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爺子在家裡默默的等待了很久,都說老人越老越像小孩子,他自己也有點這麼覺得。
以前從來都不會介意家裡是不是會來什麼人,反而是越清淨越好,可是現在在家裡閒着久了,隨便來個人,他都有種新鮮感。
蕭茵的媽媽他好像沒怎麼見過,就在這短短一個下午,他已經把家裡平時收藏着捨不得拿出來的古董瓷器讓人拿出來擺着。
一些進口的食物也早就被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家裡,就像等待着檢閱的士兵一樣。
路過書房的時候,季老爺子進去看了一下,以前自己最喜歡在這裡面練毛筆字了,助手小惠就幫他磨墨,兩個人雖然安安靜靜,但是也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想到這裡,他甚至有點想她了。
廖美清是下午三點多被季修的司機接到家裡的,於此同時,蕭茵也跟着季修回來了,兩個人前腳回來,廖美清後腳就過來了。
還在車上的時候,遠遠的她就看到了這座豪華的季宅,忍不住的發出一陣陣驚歎。
“喂,司機,你們這主人家到底有多少錢啊?”她急不可耐的問道。
司機尷尬的笑了一聲:“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蕭茵平時用的錢多不多?她有沒有被欺負?不是說豪門都喜歡欺負人嘛?”她這一回總算能想起來自己的女兒了。
“這個……”司機爲難的撓了撓自己的頭:“蕭茵小姐自己掙的錢就很多,她挺好的,我們都喜歡她。”
“我倒是沒想到,還有人喜歡她。”廖美清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司機尷尬得假裝自己沒聽到。
一進季家大門,蕭茵和季修,還有季修爺爺都在門口熱情的候着她,這一點讓她感覺很有面子。
“哎呀!姑爺好!親家叔好!”她也報以熱情的對他們打招呼,唯獨忽略掉蕭茵。
蕭茵尷尬的笑了一下,接過廖美清手裡的行李:“媽,進來吧,給你泡了茶。”
廖美清滿意的直接把行李遞給她,然後扭身一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季修埋怨的看了蕭茵一眼:“你呈什麼強?懷着孕還拿東西?”
蕭茵苦笑一聲:“是啊,連你一個大男人都知道,爲什麼我媽就是不知道對我好一點呢?”
季修這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溫柔的拍拍她的肩:“快去坐着吧,爺爺買了你喜歡的開心果。”
屁股還沒坐熱,廖美清就開始打探着自己想知道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季老爺子聊着天。
“親家叔啊,你們這個房子這麼大呢!多少錢買的啊?”
季老爺子倒是沒覺得什麼,還覺得家裡多了個說話的人呢,他笑呵呵的回答道:“這房子有些年頭了,還是早年他太爺爺命人蓋的,後來裝修了一下,就成了現在這樣。”
“哇,那不是上一代就很有錢了?”廖美清大驚小怪道。
在一旁的蕭茵心裡感覺丟人到了極點,她這個媽媽,說三句話都是離不開錢的,每次就算是問別人什麼事情,那也都是跟錢脫不了干係。
“媽,您這次來玩多久?”蕭茵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她。
廖美清正問得起勁,突然被打斷,語氣有點不好的說:“相待多久就待多久咯,你不是懷孕了麼,我還能幫你帶帶孩子!”
蕭茵苦笑了一聲,要是生個兒子,她還有可能好好幫忙帶帶,那要是生個女兒,指不定又跟自己小時候一樣的下場。
季修這時候也已經把行李放好過來坐着了,廖美清一看到季修就笑逐顏開,連嘴都合不攏了。
“姑爺啊,今天怎麼沒有上班呢?平時工作累不累啊?”
季修笑着說了聲:“今天放假,學校沒課。”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我還跟別人炫耀過呢!我們家姑爺是大學教授!”
蕭茵看着自己母親這副胳膊肘往外拐的樣子,鬱悶的吐槽了一句:“那你女兒還是明星呢,也沒見你怎麼炫耀過!”
其實說起來廖美清現在對蕭茵的態度比以前好多了,她擺擺手:“我怎麼沒有炫耀過啊,那可是炫耀的不行了好嗎,隔三差五就有人找我要你的簽名,哦,對了,我這回還找你要五百張簽名的。”
蕭茵差點吐血:“啥?五百張?你這是幹嘛呢?您認識這麼多人嗎?”
“哎呀,你二叔的兒子,答應他們整個班的同學,每人一張你的簽名,還有你二舅的女兒,你小姑奶奶家的小孫子,那人家年輕人都喜歡你!”廖美清笑眯眯的,就好像這只是一件小事。
“我不籤!”蕭茵白眼一翻:“要籤您自己籤去!又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要我的簽名!”
“嘿你這個死丫頭,別人找你要那是看得起你!”說到這裡,廖美清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點太大了,連忙又緩和道:“再說了,媽又不是你,你可是大明星,咱都答應別人了,不能反悔!”
蕭茵也懶得跟她生氣,就只當她是在自言自語,轉過來和季修使了個眼色。
“你看看,我媽就是這樣的。”
季修也有點無語了,一邊有點心疼自己的老婆,一邊又對這個對自己老婆不那麼客氣的岳母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可那畢竟是人家的女兒,又沒有做太過分的事情,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聊着聊着,廖美清又把話題轉移到季老爺子身上:“哎呦,親家叔啊,您現在多大年紀了啊?”
蕭茵剛想說她這樣不禮貌,誰知道季修爺爺竟絲毫不介意的說:“六七十了,老啦!”
“哎呦!我可真沒看出來!你這看上去不像那麼老啊!看起來才五十!”廖美清誇張的說。
人人都喜歡被誇獎的感覺,季老爺子聽着自然高興,剛想客氣兩句,她又說話了。
“你瞧你,一把年紀了還花裡胡哨的,這手上還戴這麼多手鍊呢!”說着,她還捂着嘴笑了。
季老爺子的表情尬在臉上,老?花裡胡哨?
蕭茵埋怨的聲音響遍整個大廳:“媽!那是人家信佛的人戴的信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