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是個老派又傳統的人,正值而立之年,扮相卻是十分的老氣橫秋。
非但自己品味差,他還十分不能理解,時下年輕人的時尚。拿親妹妹白芷兒來說,總是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經常在外以一身朋克味裝扮十足的樣貌示人。但跟哥哥一起出門的時候,就不得不穿回令人有些厭煩的小洋裝,只因自己的哥哥覺得那纔是正統的女生裝着。
白芷兒雖是個叛逆的女孩,但好在,平時也是非常聽哥哥的話的。
白玉對人極其挑剔,從外貌到內裡,是一個十分處女座的男人。偏偏就巧了,這陸子安從裡到外都散發出讓他不舒服的感覺來。
而且讓他更加不舒服的是,雖然這陸子安看起來,是在老老實實的認真道歉,可那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哪了的態度簡直要從每一個毛孔裡散發出來。
白玉向來崇尚“知錯就改就是乖孩子。”
但這個陸子安,顯然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陸子安不在意的樣子,讓他心裡煩躁,他和白芷兒早年喪父,如今兩兄妹和一個老母親相依爲命,把親人看的很重。
本來他是不必親自過來處理這件事的,但自己的寶貝妹妹受了委屈,還聽說這個男生跟自己妹妹在吵了一夜。還好人沒有受傷,如果要是被撞出個好歹來,白玉一想到這裡就一陣後怕。
偏偏這個陸子安,彷彿沒事人一般,穿着也是很不禮貌,穿着紅色的衣物,已讓他有些反感,雖然現在這個陸子安一句話不說,但也掩飾不了身上那股吊兒郎當的作勢來。
比如說現在,他和陸易說話,那邊的陸子安已經自顧自的吃起了牛排,長輩不動筷,小輩就得陪着。這麼普通到人盡皆知的道理,在陸子安哪裡彷彿就是一個屁。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白玉對陸子安的評價。
比起白玉的老套,陸子安就不同了,他是在漂亮人羣里長大的,自知臉蛋漂亮動人,加上雖小小年紀,常年流連酒吧與人羣的緣故,對自己的穿着打扮極其考究,也頂討厭別人批評自己的着裝。
而且單就外貌來說,陸子安覺得,陸易要比這個什麼白總強多了,但來賠禮道歉的人,哪能嫌棄被道歉人的穿衣品味呢。
陸子安不滿的是,自己明明沒有錯,還來乖乖道了歉。雖然是他撞了人,但是誰讓這白芷兒不會開車,路上那麼多車,怎麼就偏偏撞上了你白芷兒的車。
但這白玉,還聲稱總裁,怎麼就開始挑起他的刺了。
他也沒見這白玉穿的多有品味啊。
當即就還擊了回去。
“白總,今天我是來道歉的,您這批評別人的衣着,不合適吧?”
“主要我沒覺得您有多誠心。”
“既然你要挑我的刺兒,那我就直說了,明明是您妹妹的錯,不會開車上什麼路。”
陸子安本事倒是沒有,可是這脾氣上來了,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主 兒。
“陸子安,你別太過分了,快跟人道歉。”
陸易一看這弟弟的混賬樣,就一個頭兩個大,趕忙出口制止他。
“你這個人還講不講理了,我車開的好好的,你突然就衝出來,還總是着我的錯。白芷兒從來就不是什麼文靜的女孩子,她只不過是看着文靜罷了,實在聽不下去陸子安的歪理,忍不住跟他理論起來。
陸子安人來瘋,不管不顧,就開始跟白芷兒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
白玉本就不滿,這下更是生氣,一把扯過餐巾,狠狠的擲在桌上,起身就走了。
陸易心力交瘁,他的傷還沒好透,忍着痛出來給這個不爭氣的弟弟收拾爛攤子,沒想到得了這麼個結果。恨鐵不成鋼的剜了陸子安一眼,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陸子安不知道,白家的家大業大,非但不遜他陸家,還跟這陸家做的是同行生意。
不過桐城大,也不致哪家獨大,從來兩家都是進水不犯河水,各自做各自的生意,倒是從來沒出過糾紛。
陸子安偏偏就把這灘死水,給攪巴活了。
沒過幾天,陸氏就出麻煩了。
“咚咚咚……”
“進來。”
陸易正在辦公室看文件,部李經理敲門進來了。
“老闆,我們跟的失敗了。”李經理說道。
“嗯?”陸易擡頭看了李經理一眼。
一直是陸氏的大客戶之一,前段時間,兩家的合同到期了,集團那邊提出要籤補充條款,陸氏這邊就由部李經理親自帶人去談,兩家合作多年,陸易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李經理看見陸易微蹙起來的眉頭,趕忙解釋道:“集團是跟白氏籤的約,以前我們與白氏都是進水不犯河水,不知道這回怎麼回事。聽說,白氏那邊,是白氏總裁親自去跟談的。”
說完又趕忙罵道:“這宗盛集團也太不是東西了,我們合作這麼多年,別人居然說挖牆角就挖走了,背信棄義的小人。”
陸易一聽白氏,心裡就有譜了,頓時覺得頭大到不行,這幾天帶傷處理公務,已覺非常疲倦,這會兒不禁伸手摁了摁眉心。
李經理說完,陸易也不搭腔,便禁了聲,辦公室一時間沉默的可怕。
陸易一擡頭 ,就看見李經理居然還在,覺得有些煩躁,就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看來這陸子安不好好管教管教,是不行了。
陸易心裡盤算着。
下午五點,陸易回到家,陸子安仍在客廳,噼裡啪啦的玩他的賽車遊戲,心裡有火氣。
“啪……”
陸子安正在急速漂移,電視畫面黑了,正要發脾氣,就看到站在他後面的陸易。
前幾天把白總裁氣走的事,陸子安還記得,當時陸易只剜了他一眼,沒說其他。他小的時候,每次皮都會換來陸易的一頓揍,現在陸易越是不說他,他反而越是發怵。這幾天爲了躲陸易,連吃飯都是在房間吃的,還好陸易有公司要管,要上班,沒時間搭理他,他纔敢在陸易不在家的時候出來晃。
陸易今天早早的回家,是陸子安沒有想到的,他玩遊戲玩的入了迷,連陸易啥時候走到他身後的都不知道。
陸易本身就是個很嚴肅的人,這會兒,開始自動放冷氣,陸子安也不敢說話,只乾巴巴的擠出一個微笑,陸易重重嘆了一口氣,轉身就走了。
齊凝兒端茶進書房的時候,陸易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齊凝兒走到陸易身後,很自然的伸手,替他按壓太陽穴。
“眉頭皺的這麼緊,弟弟的事還沒有解決嗎?”
