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禹的心中劃過一個疑惑,就聽到李英正自嘲的說道,“是不是今天之前,西子都沒有和你提起過我?”
西子……
聽到別的男人叫這兩個字,霍正禹很不舒服,他皺了下眉,“有,但很少。”
她想說,可是很多次是他不給她機會,因爲他內心裡是排斥的,在遇到上官西子前,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畏懼,不敢面對的事情。
上官西子總是有本事,讓他超出自己的預期。
李英正抿了口茶,再擡頭,神色已經恢復如常,“霍先生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版本?”
霍正禹擡眸,意外又不是意外。
稍頓,他點了下頭,“當然。”
李英正這時望向了窗外,目光放空似的望向遠處,似乎一下子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四年前的時光裡——
“我認識她,是她最糟糕的時候,”李英正的話,讓霍正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霍正禹知道李英正所說的糟糕,絕對不像是他平日見到的她的糟糕,而且這些天下來,他從她的身上也隱約感覺到什麼。
“她被人迫害了,”李英正又一句話,讓霍正禹握着杯子的手驟然收緊,一同收緊的還有他的心。
“在所有人眼裡,國外的性生活是開放,甚至是糜亂的,但也有一些自愛的男女,他們自發成立了一個守貞聯盟,她就是其中的一員,他們常常參與一些被迫害婦女兒童的救治,並大肆宣揚珍愛身體,珍愛自己的宣言……”
“他們這樣的行爲,自然是遭到了那些非聯盟人員的抗議,衝突時常發生,但是有一次竟有幾個外國女人,把她抓了進去……”
聽到這裡,霍正禹的心都縮成了一團,他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就聽到李英正又說,“他們對守貞聯盟成員的懲罰也是很殘忍的,我們接到舉報去營救她的時候,她已經被虐待過了。”
霍正禹的臉完全是僵着的,整個人也僵住了,他現在似乎明白了,她爲什麼怕黑,爲什麼和他在一起時,她會顫慄的充滿恐懼。
“事後,她得到了救治,還記得醫生宣佈她處.女.膜破裂時,她哭慘的情景,當時我以爲她是在爲自己不能參加守貞聯盟而難過,直到後來我聽到你的名字,才知道她的淚是爲你而落。”
“對了,她其實也是個幸運的受害者,因爲傷她的不是男人,而是那些性用品道具……”
“我和她從那以後就成了朋友,她活潑樂觀,哪怕經歷了那樣的災難,她也不曾有半點頹廢,雖然不能參加守貞聯盟,但她還是會救助兒童,我和她的命運轉折,是因爲我的私心。”
“我喜歡上了她,恰好那時我父母要去美國探望我,我說我告訴父母結婚了,父母想看看他們未來的兒媳,我不忍讓他們失望,就讓她幫忙!而且還騙她跟我領了結婚證!”
聽到這裡,霍正禹已經明白大概,但他知道這不是李英正和上官西子的結束,果然,接下來就聽到他說道——
“爲了能和她增進感情,我把父母長期留在那裡生活,而爲了演戲演到逼真,她和我就要住在一個房間,也就是那時候我知道你的存在,她有說夢話的習慣,而我從她的夢話裡,聽到最多的就是你的名字。”
“我是個男人,況且我已經愛上了她,面對她心中愛着另一個男人,我嫉妒,我難過,終於有一次,我醉酒後,失控的侵犯了她……”
啪——
空氣中傳來玻璃碎開的聲音,再看霍正禹的手,一片血肉模糊,李英正沒料到他的反應如此激烈,連忙就要叫服務員,卻當頭被霍正禹揮過一拳頭。
當即,李英正的鼻尖一熱,有液體急急的外涌,他知道那是什麼?
不過,他並沒有惱,而是拿過紙巾擦了下,嘲諷的說道,“沒想到你這麼小氣。”
霍正禹的拳頭還在滴血,也在咯咯作響,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這個男人廢了。
“如果你很在意她的貞操,你就不該娶她,”李英正不怕火上澆油的繼續挑釁。
霍正禹最後的風度在失控的邊緣徘徊……
他手上的血越流越多,原本茶香嫋嫋的空間,現在已經被一股子鹹腥代替,李英正遞過紙巾來,只是霍正禹並沒有接,他也不介意,“我還以爲霍團長能等她六年,一定是定力過人,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李英正將手中帶着的紙巾丟掉,“我剛纔的話還沒說完,我是壓下了她,但是在關鍵時刻,她喊出你的名字,所以我是未遂……”
霍正禹僵直的身子顫了下,眸光對上李英正的,他自嘲的衝霍正禹聳肩,“當然你可以不信,反正我無所謂。”
聽到這裡,霍正禹緊握的手微微鬆開一些,這才發覺痛,似乎掌心還殘留着碎玻璃……
“那晚之後,我知道自己再也沒有留住她的資格,我們辦了離婚手續,我送她回了國,巧的是一個月後,我也被調回國內。”
聽到這裡,霍正禹知道故事結束了,可是他的熱血纔剛剛沸騰……
“她很傻,有時也很笨,可是這樣的她就是有讓人瘋狂的本事,”李英正的聲音還有繼續,“其實在送她離開,看着飛機載走她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直到坐在這裡之前我還在想,如果我再努力一點,是不是她仍是李太太?”
“你不用想了,這輩子你都不會有這個機會,”霍正禹起身,冷臉依舊冷硬,可是眼底卻跳躍着灼灼的光。
“這就走嗎?”李英正當然知道自己沒機會了。
“嗯,她一個人在酒店,我不放心,”霍正禹看着他。
李英正笑了下:“霍先生,傷人於無形的本事也很厲害。”
因爲霍正禹的回答,怎麼都有種勝利者向失敗者炫耀的嫌疑。
霍正禹沒有再接話,快步走出茶館,推開門,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他深呼吸,卻覺得這冷別樣的讓人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