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可可根本沒有搭理他,“法官先生,我可以證明這件車禍和被告無關。”
頓時,整個庭審現場譁然,遲楓的臉色變得難看,但也沒有說什麼。
直到項可可將事情的經過陳述完畢,然後說道,“如果說這場車禍非要說是謀殺的話,我想也是遲楓先生想自我謀殺。”
事件大逆轉,甚至她這一番陳述把矛頭指向了遲楓,如果查證屬實,車禍事件是他自己做了手腳,又要嫁禍給路南生的話,那麼被告席上的人應該換了。
這樣的轉變另所有人譁然,就連法官也一時無法定論,畢竟項可可是受害人之一,況且又和遲楓是夫妻關係,她沒有陷害他的理由,除非另有隱情。
“鑑於此案終點衆多,將另行取證再審,”法官一句話,讓山窮水盡的事情又柳暗花明了。
一時間,這場車禍被外媒揣測不一,甚至被人刻意演化,說是豪門爭權鬥力的詭計。項可可自然是這場事件的核心人物,她的身份也被各種幻化,灰姑娘,復仇女等,衆說不一。
事情弄到這樣的地步,項可可在遲家也成了衆矢之的,所以她決定收拾東西走人,這一次她不僅惹火了遲楓,也惹惱了一直把她和路南生拒在門外的遲家人,與其等着被趕,不如自己主動離開。
“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和你的小情人雙宿雙飛嗎?”從她爲路南生做證那一刻,遲楓就壓着一肚子火,現在看着她這樣,遲楓真是連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在車禍的緊急關頭,他能爲了救她連命都不要,可是換來的是什麼?
她替那個男人求情也就罷了,可是居然還反過來指證他!
遲楓的底線被她徹底踐踏,他一把掀翻她的行李,“想走?項可可你就死了這條心,我絕對不會成全你們這對狗男女,你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身下。”
他是徹底被她激怒了!
看着散落了一地的衣服,項可可冷笑,“這又何必呢?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要是哪天我和他暗通款曲,給你戴了綠帽子,到時丟人的還是你。”
“你敢!”聽到她有這樣的心思,不管是氣他,還是她真的這樣想,哪怕只是想,他都不允許。
面對他的叫囂,項可可搖了搖頭,彎腰去撿衣服,一件件的重新放到行李箱裡。
遲楓被氣的胸口都快要脹破了,他再一腳踢倒她的行李箱,然後將她按倒在地,“我說了不許,你沒聽到嗎?”
這樣的爭吵已經讓項可可厭倦了,她皺眉,推他,“別像個瘋狗一樣亂咬行嗎?放開我!”
“放你?”遲楓邪惡的一笑,“好啊,你侍候我舒服了,我就放你。”
聽到他說這些,項可可只覺得如被扒光了丟在大街上一樣羞辱,“休想,我就是死也不會!”
“由不得你,”遲楓強行按住她的身子,憤怒的吻上她的脣。
“唔……不…….”項可可搖晃着腦袋,對他又捶又打,她絕對不要和他再在一起。
項可可越掙扎,遲楓越惱怒,就在項可可以爲自己又再劫難逃時,忽的門外響起女傭的聲音,“少爺,少夫人,老太太快不行了,她要見你們!”
剎那,遲楓的神色如同霜打了一般,他呆呆的,眼裡的光卻快速散開,仿似再也聚焦不到一起。
“少爺,少夫人……”外面的人沒聽到迴應,又催促。
“知道了,我們馬上去!”項可可迴應,然後一把推開身上的男人,此刻才發現他高大的身子不知何時竟沒有一點重力,她幾乎沒用多少力量就把他推開了。
項可可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可是一邊的遲楓仍呆呆的坐在那裡,看着他這樣,項可可說不出心頭的滋味,用腳踢了他一下,“你快點啊!”
遲楓擡眸看向她,第一次看到他眼裡露出脆弱的光來,然後就連他的聲音都像是失了原音,“不會的對嗎?奶奶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想到他與老太太的感情,有股悲傷快速的在項可可心頭蔓延開來,她蹲下身子,“人有生老病死,這很正常!”
勸人從來都是這樣,當初父親離開的時候,她的心痛又豈是別人能體會的?
遲楓的臉一點點低了下去,最後埋在雙膝之間,隱約能看到他的肩膀在顫動。
他這是哭了嗎?
“哥,哥你怎麼還不過去?”大概是他們一直不出現,遲玉姝又過來叫。
房門被推開,遲玉姝看了眼跌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男人,目光瞪向項可可,“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老太太都快不行了,居然還勾引我哥做這種事?”
“……”項可可無從解釋。
只見遲楓擡起頭來,“我們這就去!”
遲玉姝看到遲楓褲子也不整,雖然是兄妹,小臉還是不由的倏的紅了,她站起身來,惡惡的瞪了項可可一眼,“不要臉,等老太太走了,你休想在這裡多呆一秒。”
聽到這樣的話,項可可並沒有難過,其實她很想告訴遲玉姝,她等着離開這一天,已經等的很久了。
他們到了老太太房間時,所有的人都到了,路南生也在,他的黑眸定定的看着項可可,似乎暗示着什麼。
房間裡的悲傷氣氛濃郁,連同氣壓都變低,但項可可仍能感覺得到,這低氣壓更多的是惶恐和擔心,因爲誰都怕自己得到的財產並不是最多的。
病牀上,老太太罩着氧氣,頭髮白的不見一根黑絲,她躺在那裡就如同一棵要枯朽的老樹,只是看一眼,就讓人心生悲涼。
“奶奶……”項可可不由叫出口,似乎再不叫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聽到她的聲音,老太太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曾經銳利的眼眸此刻再無半點犀利,看過來的時候,讓人想到了枯井。
項可可的靈魂像是被吸了進去,她不由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奶奶……”
“丫頭,”老太太的聲音雖然清晰,可是已經沒有了生力,就像是要燃盡的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