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蘇暖去了監獄探望蘇強,近日來,公司都有事要忙,她沒有辦法在五點半下班,所以,就只能耽誤了幾天。
見到了蘇強,蘇暖只覺得父親比之前更滄桑了,她的心裡面是難過的,一般到了蘇強這個歲數,就該是在家好好的養老了,但是她的父親卻要在這監獄裡面生活好些年。這是她做兒女的過錯,若不是她無能,父親怎麼還會遭受這樣的痛苦?
蘇暖的喉嚨,就好像卡了一根刺,上下不得,難受的厲害。
“爸……”蘇暖說這話的時候,嗓子眼都是疼的。
蘇強扯出了一抹笑容,他的心是難過的,但沒辦法,若他哭的話,蘇暖也會跟着哭,所以他不能哭,而且,男兒有淚不輕彈。
“這麼多天沒來看你,你別怪我。”
她雖沒表現出什麼,但在心裡面卻是難受厲害,若是可以,她寧願陪在蘇強的身邊一輩子。
“不怪。”蘇強怎麼可能會怪蘇暖呢,現如今,他是對不住蘇暖啊,頓了頓,他又說:“你上次說你已經找到公司上班了,怎麼樣,那些同事對你還好嗎?”
“挺好的。”
這話不是敷衍,是實話。
蘇強伸手摸了摸蘇暖的發,笑笑說:“好就行,暖暖可要幸福。”蘇強在監獄裡面無時無刻不掛念着蘇暖,好在是遇上慕深,但是蘇強的心裡面,還是紮了一根刺。他是怕的。
“你上次跟我說讓我去看看媽,我去了,把她周圍的環境處理的很好,你不用太過於擔心。”蘇暖沒忘記,父親既然已經跟她說了這話,不管是怎麼,她都要把事情做好。這是一個女兒對父親的承諾。
“暖暖,若是可以的話,把你媽的骨灰送到國內安葬吧,她最想的,她以前最喜歡的地方就是樂山了。”當初跟隨jon來美國,不過是因爲jon不肯鬆手,如今,jon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而且,這是蘇強唯一的一個心願。
蘇暖點頭,應了。
“你媽死了,原本就該好好的迴歸塵土,可是她以前的那些歲月裡面最想的就是能夠回國,就連死前她也和我說了,說能夠葬在國內。但是jon沒同意,如今他都走了,也該好好的還你母親一個心願。你回去的時候,去看看你大伯,看他過的好不好。”因爲讓韓美東回國安葬的事情,蘇強跟jon商議了不下十遍,但jon就是不肯同意,若是同意了,他又怎麼可能會因爲那些原因殺了jon?他犯下的過錯他來擔。
但是韓美東一直以來的心願不能不完成,他沒辦法了,就只能讓他們的女兒蘇暖來辦。
“我明白的,我會盡快去辦的,這個爸你不用擔心。”蘇暖也應了,蘇正是她大伯,是她親人,該看。
當蘇暖把這次跟蘇強的交談告訴慕深的時候,慕深說:“這挖墳的事情還是後放,找個先生看看,不可輕易動土。還有,既然都準備回國了,自然就要去幫理復婚手續。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回不來的,你確定你能夠請到假嗎?”
蘇暖自然是知道慕深說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不想讓她繼續在那家公司待下去了,而且請假不是個辦法,就算要辭職,也還沒有到一個月。能做的方案,就只有自離了,又不差那個錢。
但是,她並不想這樣做。
“能先看看嗎?”蘇暖不是很確定,對於這份工作,她是熱愛,只能是想辦法兩全。
“能。好好睡覺吧,明天不是還要上班?”慕深笑了笑,被蘇暖看出來了,可不好。
蘇暖靠在慕深的懷裡面,睡的倒是極其的安心。
……
7月25日,蘇暖請假了,在慕深的陪同下,去到了jon居住的地方。那些紙錢,蠟燭那些都讓慕深給置辦好了,按照中國的習俗,步步的輪下來之後,這纔有專業的人士開始挖墳。
這個過程,慕深一直都握着蘇暖的手。
他問:“怕嗎?如果怕的話就不要看了。”這事忌諱,不然的話在聽到蘇暖說要把韓美東的骨灰給遷回國的時候,他也不會那樣說。他雖不信鬼神,但有些習俗不能缺,得按照習俗來。
“不怕”這兩個字是蘇暖給出的肯定回答,一直以來,蘇暖的心裡面都是認正一個道理:身正不怕影子歪。
而且人都已經死亡,歸於塵土,生命已經終結,還有什麼好怕的呢?死亡,是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事情。
蘇暖說:“看到這些,我想起的是媽和爸的那些經歷,所謂的愛情最終還是在死亡和分別之間見證的,所以,慕深,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別讓我們再次迷了路。”看到那黑灰色的骨灰盒從裡面抱出來的時候,蘇暖想到了這些。
愛情雖然美好,但卻很難,能夠走到一起的人,是一種福氣。
“嗯。”
慕深衝着蘇暖笑了笑,的確,蘇暖說的很對。那些所謂的過往,還有那些不足輕重的事情,他們都該看清了。
“明天早上八點鐘的飛機,我們要回中國c市,你想好了事辭職還是怎麼樣?”慕深先蘇暖一步接住了骨灰盒,這事,還是他來比較好。
“等會我去公司。”
蘇暖想好了,還是請假,若是kelly不批假的話,那就只能自離了,沒辦法,她原本就想好了要好好的做下去的,但是沒有想到中途會生出這麼一個變故來。也真的是應了那一句話:世事無常。
“我送你。”
“好。”
兩人離開jon的房子,慕深開車在蘇暖的公司樓下停下,下車前,慕深對蘇暖叮囑道:“如果不同意批假的話那你就直接走人,也別說吵架什麼的,丟了一份工作不要緊,可別把你自己這個人讓別人給欺負了去。”
也不怪慕深說這樣的話,他一個人在美國生活,或是在慕氏剛剛起步的那個階段,他就常常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好。”蘇暖知道,慕深這是關心,如果不是因爲一個人關心你的話,有誰會願意沒玩沒了的跟你說那些嘮叨的話。只不過,慕深似乎忘記了,蘇暖原本也不是善茬,她怎麼可能會讓別人欺負到她呢?
