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談話不歡而散,回到二樓,魏小純首先去了兒童房間,她一進去,見到宮御正在幫宮灝洗澡。
這四年來,她不在兒子身邊,宮御唯一做好的一件事就是全心全意照顧宮灝。
想不到,四年前她替兒子洗澡的工作,她不在的四年時間裡由宮御接替。
宮灝坐在浴缸裡,見到魏小純進來,趕緊用毛巾遮住敏感部位,他朝着她笑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一瞬間,能夠感覺到兒子有些臉紅。
不會說話的他用笑容代替無聲的回答,這種表現讓魏小純感到心痛不已。
她想要的兒子是健健康康的,而不是這種不會說話只會笑的他。
以後上學了,長大了,倘若他仍舊沒辦法開口說話,這會成爲他一生的障礙。
魏小純想到這些,偷偷轉過頭,用指腹擦掉眼角兩邊的淚滴,她調整好情緒,又看着宮灝,發現兒子確實有些不同了,長胳膊,長腿的,甚至眉宇間有了幾分英氣,能夠想象他長大後也會成爲像宮御那樣帥氣,氣場十足的男子。
宮御幫宮灝洗完澡,抱着他走到臥室,給他擦乾身上的水滴,換好睡衣。
“晚上睡覺不要踢被子。”
他冷冷地道,拉高空調被蓋在兒子身上。
宮灝輕輕頷首,看着魏小純笑了笑,他又看着宮御,手指點了點臉龐。
宮御也沒拒絕宮灝的意思,他俯身親了一下兒子的臉龐。
這一幕,在魏小純看來非常的與衆不同。
宮御也有變化,比起四年前的他,四年後確實更成熟,更像個有擔當的男人。
宮灝依依不捨的拉着宮御的大手不肯放。
“睡吧!”他用另一隻大手輕撫着兒子的腦袋。
被需要,被依賴,被信任,對於宮御而言也是一種無言的幸福。
除了兒子不會說話之外,四年後讓他們母子重逢,他可以拍拍胸膛告訴魏小純,兒子他照顧的很好。
他們走出兒童房間,魏小純回了客房,宮御沒有跟進來,她也不在意,晚上晚餐前剛洗過澡,打算洗個臉洗個腳就能睡了。
她在浴室洗臉的時候,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
魏小純洗完臉走出來,才發現宮御捧着一摞文件走了進來,他坐到沙發上,把文件放在茶几上。
如同四年前一樣,在工作上他永遠是那麼忙碌。
“你過來,給我一點意見,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的。”宮御朝着魏小純招招手,“來,坐這裡。”
他的大手往身旁的沙發拍了拍。
魏小純倒也沒有扭捏,走上前坐在了宮御的身邊,接過他遞過來的文件,她低頭看了起來,看了幾行字之後才發覺到這些的是他們的故事。
宮御的黑眸盯着魏小純憔悴的臉龐,他動作自然的摟住她,磁xing的嗓音低沉的道,“這是遊戲的劇本,我想開發一款遊戲,正好s市這裡有人感興趣。”
原來這是一款遊戲劇本。
可是,魏小純不難發現這故事裡面的男女主角就是他們,只是在闖關方面,宮御設定了一些遊戲必須要推敲的情節。
事實上,他設定的所謂闖關任務就是要他們兩人共同去完成的,這樣在遊戲裡面才能晉級,最終的目的就是一場豪華婚禮。
最終目標在遊戲的設定裡肯定需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不可能那麼輕易就可以抵達。
“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魏小純冷然一笑,把文件摔在了茶几上,“我沒興趣提意見。”
她現在最大的快樂就是與宮御處處對着幹。
他聽到魏小純的話,突然心情有些暴躁起來,他們再這麼互相折磨的話,對解開誤會根本沒有任何的好處。
宮御坐在那裡,俊龐冷峻,線條繃直,陰冷的目光睨着魏小純,冷冷地道,“我想你需要一個人靜靜。”
他說完後,人從沙發上起身,走出了客房。
魏小純彎腰掀開被子的動作僵持了好一會兒,最終露出冷笑,接着掀開被子躺下。
她不知道該如何說宮御剛纔發脾氣的樣子,但是魏小純還懂得,他已經改了很多,換做以前絕對會亂來,不會顧及任何人的感受。
客房裡仍留有宮御身上特有的氣息,牀上,被子上都是,魏小純蓋着被子有點失眠,她是習慣了不再需要擁抱,可是這熟悉的氣息更讓人心情感到鬱悶。
眼皮有些撐不住,魏小純抵不過睏意來襲閉上眼睡着了,大概是在城堡,又大概被子上,房間裡有宮御的氣息,儘管不接受他以**者的強勢姿態再次闖入她的生命裡,可是對此也有過盼望的,只是時間太長了,盼到最後已經變成了絕望。
宮御坐在二樓的後花園的方向,他站在陽臺上抽菸,身後是寸步不離的阿爾傑。
“少爺,魏小姐畢竟經歷了很多人都沒有經歷過的痛楚,在脾氣上有所轉變也是正常的。”
他語速緩慢的說道。
認爲魏小純沒有徹底變壞,甚至出現偏激的行爲實屬難得。
“四年前我是想保護她,只是我沒有想到我的保護反而是害了她。”宮御說道,“我有時候很矛盾,到底是要她愛着我死在我的懷裡,還是要她恨着我活在這個世界。”
這是一道很艱難的選擇題,無論選擇哪一面對於宮御來說都是一種煎熬,一種考驗,一種磨難。
然而,他四年前做出的決定,四年後賭贏了。
“少爺,我想魏小姐如果知道了真想,她會原諒你的。”他恭敬地道。
宮御冷然一笑,薄脣勾起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磁xing的嗓音低沉的道,“傷害了就是傷害了,沒有辦法去彌補的,我對她說的那些彌補不過是我自欺欺人的藉口。”
現在的魏小純簡直恨他恨的入了骨,任何以前說過的話她都可以用來當反擊他的惡語。
“你下去,繼續去監視着英國那邊的動向。”
宮御吩咐道。
阿爾傑低了低頭,“是的少爺,我會密切注意英國那邊的動向。”
黑夜中宮御獨自一人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