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舒予會離家出走,多多少少也是受她影響的。是她告訴舒予,沒有什麼比一份真摯的感情更重要了。
她清楚的知道以舒予固執的個性,肯定會和父親吵的,而同樣固執的父親肯定也不會退讓,最後的結局就是不歡而散。舒予揚言要離家出走,可能舒予以爲父親疼她愛她,一定會妥協的。但父親是誰啊,他是一名軍人,向來說一不二,又是那麼的固執,怎麼可能輕易就妥協呢。
事實也正如她所想的,舒予的威脅換來的是父親無情的話語:只要離開了這個家,就永遠不要再踏進家門一步。
父女的性格都一樣,舒予一聽父親的話,轉身就決絕的離去了。
當年事情的發生,其實都在她的預料中。而在那件事中,她扮演的一直都是一個懂事聽話的女兒,一直陪在了因舒予離家出走而生氣難過的父親身邊。
這麼多年來,她什麼都聽父親的安排,連最重要的婚姻大事,她都是聽父親的話,嫁了父親指定的男人,哪怕那個男人根本不是她喜歡的。
她不想自己這麼多年的聽話懂事,換來的又是一場空。一個安染染的出現就讓她多年來的努力都白費了。
“爸,我知道自己這樣想是不對的。但爸,你不是經常教育我做任何事都要小心謹慎,不可衝動嗎?”楊舒寧的意思就是安染染認祖歸宗這件事太沖動了。
楊老爺子老歸老,但心眼還是很通透的,他看得出大女兒對染染的態度並不是很喜歡。
楊老爺子沉默不語的起身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份文件,隨後他拿着文件走到楊舒寧面前,把文件遞給了她:“你看看吧。”
楊舒寧擡眼看了下他,然後把文件接過來翻看,這是一份鑑定文件。
“本來我不想拿給你看的,但如果不給你看,你會一直對染染心存懷疑,這對你對染染都不是好事。”楊老爺子慢悠悠的解釋着。
鑑定的結果是安染染和老爺子有血緣關係。其實楊舒寧不是不相信安染染是舒予的女兒,而是打從心裡面她就接受不了安染染,安染染的存在對她就是一個無形的威脅。
“爸……”
楊舒寧打算再說些什麼,這時候,楊老爺子擡起手製止了她,然後語重心長的對她說:“舒寧,我知道你不喜歡染染,但你以前不是很疼你妹妹舒予嗎?舒予已經回不來了,你就把染染當成舒予一樣來疼吧。”
她沒有想到父親會看出她不喜歡染染,被戳破心事的楊舒寧多少有些不自在,她想着去解釋,但看到父親睿智洞察一切的眼神時,解釋的話語到了嘴邊變成了一句:“爸,我知道了。”
如果當時安染染聽到楊舒寧這句話的時候,懂得見好就收的話,也就沒後來尷尬的場面了。
一想到那天舒寧拉開門看到她在門外,那個表情不要太精彩啊,既是驚訝又是惱怒又是尷尬的,現在想想,安染染都覺得尷尬到想死。
難得做一回壞事,竟然就被人當場抓住了,安染染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呵呵……”安染染尷尬的笑了幾聲,然後朝愣在原地的楊舒寧擺了擺手,“好巧啊,阿姨,你也在啊。”
楊舒寧狠狠剜了她一眼,然後從她身側怒氣衝衝的走過。
安染染扭頭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撇了撇脣,她這個阿姨脾氣還是挺大的啊。
“染染,你怎麼在這裡?”書房內的楊老爺子看到她了。
安染染轉回頭,對楊老爺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外公,我就想出來走走,所以,所以……”
總不可能直接告訴外公說她偷聽他們講話聽了老半天了吧。
楊老爺子是誰啊,看她這麼支支吾吾的話都說不完整,也能大概猜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便佯怒的睨着她:“是不是偷聽我們說話了?”
安染染輕咬着嘴脣,默默的把頭低了下去。
“那是不是都聽到了你阿姨說的話了?”楊老爺子接着又問。
安染染點了點頭。
楊老爺子嘆了口氣,然後對她說:“進來吧,陪外公說說話。”
安染染聽話的走了進去,爲防有人像她這麼無聊偷聽,她把門關上了。
那天外公同她講了好多她的母親和舒寧阿姨小時候的事,也是從外公的口中她才知道原來舒寧阿姨那麼疼自己的妹妹。
既然舒寧阿姨這麼疼自己的妹妹,怎麼會不喜歡她呢?這真的好奇怪啊。
……
“染染,你在想什麼啊?”
楊蕊換完禮服出來就看到染染一個人傻傻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楊蕊的聲音成功的把安染染從思緒里拉了回來,她擡眼望去,眼裡閃過一絲驚豔,驚歎道:“蕊蕊,你穿這樣好漂亮啊。”
淺藍色的抹胸禮服襯得楊蕊的肌膚很是白膩,安染染的視線自下往上打量着楊蕊,及膝的裙襬露出了她那勻稱白皙的小腿,合體的腰部剪裁勾勒出了她那盈盈一握的細腰,胸前的風光被緊緊包裹着,更透露着一絲迷人的誘惑,自圓潤的雙肩往上是優美的頸部線條,再往上是楊蕊那眉眼含笑的嬌俏小臉。
“真的好美啊!”安染染忍不住再讚歎一句。
被她稱讚的楊蕊白皙的臉頰染上了羞怯的紅暈,她拉着裙襬兩側,問道:“真的好看嗎?”
“好看,真的很好看。”安染染慎重的點了點頭,楊蕊以往都是大大咧咧的,像個男孩子一樣,難得這麼隆重的打扮,真的是有點出人意料的漂亮啊。
“你說好看就行。”楊蕊朝她甜甜的笑了笑,然後轉頭對店員說:“我就要這件了,幫我找些和這衣服搭配的首飾。”
店員點了下頭,隨即轉身去幫她搭配首飾。
“蕊蕊,你的腿可以嗎?”
安染染看她都可以雙腳踩在地上,不禁有些擔憂她的腿是真的好了嗎?
“還有點疼,但沒事,我都是輕輕踩的,大部分還是這隻腿在使勁。”楊蕊指了指那條健康的腿對她說,“再說了,我可不想拄着柺杖出現在宴會上,多醜啊。”
看她一臉的嫌疑,安染染很想說,她這樣一輕一重的走路,不就像個瘸子嗎?豈不是更醜。
但看在她對宴會那麼期待的份上,也不好打擊她,只能笑笑表示同意她的而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