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不配愛你!”路南生低語。
項可可明白他的意思,“南生,別這樣想,其實我……”
話還沒說完,項可可就看到病房內的監視儀跳動的頻率在改變,她心一緊,“遲楓……”
路南生聞聲看過去,也看到了,而且這次他們都看到遲楓的手指在動,而他的眼睛也正緩緩睜開……
“他醒了!”項可可尖叫,然後拍着玻璃,“遲楓……老公……”
病房裡,遲楓打量着四周,最後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身上,那些針頭和管子看的他眉頭漸漸皺起,就在他費解自己怎麼變成這樣一副情形之時,病房的門忽的被推開,醫生和護士還有很多人魚貫而入——
“你們在幹什麼?”遲楓討厭極了被人擺弄。
可是,並沒有人搭理他,過了一會後,終於聽到爲首的醫生說,“非常好,他已經完全清醒了。”
聽到這話,項可可長舒了口氣,只是在極度的驚喜之後,她卻失了力,根本沒有力氣向他走過去,只是隔着人羣看着他,任由心頭的情緒如同波濤翻滾,倒是路南生很淡定,走過去捏了下遲楓的肩膀,“你小子可算醒了,都嚇死我們了。”
遲楓斜睨了他一眼,然後看着他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聲道,“拿開你的手!”
冰冷的語氣,透着對他的厭惡,路南生一怔,就聽到遲楓又說,“路南生我說過的,別以爲你進了遲家,我就會承認你!”
路南生被他說的一頭霧水,“遲楓,你在說什麼?”
他們之間是水火不容過,而且在路南生初進遲家時,一直都不受遲楓待見,但那都是過去好多年的事了,四年前,在項可可失蹤以後,兩人算是和平共處了,可現在他怎麼又變得對自己這樣刻薄起來?
就在路南生怔忡之際,忽的,只見遲楓一把拔掉了手上的針頭和監視器指套,說道,“現在幾點了,我約好了與市長商談新城建設的開發方案……”
邊說邊要下地,只是這一動他才發覺自己胸口痛的厲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肋骨還斷了兩根。
他捂住胸口,目光陰冷的看着向醫生,“我這裡怎麼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醫生也錯愕了,不解的看向路南生,而他更是如被人敲了一棍,懵懵的。
遲楓在說什麼胡話?新城建設方案早是五年前的事了,現在都已經竣工投入使用了。
他定定的看着遲楓,忽的一種可怕的想法閃過腦海,就在這時,醫生也似乎感知到了什麼,衝着路南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着自己出去。
病房裡只剩下項可可和遲楓,可是對於遲楓的異常,項可可並沒有察覺,她向着他走過去,有種至此走向終老的感覺。
是的,他爲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不管以後再發生什麼,這一份以生命爲名義的承諾,便讓她有了不離不棄的理由。
“遲楓……”她終於走到他的身邊,然後不顧一切的撲過去,緊緊抱住他,然後泣不成聲。
這次換遲楓怔愣,他的眼睛眯了眯,片刻,便用力一扯將項可可推開,“喂,小姐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項可可呆住,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遲楓,你……”
遲楓的眉頭也緊緊的蹙起,擰成了一個疙瘩,“這位小姐,我和你好像不認識吧,你怎麼能隨便就對男人投懷送抱?”
帶着諷刺的眼神,裡面全是陌生,就像是第一次項可可見到他時一模一樣。
項可可徹底的傻掉了,整個人僵在那裡,只覺得四周有冷風在嗖嗖的往她身上吹,吹進了她的皮膚,滲進骨髓……
這是什麼情況?爲什麼遲楓說和她不認識?
他是在和她開玩笑吧?
項可可想到這個,不停下沉的心倏的停住,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遲楓還在氣她,氣她沒能讓他和秦瓊坐飛機走,所以故意這樣嚇她的。
“遲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項可可重拾笑容向他走近,然後拉住他的手,“你還在生氣對不對?我知道自己我錯了,可我當時真的擔心你,聽說你被綁架了,我嚇死了,纔會找南生幫忙,所以才讓你誤了飛機……”
“你胡說什麼?”他驟然出聲打斷她的話,然後再次將她推開,“小姐,你是不是這裡出了問題?”
遲楓指了指腦子,給項可可示意,但是項可可仍笑着,“遲楓,你別這樣子嚇我,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她又要過來,卻被遲楓一個手勢制止,“小姐,如果你再胡說八道,我報警告你騷.擾!”
他認真的樣子不像是玩笑,可是項可可仍不相信,她盯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一點點破綻開,但是越看心越冷,因爲他的眼神真的好陌生,陌生的讓她覺得害怕。
怎麼會這樣?
難道是……
一個可怕的想法倏的閃過腦海,只是沒等她開口,就聽到身後響起了女人悽弱的聲音,“遲楓……”
回頭,項可可看到了一身病服的秦瓊,她正滿眼噙淚的望着病牀上的男人,頓時,項可可的心如同被開水燙到的緊縮,可是更讓她痙攣的事還是發生了,她聽到之前對自己無比冰冷的男人此刻溫溺的開口,“秦瓊,你怎麼也來了?”
他認得她嗎?
“遲楓,”秦瓊哭着撲過去,身體擦過項可可的,明明只是碰了她的衣角,可卻讓項可可險些摔倒。
“乖,不哭了……我沒事,你怎麼了,你怎麼也穿着病服?你病了嗎?哪裡不舒服?”遲楓關切的話響起,可是每一聲都像是毒.針扎着項可可,扎的她如一隻千瘡百孔的氣囊一點點癟了下去。
就在項可可搖搖欲墜之時,身子忽的被一支強有力的手臂接住,她看過去,是路南生,此刻他正一臉凝重,給了項可可一個眼神後,他看向遲楓,“告訴我,今天是哪年哪月哪天?”
路南生問這話時,聲音是顫抖的,項可可能感覺到他的緊張,亦是和自己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