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莫可去劉傳辦公室之前,悲傷委屈。等她回到策劃部的時候,卻是滿面春光。
雖然她什麼也沒說,但大家能夠看得出來,她沒有被劉傳責罵,相反的,好像還得到劉傳的安慰了。
衆人翻翻白眼,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道啊!
而蘇辭,對這個結果,早已經預測得到,也就沒有太大反應。
不過,她多少還是覺得,自己努力讓劉傳知道莫可的真面目這件事,真的是白費力氣了。
莫可的心情似乎很好,接下來的一整天,都沒再找誰的茬。
到了下班時間,也是一邊輕哼着歌,一邊收拾東西起身離去。
曾潔在蘇辭耳邊輕聲道:“蘇辭姐,莫可該不會是把劉總給睡了吧?不然她怎麼那麼高興呢?在去劉總辦公室之前,和回來之後,她簡直判若兩人啊!”
蘇辭看了眼曾潔,曾潔立即閉上嘴巴,沒再說了。
……
蘇辭下班途中,去買了一束藍玫瑰,放在車上,準備等會兒送去醫院給左司驍,醫生已經說了,明天左司驍就可以出院了。
然而,在去醫院之前,她得先回家去看夏長川,並且練字。
蘇辭寫字越來越得心應手,在寫字的過程中,也鮮少再開小差,所以,差不多四十分鐘,她就寫完了。
她像往常一樣,收拾筆墨,將字放在桌上,等着夏長川來收走。
但是今晚,她在收拾筆墨的時候,夏長川進來了。
這兩天他沒再用輪椅代步了,而是用柺杖,起初的時候,走得跌跌撞撞,但現在好多了。
“師父,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指教我?”看着他的神情,蘇辭猜測着問道。
夏長川回她一個“就你聰明”的眼神。
蘇辭悄悄地吐了吐舌頭,她聰明看出他的想法,怪她咯?
夏長川從腋下拿出一副字來,遞給蘇辭,“打開,放在你剛剛寫好的字的旁邊,對比一下看看。”
蘇辭將那副字打開,看到裡邊的字時,愣住了。 ωωω ▪тt kдn ▪C〇
那是她第一次在醫院裡,落筆寫下的《沁園春·雪》。
她按照夏長川所說的,將其放在自己剛剛寫下的字的旁邊,進行對比,結果,她傻眼了。
當初在醫院寫完這幅字的時候,她自我感覺還不錯,不是很厲害,但也不至於很差。
可是現在,兩者對比,她發現之前寫的字,簡直就……不堪入目!
她悄悄地擡頭去看夏長川,想知道他當時在看到自己寫下的字時,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對比出結果了?來,說說,你的感覺如何?”夏長川開口道。
“曾經寫的字,很差,筆鋒不足、下筆不夠有力,感受不到任何的胸中溝壑,所以,很抱歉啊師父,我曾經拿這樣的字侮辱了您的眼睛。”
蘇辭萬分誠懇、相當不好意思地說道。
“哦,還能找到自己曾經的不足,也不是無藥可救。那麼現在的字呢?你如何評價你今晚寫的字?”夏長川再問。
蘇辭重新看向自己剛剛寫的字,墨跡還沒幹,散發出一股墨香味兒,很好聞。
她抿了抿脣,小心翼翼地查看夏長川的臉色。
豈料,夏長川道:“怎麼?你很滿意自己今晚寫的字?”
“比起第一幅字來說,的確是滿意的,師父。”蘇辭實話實說:“您瞧,這筆鋒有點您的神韻,說明您教導得很好,我得到了您的真傳。而且,我覺得從字裡行間,能夠感受得到我的豁達胸襟!”
“你倒是一點也不謙虛!”夏長川道。
“師父,我有個國家級書法家做老師,怎麼謙虛得起來呢?師父您說是吧?”
夏長川哈哈大笑起來,“記住你今日說的話,半年後再拿你寫的字,來跟今晚的字做對比。”
“哦,好的,師父,我會記得您說的話的。”蘇辭應道,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不對勁兒了。
“師父,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讓我自己看?您是……”要走了嗎?蘇辭沒有直接問出來。
“嗯,我在你們家裡住了一段時間了,現在腿腳也利索不少了,回去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
“……”她還想着夏長川和左司驍相處的畫面呢,怎麼明天左司驍回來,他就要走呢?
遺憾啊!
“師父,您再多住一段時間啊,反正家裡有人照顧您,我也不辛苦,爲什麼要走呢?”
蘇辭多少是有些捨不得的。
哪怕在寫字方面,夏長川對她的要求很嚴厲!
“不住了,說了要走就是要走了,哪兒那麼多廢話!你們女孩子真是麻煩!”夏長川板着臉道。
蘇辭癟癟嘴,不敢再勸說了。
“你不是還要去醫院陪你男人?還不趕緊走?”
“哦,好的,那……師父再見,明天我還要去上班,回頭我讓家裡的司機送您回去,然後改天再抽時間去看您。”
夏長川還是板着臉,好在“嗯”了聲,蘇辭這纔敢轉身離開。
……
蘇辭拿着藍玫瑰,到達醫院病房時,左司驍也是在處理工作。
“你這樣不行啊,每天待在病房裡都是處理工作,也不出去呼吸新鮮空氣,身體會不會憋壞啊?”
蘇辭進去之後,俯身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將花先放在桌子上,捧着他的臉,仔細地觀察他的臉色。
左司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是啊,我都憋了二十八年,才碰了你,再這樣憋下去,可能真的要壞了。”
他大大的手,緊緊地拉着她柔軟白皙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蘇辭又不是小女孩了,自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
她羞得滿臉通紅,卻還是鼓足勇氣,再度捧起他的臉,給了他一個超級大的麼麼噠。
“好好養傷,別的不許多想哦。”蘇辭說道。
從他面前起身,將昨天的花換下來,她俯在玫瑰花前,深深地嗅了一口。
而後像是想到什麼,她隨口說道:“真是奇怪啊,我師父今晚說,他明天要走了,是不是他知道你明天出院回去,所以,他不習慣,就要離開啊?”
左司驍招手示意她過來,之後抱着她坐在自己的右腿上,他的脣在她的白皙優雅的脖頸裡,輕輕蹭着。
“也許他在我們家裡,沒法安心寫字,要回到他熟悉的、習慣的地方,才能寫字,所以就回去了,小妖,你不用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