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傾裝作跟其他人聊天,不去看他。
慕月森在一旁坐了下來,拿起雜誌隨意的翻開。
“在學校還住的習慣嗎?”辛袁裳拉過夏冰傾的手,滿目的慈愛。
“挺習慣的,寢室裡的人都很好,我們有時一起逛街,有時到外面去玩,而且在學校裡,我有更多的時間去學習,想查什麼的也很方便,我還報了話劇社,也很有意思……”夏冰傾溫順乖巧的跟辛袁裳說着,那模樣就像一個女兒正在跟媽媽彙報近來的生活。
她故意把生活說的很充實。
雖然……她覺得自己這樣很可笑,他又怎麼會在意她現在是過的好還是不好呢,或許她還沒有習慣,戀人分手之後的薄涼。
內心總是以爲……他對她還會有那麼一點想念,哪怕是一點。
畢竟他們曾經那樣的靠近過彼此的心。
慕月森氣定神閒的坐在哪兒,低垂的黑眸看着雜誌上某張圖片,有些微微的閃爍。
客廳裡的氣氛是鬧哄哄的,大家努力的把氣氛營造的很輕鬆,也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提起那些不開心的事,這讓夏冰傾多少還自在一些。
吃晚餐的時候,慕琉玄給家裡的每個人都分發禮物,他將一個盒子遞給夏冰傾:“這是你的,拆開來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夏冰傾接過盒子,動手拆開,裡面是一瓶香水,瓶子很漂亮。
慕琉玄在對面興致高昂的說:“這款香水在韓國賣的很好的,你噴點試試,保證全校的男生對你更加神魂顛倒。”
夏冰傾把瓶子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的確很香,這禮物我很喜歡。”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慕琉玄聽到她說喜歡,更是眉飛色舞了又說了一通。
夏冰傾只是淺笑。
給完了夏冰傾,慕琉玄又把一個盒子給慕月森:“三哥,這份禮物是我送給你跟紫惜姐姐的,我祝你們早日修成正果,走進婚姻的殿堂。”
此話一出,餐廳裡沒有預兆了靜了下來。
尷尬……還是蔓延。
夏冰傾默默的把瓶子放在一邊,拿起筷子夾菜吃。
心裡還是痛。
來慕家就是來找虐的,可虐着虐着,也就那樣呢,不然她還能怎樣。
慕錦亭不自然的咳了咳,他拿起筷子,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語的拿了筷子。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慕琉玄看大家的反應都怪怪的,不由的困惑起來。
慕月森拿過他的盒子:“我替她收下你的禮物了。”
慕琉玄這才轉移了注意力:“不用謝,以後我可要改叫三嫂了。”
慕月森沒有回答,他無意間瞟了一眼夏冰傾,又自顧着吃飯。
夏冰傾如坐鍼氈的支撐到吃完飯,所有的菜都是勉強嚥下去的,感覺很難受。
看是時間告辭了,她站起來:“我跟同學約好晚上要去圖書館看書,去的晚了圖書館就關門了,我先走了。”
“這麼快就走啊?”夏雲傾本來還想跟她再聊一聊。
“也不早了,我還要回寢室一趟。”夏冰傾找了藉口。
夏雲傾也無奈:“那好吧,讓你姐夫送你!”
夏冰傾剛要說好,慕月白就在那邊插話進來:“我送吧!大哥不要跟我爭這個難得的機會。”
慕月白的開口,讓氣氛再度尷尬。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夏冰傾煩透了這種誰送的命題,寧可自己走回去。
“別啊,外面這麼冷,你怎麼能自己回去了,要不讓琉玄送!”慕琳月出主意。
“我可以啊!”慕琉玄點點頭。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我有出租車司機的號碼,我打個電話給他,讓他過來接我就好,真的,誰都不要爲了爭了,就讓我自己做一次主吧。”夏冰傾說的很懇切。
辛袁裳在發話了:“那就隨冰傾自己,你們都不要爭了。”
慕月白也不再說什麼。
慕月森表情依舊很冷,好似這件事跟她一點的關係也沒有。
“那我走了!”夏冰傾禮貌的跟大家告別,拿着慕琉玄送她的禮物,就離開了。
她也顧不上冷不冷,路黑不黑,從餐廳一口氣走到門外頭,一刻不停的往鐵門外走,一邊給蕭茵打去電話,讓她幫忙給她叫一輛計程車,估算了,半個小時也能到了。
來到外頭,她拉高身上的外套的拉鍊,找個隱蔽的地方站着。
走的太急而轟亂的心慢慢的平復下來,望着路的盡頭,好像那天晚上的路也是這麼黑,想着想着,思緒就恍惚了……
冰冰涼涼的東西趟過臉頰,她從恍惚中回神,摸了一下臉頰,是淚嗎?
緊接着,接二連三的水滴越來越多的落下來,不僅打溼了她的臉,還將她的髮絲跟衣服給一併的打溼了。
擡頭望了望天,原來是下雨了。
夏冰傾拿起包擋雨,四處找能夠躲雨的地方,可四處都沒有可躲的地方,雨越下越大,頭髮很快就溼透了,身上的衣服也溼了,刺骨的冷。
不能這麼下去。
硬撐着等車子來的話,她一定會生病的。
沒辦法,她只好折回去,往別墅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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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跑到門口的時候,她看到撐着黑傘走出門口的慕月森,她的步伐忽然停頓,不敢再向前。
大雨把她淋的嘴脣都發了紫,她全身冷的不住的抖,她遠遠的看着他,腳卻怎麼都邁不開,她怕他,也怕自己,怕會被他的冷漠刺傷,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痛苦的心而失態,她真的怕,她寧可站在雨裡,被雨淋死。
心頭有個聲音虛弱的在她耳邊說,夏冰傾你還是走吧……
腳步向後退去了半步,她渾身發抖的轉身。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把傘撐在她的頭頂。
夏冰傾停下步子,抱着寒冷的身子,卻不轉頭。
他就站在她的身旁,靠的很近,臂彎貼着她的背脊。
雨裡,兩個人就這麼靜止的站着。
“謝,謝謝!”
許久,夏冰傾才擠出幾個字來,像是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是進屋去還是離開?”冷冷的聲音響起,沒有一點的情緒。
“如果可以的話,把傘借給我吧。”夏冰傾輕輕的說,臉始終不肯轉過來。
“我似乎沒有給你多餘的選擇。”他的態度就像機器人一樣,沒有任何人情可言。
夏冰傾知道也沒有跟他窩氣的必要,冷靜的想了想,回答:“離開!”
她的回答剛落下,手臂就被他拽起,粗魯的拖到車邊,打開副駕駛的門將她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