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東當屬最冷漠的一種,大學四年,他居然是無動於衷。
直到二十二歲那年。
他畢業,不打算國內進修,這一年裡,慕深入主慕氏,成爲新一任的總裁,大放血,把慕氏裡面的蛀牙通通的拔掉。拔了蛀牙就該是找新牙了,也就是這一年裡,袁東進入了慕氏面試。
成功錄取,成爲了慕深身邊的助理,同行的人,還有秦露。
剛開始的時候,面對那些上層社會的人,袁東和秦露還會不習慣。
有時候,總會感覺心特別的累,可是慕深卻告訴他們說:
“在這個世界上,成功是要靠着自己努力得出來的結果,你不努力的話沒有人會幫你努力的。而且,在這個世上,只有自己才能夠讓自己活的漂亮。”
因爲慕深的這一句話,袁東和秦露開始有了漫長時間的努力,努力的把自己變成一個夠好的人。在慕氏實習到正式聘用,這個過程,雖然艱辛,可是結果卻事漂亮,因爲袁東拿到了人生中最多的一筆錢。
他沒用,當即全部都匯回去給了父母。
父母問他錢是怎麼來的,他如實的告知,父母也是心底裡面爲他高興。
與此同時,還有那麼一個人爲他高興着,只是因爲他太忙,不敢打擾罷了。
袁東成就,勢必就要請昔日的好友好好的吃頓飯,那天,林昭然不請自來,大家見到她,很自覺的把位置留給她。袁東也沒說什麼,放縱在和大家的快樂中,袁東喝了很多的酒,但是意識還是有的。
林昭然扶着袁東回去,在樓下的時候,袁東推開了林昭然,言語淡漠:“你走吧,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
“你確定你能嗎?你看着你走路搖搖晃晃的。”林昭然不肯鬆手。
袁東抿了抿脣,說:“大學四年的冷漠還沒夠嗎?書錢我也已經都還給你了,你若是覺得還要怎麼樣的話,你可以說出來。”在袁東的認知裡面,他雖冷淡林昭然,可也知道,林昭然是個好女孩。
而且,家境不錯。
若是跟他在一起的話,家人勢必是不會同意的。既然不同意,何苦要浪費那個時間呢?
“你不是說了嗎?大學四年你不打算談戀愛,可是現在都已經畢業了,我們不是大學生了,走近了社會,難道四年之久還不足夠讓你看到我的誠意嗎?袁東,我喜歡你,不想再一廂情願下去,真的不能給我個機會嗎?“
林昭然看着袁東,眼眸裡面滿是篤定的光。
她很確信,她是愛着袁東的,不然怎麼可能會堅持了四年之久?
袁東也不確定那天爲什麼會答應了林昭然,也許是因爲她四年之久的感動,也許是因爲她眸子裡面的亮光,也許是因爲天空中突然下起的大雨。袁東環住了林昭然的肩膀,第一次拉她入了懷:“下雨了,等雨停了你再走吧。”
“那這樣說,你是答應了跟我再一起嗎?”林昭然的表情很欣喜。
袁東沒應話,薄脣緊緊的抿着。
幾秒後,林昭然又說:“如果你不說話的話,那麼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嗯。”這是袁東給出的答案。
後來,他們真的在一起了,林昭然還進了慕氏,她沒想過要跟袁東站在同一個位置,只想好好的待在他身邊的不遠處。他們下班,上班一起,還在同一個食堂吃飯,成爲公司裡面羨慕的對象。
就連慕深也調侃着袁東:“看你,女朋友都帶到公司裡面來了,還怎麼好好的做事。”
袁東只是笑,不語。
那時候,慕深剛剛入主,加上他是新人,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自然也虧欠了林昭然很多的時光,可是林昭然不介意,都會緊緊的跟隨在他的身邊。時間一長,關係也慢慢的熟絡了起來,林昭然跟隨袁東一起回到了家鄉接他父母上來,父母見到林昭然,也是喜愛的緊。
後來,林昭然也帶着袁東去見了自己對的父母,林家父母直誇袁東是個好年輕小夥。
就在他們準備結婚的時候,林家和林昭然卻在一夕之間消失,在c市沒了人影,他請了幾天的假,通過那些好友一個個的找,可是都沒有找到。他很頹廢,因爲他是愛上了這位叫林昭然的女孩。
最後,還是慕深和秦露找到了他,慕深說:“我有個表弟,他的情況和你大致相同,他也很頹廢,可是在後來的時光裡他告訴自己,不管怎麼樣都要找到她,他現在很好,所以,袁東你也不該頹廢下去。”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他該好好找到他的。
他在後來的時光裡面,找了她很久,最後確定了她在杭州,找來了,半個月的時間遊走在抓怕到她照片的那些場景裡面,可是卻是毫無結果。他打着她的電話,可是無法接通,直到那一日接到她已經結婚的短信,他這才心灰意冷。
原來,能在原地等着的愛情真的是一點都不多。
可是袁東不知道的是,就在準備結婚的那些日子裡,林家遭到了重大的變故,林父爲了躲避仇人的追殺帶着妻女遊走在各個城市最隱晦的角落了,父母在途中猝死,她一人慢慢的遊走着。
