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西子立即尷尬的垂眸,不敢看他,甚至決定不在這裡坐公交,只是她才繞行沒幾步,就聽到身後沉穩有力的腳步聲跟來,沒有回頭,她卻感覺得到,是他!
她走快起來,身後的步子也變快,於是,她又放慢腳步,結果身後的步子也變慢。
這樣的過程,折磨而糾結!
上官西子驀地停住,轉身——
“你想幹什麼?”她心情不好。
辭職了,對她來說完全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般不在意。
他不說話,離她三步遠的站着,也沒有再向她靠近,只是看着她,雖然夜色濃了,可是他的眸子卻更亮了,像是天下的星星跌入了他的眼裡。
他沒有穿警服,而是一身簡單的襯衫長褲,卻仍是難掩他身上那種與衆不同的英氣。
其實,第一次相親的時候,他對自己的態度就很冷,那種意於疏遠的態度,她不是感覺不到,可她還是被他吸引,後來她一直在想,他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她飛蛾撲火?
而六年來,當入夢的身影都是一呈不見的軍綠時,她懂了,她迷戀的是他身上的色彩,從而愛屋及烏……
又一次想到從前,而這次她無比生氣,掐了自己一把,暗罵:上官西子你清醒點,你們沒有從前,也沒有以後。
“你再跟着我,我,我就報警,”他越沉默,她越沉不住氣。
只是,她剛轉身就聽到他說,“我是這個市的陸軍司令,我走在我的地盤上合理合法。”
她咬舌……
還陸軍司令,乾脆說這路是他家的好了!
真沒想到以前堂堂部隊高級軍官,現在又是社會公僕,竟也如此腹黑?
真可謂,社會黑暗!
陸地是他家的,她沒有資格再指責他什麼,於是,氣乎乎的在下一個站臺,果然的上了公交車,誰知,她剛坐下,就看到他也坐在了自己身邊。
她很想罵他陰魂不散,可想想人家是交警隊長,她罵他,他再來一句微服私訪,她不過是自找難堪。
於是,她沉默不語,把頭扭向窗外。
還別說,自己回國以後就上班,再加上晚上參加他的培訓,她還真沒有認真欣賞這城市的風景,從南門橋到大牌樓,再到頂天塔……
雖然一些建築變了,可是標誌性的建築物,還被保持的很好很完整,她竟看的入迷,甚至坐過了站,等她再想起來想下車的時候,就聽到他說,“既然錯過了,就不如走下去,說不準下一站的風景更精彩。”
這話說的蠻有韻味和哲理,只是配着他的大冷臉,總感覺是情不應景,不過誠如他說,錯過就是錯過了,就像她和他。
可是,昨晚他那個吻,又是什麼意思?
上官西子一想起來,臉就莫明的燒,好在是晚上,他並沒有看到,車子行至終點,他們只得下車。
“咦,這不是霍團長嗎?”忽的,身後傳來這樣的聲音,兩人同時回頭,上官西子一愣,想不起這人是誰,可是霍正禹卻不一樣。
“大冬瓜!”
聽到這三個字,上官西子嘴角抽了抽,這人還真是名副其實,長的又矮又胖,活脫脫的大冬瓜一個。
“你們兩小口這是坐公車浪漫來了?”大冬瓜的話讓上官西子一囧,‘兩小口’這似乎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ωωω● т tκa n● C〇
霍正禹看了眼上官西子,沒有解釋,只道,“你呢,來出差辦事?”
大冬瓜點頭,“是啊,沒想到碰到你們兩口子,怎麼着,盡下地主之誼唄?”
這人還真是不客氣!
“沒問題,”霍正禹說完看向上官西子,“我們剛好還沒吃。”
上官西子翻白眼,很想糾正他,‘我們’這兩字不是隨便用的,不過礙於外人在,她終是沒有說出口。
他們來到了一家小餐館,不大卻很乾淨整潔,這一坐下,上官西子才發覺自己犯錯了,因爲這冬瓜不僅人長的像冬瓜,就連這腦子也是一樣。
“霍團,嫂子,還記得你們洞房時摸糖那事嗎?”他這話一出,上官西子差點把喝到嘴裡的湯噴到他的臉上。
霍正禹也不自然,輕咳了一聲,“都過去了,別提了。”
“你們都老夫老妻了,不會還害羞吧?其實當時我都手下留情了,那是讓你用手摸,要是換作別人,我一定讓他用嘴……”
“咳,咳……”上官西子沒噴,卻咳了,“對不起,我去個洗手間。”
她聽不下去,只能逃離,邊逃邊罵,那人不光是冬瓜,還是流氓!
望着她的背影,霍正禹目光幽深,如果當時冬瓜沒有手下留情,而是讓他用了嘴,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樣了?
只是,有些事錯過了,就再也回不去。
上官西子回來的時候,冬瓜終於結束了讓她難堪的話題,而她也終於能放肆的享受美食。
晚餐結束,大冬瓜走了,上官西子鬆了口氣。
“他就這樣,你別介意,”霍正禹解釋。
上官西子瞪他,“你該告訴他,我們已經不是兩口子了。”
他沉默,一直到公車來,他們上了車,他也沒有說話。
車子停在了她家附近的那站,她下車,他也跟下來,她看他,他說,“我送你。”
好吧,反正他已經跟了她一晚上,也不介意再多跟幾步。
終是到了她的門口,她停下腳步,“我到了。”
“嗯,”他也停住。
“再見!”她這不猶豫的轉身。
這時,就聽到身後,他低低叫了聲,“西子……”
上官西子向前走的步子停下,回頭,路燈清涼的光照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長,長的幾乎將已經遠離了他的自己,也完全的覆住,莫明的,她的心又狂跳起來,“你……”
“對不起,”他打斷她,突然的說了這樣三個字,讓上官西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把你關起來那次,我是接到緊急任務才走的,”他的話讓她明白過來,原來他在爲六年前關了她三天三夜道歉。
那時的她哭過恨過,甚至想着要去殺了他,可是如今舊事重提,卻再也找不到當時的怨和恨,就像是回憶一段電影老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