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用新筷子,就用她剛纔用過的,也沒有盛新飯,就吃她剩下的,而那些菜也被他一股腦的都倒進了碗裡,狼吞虎嚥的吃着。
如此優雅的男人,也會這樣吃飯嗎?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唐珊絕對不會相信,她不由就想起剛纔他說的三天沒吃飯,難道他真的餓了那麼久?
唐珊想去奪下那飯菜的手,此刻怎麼也伸不出去,最後挫敗的轉身,她對自己說,讓他吃吧,他不吃也是要倒掉,他吃了,就當是爲國家節約做了貢獻。
看見唐珊不再盯着自己,衛西城才放慢速度,雖然他真的很餓很餓,可是卻捨不得一口氣吃完,因爲吃完了,她就會又趕他走,而他接下來又該以什麼理由留下呢?
可是,他吃的再慢,還是吃完了,而她的目光也在第一時間投過來,沒有說話,可是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現在可以滾了吧?
但他不想滾啊,一點都不想,哪怕她不和他說話,哪怕她總是用要殺他的眼神看他,他也想呆在這裡,因爲看着她,呼吸着有她的空氣,他會覺得安心。
“衛西城……”見他捧着空碗遲遲不動,唐珊低吼。
他立即起身,“我,我去洗碗,洗過碗我就走。”
“不稀罕,”她又何嘗不知道他是故意拖延時間。
“我用過的,我洗是應該的,你忘記我們的分工了,你做飯,我洗碗,”說着,他拿起碗筷閃進了廚房。
門外,唐珊的心疼的痙,攣,他能不能不提過去,過去有多甜蜜,就會讓她此刻有多痛!
碗筷也洗完了,衛西城又收拾廚房,可是不論他怎麼幹,這些事還是都做完了,他只得走出去,爲了掩飾,他還故意說,“咖啡機需要清理了,只是沒有清洗劑,我明天去買,洗過你再用。”
唐珊這次什麼話也不說了,直接拉開了房門,那意思是什麼,他怎麼會不懂?
還是要趕他,看來她是鐵了心,只是他不想走,一點都不想。
“珊珊,這都半夜了,你讓我去哪睡啊?要不,你就再可憐可憐我,收留我一晚,我睡客房……我睡沙發,睡地板都行。”
看到他又要耍賴了,唐珊早有準備的提起一邊的行李,“好,你留下,我走。”
看到她連行李都收拾好了,衛西城被打敗,只得跑過去攔住她,“好,我走,我走。”
只是說走的人,卻一直站在那裡不動,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身上,似乎多看她一眼就少一眼似的留戀,唐珊感覺到了他炙熱的眼神,心又像是被烙鐵燙的疼了起來,她再也受不了的,推了他一把,然後猛然關上門。
“珊珊……”門外又響起他的聲音,似乎有話要說。
他的那一聲低喚,又讓她的眼裡快速凝起水霧,喉嚨也緊的痠痛,如被人扼住了一般難過。
“滾,滾,滾……”唐珊再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隔着門對他吼。
爲什麼到了這步田地,他還不肯放過她,還要讓她難過,還要讓她傷心?
她不要傷心,不要難過,她說過的,不會再爲他流淚,絕對不會!
唐珊仰起頭,強逼着自己把眼淚咽回去,然後走向臥室,她也是今天才回來,她也累了,也要好好泡個澡,睡上一大覺,再開始她全新的人生。
可是,一推開浴室的門,她就僵住了,撲面而來的潮溼,帶着他的氣息,頓時噎的她無法呼吸。
她怎麼就忘記了,他在這裡洗過澡?
不由的,就想起剛纔他脫光的情景,臉,不可抑制的熱燙起來,同時胸口也被他塞進去的氣息撐的發疼。
混蛋,他走了,他的氣息還不放過她。
於是,唐珊惱火的打開浴室的排氣扇,希望儘快的把他的氣味給抽走,可是她錯了,不是他的氣息一直留在浴室裡,而是他的味道早紮根在她的心中。
唐珊最後挫敗的簡單衝了個澡,只是在她把衣服扔進全自動洗衣機時,才發現他換下來的衣褲,甚至連白色的小內內早已扔在了裡面。
他這是什麼意思?要她給他洗嗎?
其實以前不是沒洗過,但那是從前,現在她不會了!
於是,唐珊把他的衣服拿出來,然後毫不客氣的丟進了垃圾桶裡……
她累極了,雖然剛纔和衛西城並沒有做什麼,但是這場身心的 戰鬥,讓她疲憊的不行,她現在需要睡一覺,去關窗拉窗簾,誰知無意的一瞥,竟看到樓下站着的身影。
白色的休閒衫在夜色裡那樣惹眼,不是衛西城,還有誰?此刻,以他的姿勢,應該是看向她這裡,雖然隔的很遠,一切都不明晰,可是,莫明的唐珊就能感覺到他射過來的眸光,頓時,她覺得頭皮發緊,心也發漲……
她心一慌,迅速拉上窗簾,將他的視線阻擋在外。
他怎麼還沒走?他不是說三夜沒睡覺了嗎?還不找個地方睡覺去,站在她這裡幹什麼?給她當警衛員嗎?她纔不稀罕。
唐珊憤憤的,用手壓了會胸口,才倒向大牀,可是這一上牀才發現這牀上也全是他的味道。
此刻,她很想跳起來把牀品都換了,但是她實在太累了,一點點力氣都沒有了,於是對自己說將就一晚吧,就一晚。
是真的累了,唐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可是這覺睡的並不長,很快就被哭聲給吵醒了,那哭聲不大不小,甚至是斷斷續續,但唐珊聽的清晰,就是有哭聲。
唐珊睜開眼,也不知是怎麼了,忽的就又想起了飛機上那個賤男講的鬼故事……
頓時,唐珊的汗毛豎起,身體開始發抖,她揪起被子,然後矇住自己,可是那哭聲還是斷斷續續的傳來,如此悽婉,像是要把人的心給揉碎了。
只是這哭絕對不是幻覺,是真的有人哭,可是這大半夜的,是誰在哭呢?
唐珊忽的想起了不久前,小區出的那個命案,殺人,肢解……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唐珊就覺得頭皮一下子炸開了,她感覺那哭聲離她很近,就像是在她的耳邊,而且她覺得這個房間裡,在她看不到的角落有雙眼睛,正直直的看着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