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昕也是,害怕地蜷縮起手指,緊張地看向陸濟辰。
她害怕,陸濟辰真的知道什麼。
陸濟辰眼珠一轉,說道:“我確實知道,但是我不能說。”
說話間,他心虛地看了眼江素昕。
江素昕跟他對視了一下,眼神馬上閃躲開。
“你不能說,還過來幹嘛?!”殷羽的暴脾氣快要忍不住了。
“我……”陸濟辰發現,說了一個慌,就要用無數個慌去圓。
“我只能和昕昕說。”他急中生智,找到一個藉口。
江素昕的手,在被窩裡緊緊地握起,手心裡滲出汗來。
秦子安不滿了,你一個被我羞辱過那麼多次的情敵,還欠着我的錢,在我面前還叫我老婆叫的那麼親密?
他不爽地走到陸濟辰的面前,不客氣道:“不好意思,沒有這個機會。”
陸濟辰:“秦子安,你不要欺人太甚!”
“對了,還有件事情沒告訴你們,明天,我就要和小昕復婚了。”秦子安淡定地說道。
說完,病房一陣安靜。
秦子安朝門口的程可招了招手,程可便進來,火速把陸濟辰帶走了。
“小昕。”秦子安看陸濟辰走了,視線馬上落到江素昕身上,“醒了後一切還好吧?”
江素昕點點頭,心裡亂的就像一團理不順的線團。
殷羽和顧媚兒,先是愣了愣,然後,跑過來,藝人在一邊,握住江素昕的手。
“太好了,太好了,能看到你們再續前緣,我太感慨了!”殷羽說道。
顧媚兒也是,一個勁地點頭:“是啊,是啊。有緣人,就算千迴百轉,還是會在一起的。”
這番話,聽得秦子安心裡甚是舒暢。他深情地看向江素昕,挑起一邊的眉頭。
不如,就明天吧,和小昕去把結婚證領了。
也算是在矜矜被綁架的日子裡,難得的一件好事。
江素昕一直垂着眼簾,不敢擡頭看誰,也不敢說話。
她本以爲,這幾天就可以走了。
所以秦子安突然提出離婚,江素昕直接愣了。
結了婚,她再要走就不容易了。
就算是被醫院認定爲精神病人,那麼,在法律上,成年精神病人的第一監護人,就是配偶啊。
秦子安就更有理由在她的身邊了。
心裡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告訴她,江素昕,你不能結婚,不能!
殷羽和顧媚兒,見江素昕沒有說話,以爲她是害羞了,就相視一笑,說道:“那我們走了,把空間留給你們小兩口?”
說完,兩個人就不等江素昕的回話,就走出了醫院。
“我們去哪兒?逛商場吧?”殷羽建議道,“從小昕病了開始,我都沒有和閨蜜逛過街了呢。”
顧媚兒也正好沒事幹,就同意了:“走吧走吧,我們去友誼商城。”
友誼商城是本市奢侈品四大分佈地之一,敢去那裡逛街的人,非富即貴。
顧媚兒拿起一條項鍊,比在脖子上,歪頭問道:“你覺得這個好看嗎?”
殷羽正在發呆。
顧媚兒好奇地皺了下眉頭,拍了拍殷羽:“喂,我問你呢。”
“啊??哦,好看,好看啊。”殷羽顯然是一副剛從沉思中反應過來的人,說道,“不過,那個更適合你,比較俏皮。”
殷羽指向上面是狗爪爪的一條項鍊。
“殷羽,你在發什麼呆呀?”顧媚兒把項鍊放下,好奇
地問道。
殷羽一向是直腸子的人,有什麼就說什麼,很少有煩惱的。
所以這次,才顯得她格外反常。
“我在想,剛纔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殷羽回想起剛纔在病房裡的場景,說道。
顧媚兒也歪頭想了想,然後笑了:“有哪裡不對勁,難道是你指着秦子安的鼻子那一點?”
“一邊去!”殷羽嗔怒着,輕輕打了一下顧媚兒,然後神情又嚴肅起來。
“我是覺得,昕昕不正常。她的孩子丟了,精神不正常是對的,但是,她的手心經常出汗,就不對了。”
殷羽和江素昕是多年的朋友,兩人一起手牽手上學、逛街了那麼多年,她知道,江素昕只有緊張的時候,手心纔會出汗。
顧媚兒卻不知道,漫不經心地說道:“精神不正常,出汗都不受控制的,別多想了。”
“唉。”殷羽嘆了口氣,晃了晃腦袋,“但願我實是在多想吧,不過,昕昕又有什麼好緊張的,你說對吧。”
“是啊,難道是要結婚了,所以緊張?”
“嗯,想一想,這一對也算是破鏡重圓了,雖然現在過個苦日子,但是說不準,以後都是甜呢,對吧?”殷羽感慨地說道。
兩個人繼續逛街,在友誼商城裡,買的不亦樂乎。
……
病房裡,秦子安過來,在江素昕的牀邊坐下。
“今天你醒來的時候,我都不在你的身邊。”秦子安有點愧疚地說道,握住了江素昕的手。
他輕輕地撫摸着紗布的部分,那神情,溫柔至極。
江素昕抿抿嘴,搖頭,看向秦子安的眼神含情脈脈的:“你去忙着找孩子了,不怪你。”
說起這個,她忍不住打探道:“吳總那邊怎麼說?”
