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西子內心的小宇宙爆發了,她丟掉手中的銀匙,坦然的迎上林非顏的目光,“林小姐這真是強人所難了,這裡是我的國,這裡有我的家,我有權回來……至於你說我的出現擋了你們的進程,如果是那樣,那隻能說明你還是不能夠破除一切障礙吸引他。”
“……”林非顏沒有說話,神色之間也沒有被上官西子反諷的惱羞。
她的這個反應,倒讓上官西子有些意外,不過她們的談話也該到此結束了,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
只是上官西子剛站起身來,就聽到林非顏問了句,“上官小姐現在是家居用品的時尚雜誌,一定有獨特的眼光,想麻煩上官小姐幫我看看這幾套牀品,哪件最適合新婚當天鋪?”
新婚,兩個字還是讓上官西子的呼吸凝滯,她的眸光落在林非顏的臉上,她似乎懂了。
“抱歉,我對這個真沒有獨到的眼光,”上官西子實在裝不出若無其事。
林非顏再次笑了,在上官西子看來,這笑是炫耀,得意,還有嘲諷,“那上官小姐真不是個合格的編輯。”
上官西子沒有搭話,而是背起包走人,一直走出咖啡店好遠,她的心仍堵的難受。
他們要結婚了……
看來林非顏說的沒錯,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或許他們早結婚了。
這些日子以來,每次想到他聽到自己結婚後的那種絕望,她就自責,如今聽到他結婚了,本該是釋重的心,可是卻墜墜的疼,疼的她像隨時可以死去。
包裡的手機響了,她木訥的拿出來,是上官柘打來的,他找自己除了胡侃,就不會有正經事,只是今天上官西子沒有心情陪他胡侃,她掐斷電話,重新扔進包裡。
現在她需要一個人消化心痛的難過。
她需要一個人安靜一下。
上官西子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二點,這一晚上,她都和朋友們K歌喝酒,如果不是朋友們嚷着回去,她真想宿醉一夜。
霍正禹要結婚的消息,對她的打擊,遠比她想像的嚴重,直到今天,她纔不得不承認,她無法忘掉他。
可是,她又不得不忘記。
他不要曾經嫁過別的男人的她,他要娶自己的初戀女友,所以他們這次是真的橋歸橋,路歸路。
進了家門,爸媽已經睡覺,在經過上官柘房間時,她頓了下,然後敲門進去,她要告訴他,以後不要再叫霍正禹小姑父了,他真的不可能成爲他的小姑父了,可意外的是上官柘的牀上並沒有人。
這混小子去哪了?
上官西子依在門口,有些失落,其實她好想找個人,把心裡的難受說出來,但是今天連上這柘這個聽衆也不在。
正想轉身,瞥見上官柘桌上凌亂的擺着的各種賽車模型,這不是他的風格,要知道他很愛這些東西,每次玩過之後都會放到珍藏櫃裡擺放好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上官西子反正也沒有睡意,就想幫他收拾一下,可是收拾到最後,卻看到汽車模型下面還壓着幾張紙,每張紙上都打了個大大的X號,而且還有一張紙上寫滿了‘死’……
頓時,她暈醉的意識有些清醒,想到上官柘給自己打過的電話,她連忙去包裡掏手機,只是她剛把手機掏出來,她的手機就響了,而來電人竟是霍正禹。
這麼晚他給她打電話幹什麼?
上官西子現在記掛着上官柘,無心接聽霍正禹的電話,直接掐斷去撥上官柘的號碼,可是隻撥了一半,手機再響,而她本就按着鍵盤,電話一下子接通,霍正禹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熟悉的讓她心痛。
“霍隊長,這麼晚有事嗎?”她的語氣清冷疏離,這是他們該有的距離,她還沒有醉到忘記。
“上官柘出事了,”他頓了幾秒,就丟給她這樣一個重磅彈。
手機,從她的手中跌落,落在桌子上彈跳了幾下,但電話還沒有掛掉,上官西子就聽到他說,“西郊公路。”
上官西子不知自己怎麼出的門,怎麼開的車,又是怎麼到達現場的?
只是當她看到兩輛絞在一起,幾乎變形的車,她的整個人都懵掉了,她不敢相信上官柘就在裡面。
“柘柘,上官柘……”她正要衝進封鎖的現場,卻被一隻手臂給扯住。
回頭,上官西子對上霍正禹的臉,此刻,她早已忘記了一切,反手抓住他,“柘柘呢?”
霍正禹沉默了幾秒,“消除隊的人員正在切割兩輛車子。”
上官西子腿一軟,他的意思她懂,他在告訴她,上官柘還在車裡面,而那車子都變了形,她不敢相信裡面的上官柘此刻是什麼樣子?
“另一輛出事的車主已經查到了,是本市市立醫院的一名護士叫王潔,”霍正禹說這話時,看着她的表情,可是她木訥的沒有任何反應。
看着她這樣,霍正禹鬆了口氣,心裡暗說與她無關就好。
人都是有私心的,誰也不能例外,霍正禹在接到報警趕過來,當確定了出事的車後,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意外,應該是是故意的交通肇事,至於原因肯定與上官西戰脫不了干係。
不過此刻看着上官西子傻掉的樣子,霍正禹沒有給她說什麼,而是衝她手一伸,“駕照給我。”
雙眼一直緊盯着車禍現場的上官西子沒有任何反應,最後霍正禹直接從她的包裡搜出駕照,並毫不客氣的說道,“你的駕照被吊銷了,永遠不許開車。”
她呆呆的看向他,就聽到他咬牙切齒的吼道,“敢酒駕,你不要命了?”
霍正禹將她的駕照裝進自己的衣兜,轉身去處理別的事情,上官西子這才反應過來,去掏手機給上官西戰打電話。
天亮。
急救室的紅燈一直長亮不滅,上官西子和嫂子李培瑜緊緊的擁着,只是讓上官西子意外的是,李培瑜像是傻掉一樣,沒有哭沒有鬧,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她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對這個世界沒有了任何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