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同!
她就算哭的撕心裂肺,哭啞了嗓子,也沒人肯施捨她一個憐憫的眼神。
莫君清看着她,長久的沉默,過了一會兒,倒了杯溫水,遞了幾片藥給她,“消炎止疼藥,吃了會舒服些。”
“謝謝。”
沐暖晴合水把藥吞了,時候不大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莫君清給她換了幾次冰袋,又用藥棉擦了擦,給她細細塗了一層藥酒,幫她蓋好毯子,坐在她身邊看她。
她清秀的小臉,猶帶着孩子般的青澀稚嫩,睡着的時候更是毫不設防,像個懵懂無辜的嬰兒,乾淨而美好。
最初與她偶遇,他以爲是上天賜給他復仇的良機,越與她接觸,越覺得她也不過是當年那段恩怨糾葛的犧牲品。
如果她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孩兒,尖酸、刻薄、拜金、陰險、惡毒,哪怕這些缺點她只佔了一樣,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先把她捧上天堂,再狠狠踩進地獄。
站得越高,才能摔的越狠。
可偏偏的,她不是。
她熱情、乾淨、美好、善良,讓他有些不忍下手了。
無意識的,他的手指貼上她的臉頰,凝着她乾淨清秀的小臉,腦海中卻不期的閃過母親蒼白着臉色、毫無生氣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幕。
觸了電般將手指收回,緊緊攥拳,剛剛還溫柔如水的眸光瞬間寒潭般冰冷幽沉。
她的血管裡流着他殺母仇人的血,她再幹淨美好純潔,又怎麼當得起無辜二字?
只是,除了她的母親,還有她的父親……
他不該忘了,她的血管裡除了有一半那個女人的血,還有一半的那個男人的血……
他輕嘆了聲,心臟又突的軟了,手指重新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挲。
其實,她誰也不是,她只是沐暖晴。
不管是那個男人,還是那個女人,他們從沒有盡過一天父母的責任,她只是個可憐無辜的孩子,在風刀雪劍中,披荊斬棘,孤孤單單,跌跌撞撞的長大。
他從沒刻意的找尋過她,是她自己撞進他的命運中,與他糾纏不清。
如今,不管好壞,他已放不開她了……
——
星期一,沐暖晴手肘上的傷已經結痂,腳踝卻依然腫的像個饅頭一樣,她在莫君清的“威逼利誘”下,向教務處請了兩天病假,星期三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莫君清勉強同意送她去學校,她終於恢復了自由之身。
路上,她一直扭頭看窗外,不理莫君清,和他賭氣。
她不明白,爲什麼她明明想逃開,卻偏偏一直不清不楚的和他糾纏在一起。
莫君清也不介意,體貼的把她送到學校門口,如果不是她強烈反對,估計他能把車開到教學樓門前去。
沐暖晴在車上前前後後觀察了下,見沒什麼熟人,才做賊一樣下車,風一樣衝進學校裡去,活像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追着她一般。
她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低頭抱着教案,越走越快,走到教學樓前,樑菁菁忽然從裡面衝出來,一把揪住她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