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珊這個舉動讓衛西城很意外,甚至忘記了她剛纔失態和容東方的擁抱,於是,他站在那裡,等着她的走近,而他的心在這場等待裡,越跳越快。
好幾天沒看到她了,真的想她,想她的樣子,想她的味道,甚至想她罵他嘲諷他的無情……
他真是賤到不行了!
自從上次在醫院看到她,又過去好幾天了,不是他不想她,不是他不願去找她,只是他被一件很棘手的手纏住了,根本脫不開身。
今天能坐在這裡吃飯,也是他找唐北城幫忙的,卻不想竟在這裡遇到了她。
在看到她和容東方鬧的時候,他是生氣的,可是現在看着她向自己走來,他竟然一點氣都沒有了。
終於,唐珊站在了他們的面前,目光掠過他,疏離而薄涼,甚至連停留都沒有,便向霍正禹,“霍團長也在啊,你現在休假嗎?還是專門請假回來離婚的?”
離婚,這兩個字是霍正禹心口正流血的傷,唐珊這樣一句,簡直是往他的傷口上撒了把鹽,只見他本就冷硬如石的臉,更加的冷冽。
唐珊纔不管他的臉色這麼難看,又說了句,“你們兄弟這回能辦集體離婚了。”
她這話說完,就看到一邊的唐北城,脣角不自動的抽了下,這女人嘴巴夠損,他還沒結婚呢,怎麼就被咒離婚了?
結婚兩個字,讓他想起了那個女人,現在她在幹嗎?又去了那個該死的殯儀館了嗎?
不行,明天他要讓人把她辭了,一想到她一個女孩子呆在那種地方,他都覺得毛骨悚然。
難道,她就不怕嗎?
唐北城神思飄遊的空檔,唐珊已經看向衛西城,“我已經把起訴書交給法院了。”
唐珊罵他也就罷了,居然連帶着他的兄弟也捎上,這讓衛西城的面子有些掛不住,歉意的看了眼兩位兄弟,手扯住她的,“珊珊,別鬧。”
鬧?
到現在爲止,他還以爲她和他在鬧着玩嗎?
唐珊毫不客氣的甩開他的手,“我沒那個閒情,也沒有時間,我不是鬧,我是很認真的。”
她的反應讓他知道,他們的婚姻這次似乎真的走到了窮途末路,其實之前想過了放手,要不然也不會拜託蕭墨,但是真正要他放開,他又是那麼不捨得。
況且,她還有了他們的寶寶,所以,不論有多難,他都不會放開她的手。
“珊珊,這些天很忙,所以沒去找你,我們再談談,好嗎?”衛西城的俊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只是唐珊卻覺得虛僞。
“我知道你忙,要忙着照顧老情人不是嗎?所以也沒打擾你,而且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談的,我過來只是告訴你一聲,以免收到法院的通知書,別不知怎麼回事,”唐珊笑着,可那笑卻像是這世上最鋒利的刀,無情的插在衛西城的心上。
始終坐在一邊,置身世外的唐北城,將衛西城的每一個表情都收在眼底,自家兄弟難受,他看着也不舒服,在唐珊和衛西城對峙的時候,他站起身來,伸出手去,“你好,我是唐北城。”
他精緻的臉上呈現出溫潤的笑,不輕浮,不輕佻,骨節清明的手有股儒雅之氣,一身普通的黑西裝,裡面配了件白色的襯衣,他整個人看起來並不華麗,可是他又由內向外散發着華貴穩重之氣。
這樣的他,對人有股莫明的吸引力,明明他是衛西城的朋友,她有理由不喜歡,可不知怎麼的,唐珊對眼前這個男人竟反感不起來。
“你好,唐珊!”她伸出手去,禮貌的與唐北城指尖短暫一碰,便快速的收回。
就在唐珊以爲和唐北城禮貌過後,便不再有交集的時候,他卻說了句,“坐吧!”
簡單的兩個字,卻帶着讓人不容商榷的霸氣,就像是領導在命令手下,唐珊驀地排斥起來,正要拒絕,就聽到唐北城又說,“你們結婚我沒趕上,很是遺憾,一起吃個飯吧。”
唐珊笑了,“唐先生,你不用遺憾,離婚你趕上了。”
她的犀利和幽默,讓唐北城笑了,“你很幽默,怪不得我們老二心甘情願的爲你吃苦受累。”
爲她吃苦受累?這位大哥認錯人了吧!
“我想你可能搞錯了,讓他吃苦受累的人不是我,”唐珊說着瞟了眼衛西城,“而且我也沒有那個福份享受他的吃苦受累,我那邊還有朋友,就不打擾你們了。”
“珊珊,”她轉身,衛西城再次拽住她的手。
一股屬於他的燥熱從她的掌心傳到她的心底,只是這熱提醒着她,曾經他也是這樣牽過別的女人。
厭惡與排斥剎那升起,她冰冷的目光射向他,而衛西城在她這樣的注視中,握着她的手再也使不上力,最終一點點鬆開。
看着她纖麗的背影,衛西城只覺得胸口劃過一抹銳痛,他有種可怕的預感,她好像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裡,讓他再也無法觸及。
不由的,他的手再次伸出去,想拉她,可是她已經走遠,他只觸到了她的衣角,一拂而過的觸感,如一把鋒利的刀劃過他的心房。
她說已經起訴到法院,她這是下定決心和他分開了,可是他卻那麼不捨得。
這一切,都是他搞砸的,他活該受到懲罰,可是爲什麼他那麼害怕呢?
他不想離婚,不願離婚,是不是因爲害怕離婚了,他再也沒有接近她的理由,所以他只能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樣,拽着這所謂的名份?
“老二,”唐北城見衛西城就這樣舉着手發呆,不忍的叫了他一聲。
衛西城回頭,看了眼唐北城,苦澀的笑着把手放下,那掌心裡的空無,再次空了他的心,拿起面前的酒一口灌入,似乎胃被填滿了,心也就不就那麼空了。
“她似乎很恨你,”唐北城這個混跡官場的人,看人是最拿手的本領。
衛西城沒有說話,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他知道今晚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能醉酒,但是此刻,他不得不用酒精麻醉神經,似乎醉了,他的痛就會少一點點。
“既然那麼痛苦,爲什麼不把你對她做的一切告訴她?”唐北城按住他倒酒的手。
他一滯,苦笑,“她應該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