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這野種是誰的?”遲楓在她的沉默裡被憋成一頭失瘋的野獸,他的大手扼上她的脖子。
他又要掐死她嗎?
那麼就讓她死好了……
“你很想知道?”她緩緩開口,漆黑的眼眸一點點亮了起來,像是這滿室的燈光都落進了她的眼裡,“如果我說這孩子是你的,你會信嗎?”
“你給我閉嘴,”果然,他連思考都不用就硬生生的掐斷了她的話,“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虧你連這樣的謊話都編得出來。”
他的再次謾罵,讓項可可徹底的絕望,她脣角的笑越來越盛,像是妖嬈綻開的花,卻嫵媚的像是帶了鋒利的刃,“遲楓你家老太太不是說除非我生下孩子才能離開那個家嗎?那麼我生就好了……生下來驗一下便知是誰的了……”
遲楓平靜的面容在她的話裡被一點點撕碎,最後變得扭曲起來,甚至是猙獰,一顆心也像是被潑了汽油,燃起熊熊大火……
“好,很好!”遲楓咬牙切齒的吐出這三個字,“我這頂綠帽子可是戴的很結實啊,不過項可可你不讓我好過,你也休想!”
他陰鷲的黑眸流淌出來的陰冷讓項可可瑟縮,“遲楓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憑什麼你能在外面和女人私混,我就不能和別的男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耳邊便響起啪的一聲,項可可被他摑的眼冒金星,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大手已經撕開了她的衣領——
“留點力氣吧,還是想想怎麼侍候的我舒服一些,說不準我一心軟就放過了你,”他笑着,那笑如同閻羅,說完,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狠狠的吻上了她的脣,其實根本不是吻,根本就是在咬。
疼,像是附骨之蛆揮都揮不走,眼淚,在這一刻還是不由的落了下來,快速的飛入無邊的髮鬢……
遲楓看見了,可是他卻不以爲她的眼淚是委屈,而是覺得她在爲另一個男人流淚。
“我就這麼讓你委屈?項可可,你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我纔是你的男人,”
“啊——”她破聲尖叫。
小腹那裡不停的收緊,像是被一根繩子勒住,項可可害怕起來,手掐上他的後背,“遲楓你停下,快停下……孩子……”
他這樣會傷了孩子,那可是他們的孩子。
聽到孩子兩個字,遲楓一頓,但只是片刻就又瘋狂起來,在他聽起來,孩子這兩個字就是她對他的羞辱。
她開口的哀求換來他更重的狠戾,讓項可可絕望,最後徹底放棄,“遲楓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一定會……”
項可可全身都在抖,如同一塊破羅布,她漆黑的眼瞳裡湮滅的都是痛到極致的憤怒和火焰,黑髮散開,在燈光下映襯着她白皙如玉的小臉,讓人覺得猶如三月春天飄飛的梨花。
也不知過了多久,項可可終於聽到他滿足的哼聲,而她的意識終是泯滅,再也感知不到一切,就連疼也似乎感覺不到了。
血不停的滲出,染紅了身下的大牀,無奈牀單是藍色的,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
遲楓的頭從她的頸窩擡起,看着她閉着雙眼,長睫撲閃,如同倦極的孩子,他還是不由心中一顫,忍不住低頭在她嬌嫩的下巴處輕輕咬了一口,聲音因疲憊而輕軟下來,“怎麼這麼弱?”
在他的心裡,她就是一隻生生不息永遠充滿戰鬥力的小老虎,可是此刻怎麼竟像是被折斷的花?
疑惑閃過心頭,他身體一動,突的發現不對,他掀開被子,然後愣住,而此時空氣中已經瀰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遲楓的眉頭突突猛跳,心不可抑制的下沉,撐在她身側的雙手也抖了起來,眼睛卻是不敢往她身下看去。
他伸手摸向牀單,當指尖上觸目的紅跌入眼底,遲楓高大的身子如遭雷擊,猛烈的抖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
額頭的青筋鼓了出來,他強忍着心底被攪開的悸動,強作鎮定的抽出紙巾給她擦去,但是紙巾很快被溼透,他又重複幾次,結果還是一樣,他開始怕了……
“老婆,可可……你醒一醒,可可……”他輕拍着她的臉,可她就像個累極的娃娃睡着了一般,怎麼都沒有迴應。
遲楓從牀上跳起,怔怔的看了她幾秒,然後纔像是有了意識,胡亂的套上衣服,然後拿起被子包住她,向外狂奔——
潔白的病房裡,項可可躺着,臉上沒有任何血色,也沒有任何表情,像極了一具失去生命的女屍,可是一邊的儀器還發出嘀嘀的聲響,又證明她還活着。
遲楓坐在那裡,如同雕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牀上的人,像在沉思,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想。
醫生說,因爲太過激烈的房事,讓她的孩子沒有了。
在剛知道這個孩子存在的時候,他是那麼恨,恨不得親手將那個小生命給掐死,可是當醫生說出那番話,當他知道是自己硬生生的將一條小生命扼殺,他才發現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他沒有一點快意,只有內疚。
“她醒了!”忽的,有喜悅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果然,遲楓看到她一直沉睡的睫毛動了。
只是,他還沒站起身,醫生和護士就圍了上去,將他隔離在外。
項可可的頭昏沉的厲害,只覺得有強光照過來,刺的她睜不開眼睛,片刻就聽到有人在耳邊說,“病人應該沒什麼大礙,多休息就行。”
她終是被放開,項可可緩緩睜眼,觸目的白,白色的牀單,白色的牆壁,像是到了天堂一般,可是她的手上打着吊瓶。
原來不是天堂,是醫院。
“你現在需要靜養,不能流淚,不能沾冷水,也不要吃生冷的食物,流產造成你失血過多,如果再不注意,會落下毛病,也會影響以後的生育……”醫生的話絮絮叨叨的,可是項可可好像只聽到了兩個字——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