“吳勇,他……”秦子安痛苦地揪着頭髮,聲音裡有一絲挫敗,“他是騙人的。”
秦子安本不是一個容易被別人騙着玩弄的人,只是因爲在矜矜的事情上,他撲上去了全部的心思,所以才這麼容易掉進吳勇的陷阱。
江素昕聽罷,微微鬆了一口氣。
還好,到現在爲止,並沒有什麼馬腳露出來。
“哦。”心裡很高興,還有些忐忑,但是表現上,還是得露出一絲失望。
“我好想我的矜矜啊……”江素昕閉上眼睛,長嘆了一口氣。
“會找到的,他一定還是活得好好的。”秦子安輕輕拍了拍江素昕,安慰道。
他雖然也心痛,但是也不想江素昕一直沉浸在矜矜的被綁架中,於是,轉移話題道:
“我們明天去民政局吧?”
他的意思是,真的按照他說的那樣,明天就復婚。兩個人破鏡重圓。
“明天?”江素昕心裡又慌了,想了想,推辭道,“我今天一出去,就暈了,我不想再次暈倒,給你添加負擔。”
秦子安知道她是推辭,可是現在,他偏偏不要給她這個推辭的機會。
想起前兩次,他提起結婚,都被江素昕拒絕了,秦子安心裡就有一股氣。
男人從來都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他越想要得到。
“我認識民政局的人,明天讓他親自來病房,給我們辦了就好。”秦子安說道。
江素昕心中如同被雷劈過一般,一瞬間懵了,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
秦子安已經把所有的退路都堵絕了,她還能說什麼?
只好點點頭,不說別的。
秦子安滿意地笑了,心情稍微舒暢了一
些,嘴上說話也不計較了。
“小昕,那這次我們的婚禮,你來策劃吧,在什麼場地,穿什麼衣服……”
場地?衣服?
江素昕瞬間想起,她短短的人生中,兩次爲自己的婚禮,專門設計的婚紗,都被丁檬搶去了。
她覺得屈辱,自己竟然連一件婚紗都保護不了。
“我不要!!!”
幾乎是吼着的,江素昕撕心裂肺地說道。
“小昕。”秦子安才反應過來,他又提起江素昕的傷心事了,連忙道歉。
“小昕,我錯了,是我不好,你不要想了,唉,我真是個笨蛋,什麼都做不好……”秦子安氣得,拿拳頭錘自己的頭。
江素昕看向他,眼睛裡佈滿了紅色的血絲,看來這幾天,他爲了照顧她,又找矜矜,也沒有休息好吧。
秦子安對她的好,她領了。但是,該逃離,還是要逃離的。
江素昕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出來,聲音放得非常冷靜。
“秦子安,我還是那句話,請放過我吧。”
“不!!!”秦子安猩紅的眼睛瞪向她,“你胡說什麼?!放過你?!不可能!”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重了,秦子安頓了頓,又溫柔地說:“我捨不得,捨不得你再次離開我。”
“上次是我錯了,把你放走了,我後悔了這麼多年,現在,我不想做再讓我後悔的事情了。”
江素昕面無表情地聽着,心裡漸漸沒有了波動。
現在說這些話,又有什麼用?
她就算是再感動,計劃也已經實施到這一步了,根本沒有退路啊。
“秦子安,你知道嗎,所謂破鏡重圓,那鏡子也不可能恢復原樣了。”江素昕的聲音淡淡的,面上也漸漸冷漠了下來。
秦子安聽了,心中也是十分痛苦。
他抓住江素昕的手,緊緊地握着。
他就像是一個小男孩,守護他的玩具一般,握着江素昕的手,無理取鬧地撒着嬌。
“我不要你走,就是不要你走!”
他在江素昕的面前,就是一個卸下盔甲了的孩子。
江素昕冷眼看着,心中覺得無趣。
如果這還是幾年前,或者說幾周前,她看到他這樣,也許會心軟,會覺得可愛,就留下來了吧。
但是,在這麼漫長的時間裡,他一次又一次地,給她的生活帶來傾盆大雨。
再讓她留下,可能嗎?
江素昕用力,掰開秦子安的手。
“別鬧了。”
這一般是男人堆撒嬌的女人說的話,此刻,從江素昕的口中說出來。
秦子安也覺得諷刺。
他永遠不是那麼有耐心的人,此刻,爲了江素昕,他眼睛努力地忍了,但是現在也到了臨點。
“給我一個理由。”秦子安冷冷地,說出這幾個字。
江素昕也冷冷地,說道:“既然孩子已經不在了,我也沒有了留在你身邊的羈絆。”
“孩子不在了?”秦子安氣極反笑,“哈哈哈,你就不想着去找一找孩子,反而以此爲理由,要我放走你?”
江素昕感到委屈,先不說她的身體現狀,根本沒有力氣跑來跑去地找孩子。
只是……秦子安的態度,她就又難過了起來。
情侶吵架,男人一般吵事理,女人一般吵態度。
心就像是被狠狠撕碎了一般,散落一地。
“還有,孩子不見了,你已經認定這個結果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