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項可可只覺得本就疼的無以復加的心更疼了。
而路南生說完這話,就看到了一邊臉色蒼白的女人,他一個大步過去,手本能的扶上項可可的肩膀,“可可,你沒事吧?我今天早上才聽說了這件事,我擔心死了,你……”
路南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沉厲的男聲打斷,“二叔,你的關心是不是多了些?”
遲楓的目光落在路南生圈着項可可的手上,漆黑的眼眸裡浮動着極寒的冰渣子,似乎下一秒就會射殺人於無形。
路南生呼吸間噴出的溫暖氣息,時輕時重的噴在項可可的頸間,卻愈發襯的她心底一片寒涼,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她虛弱的開口,“南生,送我回去!”
這裡,她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男人的目光在交錯對戈之後,最後齊齊落在她的身上,此刻,雖然她那樣努力撐着,可仍脆弱的如同一枚在枝頭被風吹顫的落葉,那樣的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會灰飛煙滅。
遲楓的腳步擡了幾擡,幾乎就要衝過去,可是手臂卻被病牀上的女人拽住,“遲楓,我頭好痛,你叫醫生幫我看看,好不好?”
聽到這樣的話,項可可只覺得好笑,她現在生死虛行,卻要靠別的男人照顧,而她的男人正心疼着另外的女人。
如果說雪中送碳是一種及時,那麼路南生現在就是她及時的碳火,緩解了她的尷尬,也包容了她的虛弱。
項可可被路南生帶離醫院,她蜷縮在車座上,柔弱的讓人心疼,車子一個右轉彎急剎,停在了隔離帶上,路南生的手伸過來,一把將她帶入懷裡。
“這就是你所謂的很好,是麼?”他緊緊擁着她,箍的她喘不過氣來,聲音帶着質問,卻更多的是疼惜。
她想掙扎,可是沒有一點力氣,所以任由他抱着,頭頂再次傳來他的聲音,依如當年一般,“可可,如果你真的好,我放手就放手了,可是你這樣……要我如何放得下?”
低沉的聲音透着痛苦的糾結,不像是作假,其實不論別人怎麼猜測路南生對她的感情,但項可可明白,他是真的對她好。
“南生別這樣說,”她低低的拒絕着,“你都有未婚妻了。”
項可可還記得那天晚上Anmi給自己的一巴掌,倒不是她怕那個女人,而是現在自己真的不該再和路南生有瓜葛。
“可可,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他捧起她的臉,黑眸定定的看着她,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她。
項可可一愣,接着就抽身,強扯出一絲笑來,“南生,你別開這種玩笑,好嗎?我都有兩個孩子了,而你……”
“我不介意!”他猛的打斷她,然後臉向她壓下來。
預感到他要幹什麼?項可可猛的躲開,他的脣最終只是擦着她的臉頰而過,最後落空……
他的眼裡慢慢浮出痛來,痛的讓她不忍去看,項可可只能垂着眼睫說,“南生,這世上沒有時光倒流機,我們都回不去了!”
“可是,他這樣對你……”路南生一想到遲楓那樣的傷她,就覺得無法忍受。
項可可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那裡應該腫了,遲楓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打了她一巴掌,打碎了之前那些所有對她說過的誓言,說實話,她是絕望的,可是似乎又不甘心。
“我不會就此放棄,”忽的,她開口就這樣說了一句。
路南生一愣,就看到她笑了,“我不會輕易放棄這段婚姻,更不會輕易成全他們。”
這樣的話,讓路南生無言以對,好半天才嚅出一句,“你這又何必!”
項可可調整好自己的坐姿,目光看向窗外,迎着陽光的灼熱的光條,苦笑,“我還有孩子,你不懂得孩子缺少父愛時那種渴求的眼神。”
是的,就算是爲了孩子,她不會放棄。
以前,在看到很多已婚女人在丈夫有了外遇以後都能容忍,說是什麼爲了一個家,而現在當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項可可發現自己竟也是如此!
原來那不是藉口,是真的會那樣爲孩子考慮。
“南生,送我去幼兒園好嗎?我想看看寶寶……”
一天一夜沒見他們了,她想他們!
幼兒園裡,小糖心和潮潮正和老師一起做着遊戲,他們的臉上帶着和所有孩子一樣的幸福。
“潮潮現在變得比從前活潑多了,而且還會主動幫助別人,”老師爲項可可介紹着他的情況,“還有小糖心簡直就是個小精靈,好像沒有她不懂的,連我們老師都常常被她逗樂。”
自己的孩子被誇獎,做爲母親總會不由的驕傲,項可可笑笑,連忙說,“他們很淘,一定給你們惹了不少麻煩吧?”
“沒有!”老師否認,“他們倆就像個小老師,昨天有個同學的父母吵架了,小糖心居然還教他怎麼回家哄父母和好。”
這話讓項可可有些意外,就看到老師盯着項可可,然後不自然的說了句,“冒昧的問一下,你平日和先生吵架,小糖心也會勸架嗎?”
其實這半年來,她和遲楓真的沒有吵過架,雖然偶爾會有一些摩擦,也會被兩個活寶給調和的一轉眼就忘了。
只是以後呢?她就不敢保證了。
想到這個,項可可臉上閃過一抹陰鬱。
老師見項可可沉默不語,以爲自己多話了,趕緊解釋,“對不起遲太太,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學校準備搞個家長聯誼會,我看你們這麼幸福,想請你和你先生一起過來和大家講講與孩子的相處之道,以及夫妻和睦對孩子的影響。”
這樣的話如同一枚帶毒的針,直直的扎進了項可可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上,她一時間疼的連呼吸都不順暢,更別提說出話來。
老師似乎也同一時間發現了項可可的面色不正常,“遲太太你沒事吧,你臉色好難看。”
項可可手撐着窗臺站了好一會,才搖搖頭,“對不起老師,我昨晚沒休息好,沒事!”
“要送你去醫院嗎?”老師有些不放心。
“不用,司機就在外面等着,我自己可以去,”項可可知道自己現在的身心都不宜再呆下去,便與老師匆匆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