然你不想對她們下狠手,哪怕你仁慈,估計她們不會感激……我們就想個辦法,以後不讓她們的怨恨跟你有半點關係,怎麼樣?”
“年年……這樣的家庭沒什麼好留戀,跟她們斷絕關係,從此你生命裡只有一個我……好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