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了蕭錦瑟的男子叫潘晨,聽蕭錦瑟說蘇辭是她的表侄女的時候,他怔愣了下,之後,他陷入了沉思。
“你從哪裡得知,表侄女對你有照顧義務的?這段時間太辛苦了,以至於你大腦出問題了?還是車禍的時候,撞到腦袋了?”蘇辭問道。
不等蕭錦瑟回答,她續道:“不過你也別擔心,雖然我沒有照顧你的義務,但我還是會給你請護工的。當然啦,用的是蕭家的錢,呵呵。”
蕭錦瑟又開始氣急敗壞了,她被噎得好半天說不出話,蘇辭則開始準備聯繫護工過來了。
豈料,蕭錦瑟忽然哇哇大哭起來,“你們欺負我!我都車禍住院了,你們身爲我的家人,卻一點也不關心我,你們只關心你們自己!”
蘇辭和左司驍面面相覷,什麼時候蕭錦瑟將他們當成家人了?還真是新鮮啊。
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蕭錦瑟居然真的哭出了眼淚,眼圈紅紅的,十八歲的少女臉色蒼白,看着真的有幾分可憐。
蘇辭和左司驍都是見過各種場面的人,能夠輕易地判斷出來,蕭錦瑟不是在假裝,她是真的傷心。
仔細想想,孟有琴離開了蕭家,蕭狄又更關心公司的事兒,現在還看好自己做蕭氏集團的繼承者,那麼,蕭錦瑟肯定被忽略了。
那麼,此刻蕭錦瑟哭出來的內容,大概也的確是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蘇辭和左司驍也不勸她,讓她哭着,蕭錦瑟起初哭得不算大聲,就是數落他們不夠關心她而已,慢慢的,她發現沒誰理會她之後,她哭得更加大聲了,說是嚎啕大哭,一點也不爲過。
依舊沒誰理會她,她嚎了幾嗓子之後,聲音就慢慢小下去了。
最後,她淚眼婆娑地瞪着蘇辭,道:“你們既然不關心我,還跑到這兒來幹什麼?看我笑話嗎?”
蘇辭道:“……我以爲你喊我們過來,就是要我們看你笑話的。哎,之前你和我不對付,還各種說話嗆我,現在你發生車禍了,知道疼了,卻讓我過來照顧你,這不符合邏輯吧?以德報怨是聖人做的,我只是個普通人啊,我也有自己的愛憎啊。”
“按照你這麼說,喊你過來,還是我的錯咯?”蕭錦瑟抹掉了臉上的淚水,似乎有些反應過來,自己喊蘇辭和左司驍過來,想要他們的關心,的確不符合邏輯。
他們來看她笑話還差不多。
“如果你喊我們來關心你呢,的確是你的錯。如果你喊我們來是看你笑話呢,你的確是對的。”蘇辭道。
蕭錦瑟瞪着她,“我會被你氣死了,蘇辭!”
蘇辭沒應聲,走到她牀邊坐下來,拿起蘋果和刀子,開始削蘋果。
蕭錦瑟道:“幹什麼啊蘇辭,你還要跑到我病房裡搶水果嗎?”
蘇辭繼續削蘋果,蕭錦瑟哼哧哼哧兩聲,將臉別到一邊,似乎是懶得說蘇辭了。
“喏,給你,我已經切成蘋果丁了,你拿着竹籤就可以吃。”蘇辭將小盤子遞過去。
蕭錦瑟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蘇辭削蘋果是給自己的。
“你不接的話,我就放在這裡了,你什麼時候想吃了,就什麼時候吃吧。”蘇辭將盤子放在了牀頭櫃上,站了起來,“我和我老公先回去了,你好好養傷吧,我們會給你叫護工的。”
蕭錦瑟:“……”
蘇辭挽住左司驍的胳膊,轉身便往外面走,沉默許久的潘晨忽然開口道:“二位請留步!”
“這位先生,還有什麼事情嗎?”蘇辭轉過身來問道。
只見潘晨一臉驚喜地看着他們兩,“你們、你們可是豐城的左先生和左太太?久仰二位大名,今日我可算有機會見到二位了。”
左司驍&蘇辭:敢情他沉默了這麼久,就是在想他們的身份?
潘晨起身過來,和左司驍、蘇辭相繼握了手,“我叫潘晨,很高興認識二位,關於蕭小姐,我會負責到底的,二位儘管放心。”
“我們很放心。”蘇辭道。就算這位潘晨想要不負責任,也肯定逃不過蕭錦瑟的魔爪。
潘晨又道:“謝謝二位對我的信任,護工我來請吧,二位忙的話,就先回去忙着。我是肇事司機,一切都該我來承擔。”
蘇辭和左司驍相視一眼,覺得這個潘晨說的的確有道理,他們怎麼能夠搶肇事司機的事情去做呢?
“好的,潘先生,我們家蕭小姐就交給你了。”蘇辭笑道。
“應該的,應該的,左先生左太太,耽誤你們的時間了,你們趕緊回去吧。”
潘晨親自將他們送到病房門口。
回去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快到蕭家時,蘇辭嘆了口氣。
“司驍,你如何評價蕭錦瑟這個人?”
“稍加教導,還是能夠回到正軌上的。”
“期待外公去教導她?可是外公,或許根本不知道蕭錦瑟長歪了,我也不能去外公面前說蕭錦瑟的不是,外公會懷疑我的動機的,蕭錦瑟也會恨死我的,這樣做屬於吃力不討好。但是期待孟有琴去教導她嗎?也不可能吧,如果孟有琴會教導她,她也不至於長歪了。”
蘇辭倒不是對蕭錦瑟有什麼感情,說實話,她不太喜歡蕭錦瑟。但是如果蕭錦瑟能夠醒悟過來,發現她過去的三觀、舉動是不對的,那麼,蕭狄也會寬慰許多。她和左司驍的麻煩,也會少許多。
所以,她是真心實意盼着蕭錦瑟能好的。
左司驍道:“她已經十八歲了,未必需要父母親自去教導。想她變好,讓她多讀幾本書,多交幾個良善的朋友便好。”
“她還和她媽有聯繫的吧?媽媽對孩子的影響,是非常大的。”蘇辭又嘆了口氣,她揉揉發疼的太陽穴。“而且,從今晚蕭錦瑟的表現來看,我感覺她很缺愛,如果她感覺到有人愛她,或許她會改好吧?”
“嗯,或許吧。”左司驍道:“今晚這個潘晨,爲人應該還不錯,在她出院之前,他們應該會一直相處着,你也不用太操心了。如果實在不行,將她做的事兒告知外公也無妨,若外公不加以管教,日後蕭錦瑟犯下大錯,承受悲痛的還是外公。現在防患於未然,哪怕辛苦、委屈些,也比未來承擔傷害要好很多。”
“嗯,我知道了,還是我家驍驍想事情最透徹。”蘇辭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