因爲長期在那種地方呆着,人又雜亂,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染上了白血病,最後這一年裡,定居杭州。但是沒有想到,袁東會找來,可是這個樣子的她,該怎麼樣見他呢?無奈之下,她這纔給袁東發了那些短信。
但沒有想到,在生命的面前她還是妥協了。
也許有人會疑惑她的做法,因爲沒有人經歷過,所以沒有辦法感同身受,她生活在黑暗中的那些時光裡面,每天都是活在受怕和想念之中,不敢打電話,只是因爲害怕那些人會找來,害怕那些人會把目標放在袁東的身上。
她雖不想死,可那是林家欠下那些人的。
所以,不得不逃亡。
當林昭然把這些告訴袁東的時候,袁東眼眶猩紅一片,他緊緊的握住了林昭然的手,哽咽着:“昭然,你真傻,那個時候爲什麼不告訴我呢?若是你能告訴我的話,我是可以幫你解決的。還有,你最後一年生活在杭州的時候爲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我的電話號碼一直都沒換啊。”
聲音嗚咽一片,他在怪,怪他自己怨了她這麼多年。
林昭然吃力的擡起手,給袁東擦了擦眼角,自己也是想哭的厲害,她說:“那樣的情況下我怎麼能夠拖累你呢?好了,現在知道了答案,我也已經見着你了,你回去吧,這裡不需要你了。”
袁東冷笑一聲:“林昭然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想讓我來就來,走就走?我告訴你,不可能,現在找回了你,哪怕你還只剩下一天的時間,你這一天的時間裡也是我的,我也不可能放你走。這麼多年的殘忍,夠了。”
對的,是夠了。
早就應該終結了,現在,他只想在餘下的時光裡面好好的陪着她,給她最過於幸福的時間。
林昭然緊緊的抿住了脣角,苦澀一片,果真是回不去的時光,纔是最美好的時光。現在,她所剩下的,只是滿目蒼夷,這樣的她,還怎麼敢繼續要求呢?她笑:“嗯,好,我突然很想看看木棉花,或者是別的顏色的花也可以,你能去花店給我買點回來看看嗎?”
“好。”袁東應了聲,不敢拍着林昭然的手,害怕會弄疼她,因爲她的手,太過於纖細了,好似一用點力,就能斷了一樣。
林昭然嘴角的笑容繼續的保持着。
看着袁東的身影,她在心裡面說:袁東,得知自己是白血病晚期的時候我也想過就這麼結束自己的生命好了,可是我想看看那些我們不曾去到過的地方,所以一直都在遊走着。直到走不動,這麼多天來,一直都在堅持和掙扎,最終還是自私戰勝了我,可是呢?我怎麼能夠讓你的痛苦繼續下去呢?這輩子,我不能夠跟你在一起,只望來世,不,來世你應該是恨着我的。我寧可我們不相識,安好,甚好。
袁東回來的時候,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林昭然,手中的花掉落了一地,他連忙的奔跑上前,扶住了她,聲音嗚咽,猶如一隻被激怒的獸:“你怎麼能夠這樣,那麼幾年的痛苦已經夠了,你還想要給我一輩子的嗎?啊?”
袁東按了呼叫鈴,醫生急急忙忙的趕來,可是,林昭然已經迴天乏力。
她打破了藥水瓶,割破了自己的動脈,喉管。
林昭然的嘴角是掛着笑的,在死亡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父母的身影,美好如初。
她雖這樣想,離開了纔是最美好的,可是卻忽略了一個袁東,袁東並不是她這樣想,不管生命還剩下多少天的時光,只要他們還在,還愛,還好好的看風景就行,這樣,才能不在生命中留下遺憾。
從這一天以後,袁東就越發變的寡言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只爲工作的機械。
……
8月2日,慕深和蘇暖在j市登機,前往雲南大理。
上飛機之前,慕深給寧誠打了一通電話,寧誠接了,慕深說:“我等會就去到大理,你到機場來接我。”
“好。”
寧誠也沒多問,直接的應了慕深的話。
是徐辰送慕深和蘇暖離開的,秦露不在,她還在醉酒,沒醒。等到徐辰再次回到別墅的時候,秦露已經不在牀上了,她在露臺之上,一條素色的長裙,風華絕代。他走上前,低聲的開口:“醒了就先去梳洗吧,我們下去吃早餐。”
沉默了一會,徐辰以爲秦露是不想說話,想要拉着她受的時候,卻不曾想,秦露會那麼突然的轉身,抱住了徐辰,她在笑,可是心裡面卻是苦澀的。她說:“徐辰,我想去旅遊。”給自己一次放逐。
“好。“徐辰拍了拍秦露的後背,又道:“先去梳洗吧,你要是想去的話,吃完早餐我就帶你去。”
秦露“嗯”了一聲,走向了盥洗室。
但是她發現,沒拿那些貼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