陸易捉了她的手,放在邊細細的。
“白氏開始跟我們作對了,搶了我們的大客戶,這樣下去會很麻煩。”陸易開口說道。
齊凝兒不太懂這些,陸易說麻煩,那就一定很棘手,忍不住替陸易擔心道:“那怎麼辦?子安不是去道了歉嗎?怎麼會這樣?”
陸易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哼,他道歉?他把人都氣跑了,臉上就磕破塊皮,要死要活的,非說是人女孩兒的責任,還給人女孩兒起了外號。”
陸易一提起自己這個弟弟就頭疼,陸子安已經十九了,沒辦法再像小時候那樣動手了,齊凝兒脾氣也好,再加上家裡有了兩個孩子,陸易的脾氣不知不覺就變得柔和了,但是也僅限於他不會像小時候那樣動手打他了。
齊凝兒安慰他道:“可能只是一個意外呢,好啦,咱們陸氏也不比白氏小,你不要太擔心了。
說着去晃陸子安,陸易突然想到一件事,伸手一撈,將齊凝兒拐到坐着。
齊凝兒雙手着陸易的脖子,輕輕的笑了:“怎麼?想我了嗎?”
陸易攬着她,蹭蹭她的鼻子,略帶一絲愧疚的問她:“辭職了,在家是不是不太習慣?”
“還好,你們都走了,我在家看看電影,你那小弟弟也在家,覺得也不算悶。”
陸易挑挑眉:“他只會打遊戲,你兩也聊不到一塊去啊。”
“家裡有個年輕人,就覺得熱鬧,不說話也熱鬧。”齊凝兒笑,陸易總是這麼貼心。
“要不,你去給我做秘書吧。”陸易很認真的給齊凝兒提議。
齊凝兒思考了一下,問道:“給你做秘書,給你端茶倒水嗎?”
“什麼都不用幹,每天看你老公就行。”陸易一臉壞笑。
齊凝兒一看陸易那個表情,忍不住輕輕打了他一下,然後說道:“給你當秘書也行,但是我要做有實質性工作內容的工作,不然我不去。”
陸易看齊凝兒終於鬆口就同意了,頓時就喜上眉梢。
圈住齊凝兒,湊過去細細的她。
不多時,齊凝兒就被,忍不住伸手推了推陸易。
忍不住開口:“我怎麼總覺得我進了陷阱呢?”
陸易看着自己迷瞪的小媳婦,嘴角不自覺的往上翹。
陸子安呆在家裡就發怵,召集了狐朋狗友就去了。
“聽說你出車禍了?”
說話的是**,名字很正,但爲人可一點也看不出來。是陸子安的好友之一,韓氏最小的小少爺,家裡有三個哥哥,個個優秀,管理公司事務什麼的,根本輪不到他,也是頑皮慣了,天天不學無術,紈絝子弟一個,也在國外唸書,剛好和陸子安在一個學校。
兩人小時候就經常一起爬樹摸魚,感情十分要好。
“哎呦呦,你這都破相了啊。”說這話的人叫於羽,也是陸子安的好友兼死黨之一,他們三人是一起長大的,都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
“快別說了,我哥因爲這事都不跟我說話了。”
陸子安苦着一張臉,以前犯了錯,總是挨頓揍就完了,這次陸易什麼也不做,反而讓他有些擔心,總覺得陸易憋着大,本來對陸家來說他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如果陸易不認他了,他可能真的要流落街頭了。
他的好朋友可不這麼想,“你哥不是本來就不跟你說話嗎?”
於羽和**笑了,他們自小一起長大,都很熟悉彼此的事情,加上,於羽和**也都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從小隻知道吃喝玩樂,天塌下來有大哥們頂着,一羣孩子反而有着很純粹的友情。
陸子安擰着臉,:“這次不一樣。”
“那女人也真是,不會開車還開車,她哥也是真的煩人,還嫌我穿的奇怪。”
“老頭子的做派,我哥他們也是,整天自己死板不說,還非得讓別人陪着一起死板。”
一說起大人的倚老賣老,一羣年輕人都打開了話匣子,嘰嘰喳喳吐槽個沒完。
眼瞅着,這兄弟聚餐,馬上就要變成姐妹聚餐。
“哎呀,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端着酒杯,打斷衆人。
跟朋友在一起,陸子安不一會兒就把那些煩惱都拋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