蘇暖見到了kelly,把這件事情跟kelly說的時候,kelly直接的拒絕了蘇暖的話:“你一次請假是有事,兩次請假是有事可以,但三番兩次的請假又是什麼個意思?難道,你以爲公司是你家開的,想來就來?”
雖然boss跟kelly說過,讓她批假,但是也不能不按規矩來,這會請假那會請假的話她要怎麼排工作量?
“是真的有事,我很喜歡這裡的工作,不想直接走人,纔來跟你說這些話的。”蘇暖的語氣很委婉,但kelly聽了之後還是氣憤難當:“你繼續都已經考慮好了的話,那你可以走啊。”
蘇暖抿了一會脣,最終也懶得說了,直接走人。
到門口的時候,小開拉住了蘇暖,低聲詢問:“蘇暖,你這是怎麼回事?是出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嗎?”
“嗯,我有要事要辦,需要回中國。”
“你是中國哪裡人?”一道清冽沉穩的聲音響了起來。
蘇暖循聲回望,就看到了boss正緩緩的朝着她走過來,最後在她的面前站住了腳。蘇暖連忙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不管怎麼說,現在他還是在他的公司裡面,小開朝着boss問好了一聲。
蘇暖也跟着應和。
“你是中國哪裡人?”
介於蘇暖沒回答,boss再一次的看了口,和剛剛一樣,用的是中文。
“c市,我有事要忙,先走了。”蘇暖又轉向了小開:“小開,我走了,我回來的時候會常常來看你的。”
“好。”
“等等,現在是上班時間吧,你說走就走?”boss出聲,叫住了蘇暖。
蘇暖腳步一頓,是尷尬的,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今天有事,我請假了,所以今日我不在上班的日期之內。”
“下次請假了,可別在公司裡面隨意的走動。”
“嗯。”
蘇暖應了一聲,走掉了。
身後的boss緩緩的勾起了笑容,c市的?好巧。
蘇暖剛剛打開了車門,慕深就問她了,“怎麼樣了?”蘇暖從公司裡面走出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這才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自離了,kelly不給我批假。”蘇暖的語氣和平常一樣,沒有半點的起伏,其實想想也是,每個公司裡面都有相應的工作應對和質量,說好了請多少天她才能找上人來頂你的位。
但老是上了幾天又請的話,那樣的確也是不好。
難道,自己真的不適合上班嗎?
當然,這個想法也只能在心裡面想想而已,她還是要靠着自己的實力去掙錢的。
“嗯,那現在剛好可以陪着我一起好好的遊山玩水了,你想去什麼地方,不如我帶你去雲南大理怎麼樣?聽說那裡,春暖花開。”對於這個提議,慕深是這樣想的,既然到了中國,不如就去找找寧誠。
幾個人一起回洛杉磯也好。
“行啊,不過還是要把手上的事情先處理好,安葬好媽之後,還要去看望大伯。”
慕深握住了蘇暖的手,單手開車,“可以,後天就能到達中國了。”
蘇暖抽出了手:“你還是先好好的開車吧。”
這人,老是這樣逗她。
慕深輕笑出聲:“沒關係,剛好可以考驗我的車技。”
那抹笑容,彷彿帶有蠱惑力,就不那樣直直的沁入了蘇暖的心,給了她整個陽光。
……
7月26日8點,慕深和蘇暖在西雅圖的機場登機,前往中國c市。
在中國,是晚上九點。
上官沐和寧誠兩個人窩在沙發上面看電影,是很傷感的青春電影,男女主角最後沒走在一起。原本看到這個片子的時候,寧誠想去關電腦,但是卻被上官沐給阻止住了,上官沐說:“不用關了,其實我沒有什麼的。”
是真的沒有什麼,有人曾經說:如果你遇上了那麼一個人,他能夠治癒你的傷痛,那麼你是深愛着他的。
現在他們已經在一起了,過去的,就算再怎麼樣逃避,還是在那裡,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