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非真的不習慣一出門身後就跟着六個高大壯碩的保鏢,這樣的陣仗真的太大了。而在他的堅持下,六個變成了兩個。
只要在他還沒有恢復記憶的這段時間裡,都還是處在危險裡。誰也不知道秦蓮什麼時候會出手,所以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纔是最重要的。
而就在這樣未知危險中,日子漸漸逼近了農曆年,南市市政府開始着手讓人在街道兩側的樹上裝上大紅燈籠,冷風蕭瑟中,燈籠迎風搖動着,儼然成爲這冬日裡特別的一道風景。
快過年了,街上的人也多了,非常的熱鬧喧囂。安染染和雲墨非走在人羣裡,愉快的交談着,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和保鏢們被人羣給衝散了。
他們邊走邊聊着,然後拐進了一條安靜而老舊的街道,就在他們拐進街道沒一會兒,只見那兩個保鏢從街道口匆匆走過,和他們徹底的分開了。
“順着這條路走到底就可以找到那傢俬房菜了,聽說很好吃。”安染染目視着前方,估量着這條街有多長。
雲墨非偏過頭看她,薄薄的陽光穿過樓與樓之間的空隙照射下來,落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臉部線條勾勒得愈發的深邃俊朗。
他的脣角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的問:“這是誰告訴你的呢?”一般私房菜都只有老饕客才能知曉位置。
安染染也側過頭看他,莞爾一笑:“是外公告訴我的,他說這傢俬房菜的老闆可是他的老朋友。本來他是帶我們來的,但是他捨不得他的象棋就讓我們自己來了。”
說到這裡,安染染無奈的撇了下脣。
雲墨非爽朗的笑了幾聲,然後說:“外公真的是一個棋迷啊!”
之前染染帶他去了一趟楊家,本來外公還和他們聊得很起勁,後來一看時間,就顧不上他們了,說他要去下棋了,有個棋局還沒解開正等着他呢。
當時只是覺得外公好喜歡下棋,卻沒想到是如此的癡迷。
“是啊。”安染染無奈的笑了笑。
對比外面擁擠熱鬧的街道,這條老舊的街真的特別的安靜。從他們走進來到現在,只有寥寥幾個人從他們身邊經過。
安染染回頭看了看身後,才發現那兩個保鏢不見了。她立馬停下腳,雲墨非見她停了下來,也跟着頓住腳,他疑惑的問道:“怎麼了嗎?”顯然他還沒有發現保鏢不見了。
安染染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往後看,然後哭笑不得的抱怨着:“你說那兩個人未免專業素質太差了吧,連跟着我們都能把人跟丟了。”
她回去一定要把這兩個保鏢換了,一點都不專業。
雲墨非按她的示意往後看,才發現原本緊跟着他們的兩個保鏢不見了身影。聽到她的抱怨,黑眸浮上了些許笑意,他收回目光落在她忿忿的臉上,笑着說道:“這街上有點擠,他們會跟丟也是情有可原的。”
在雲墨非心裡,若不是安染染的堅持,他根本不想要任何一個保鏢跟着,這樣感覺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着,各種的不自在。
現在保鏢不見了蹤影,他倒覺得輕鬆了。所以他也有心情替保鏢們說話了。
“是哦。”安染染翻了個白眼,最後重重的嘆了口氣,說:“算了,等下我打電話告訴他們,我們在哪裡吧。”
雲墨非笑笑張嘴想再說什麼,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一道急急朝他們跑過來的身影。他忙轉頭看過去,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就見一根有手臂粗的木棍朝安染染揮過來。
他心下一驚,大呼了一聲:“染染小心!”然後他一個跨步把安染染緊緊攬進懷裡,背過身替安染染承受了那一棍。
安染染一臉茫然的靠在他的懷裡,耳邊傳來一個悶棍聲,緊接着是雲墨非的痛呼聲。
她頓時花容失色,驚呼着:“墨非!”
棍子落在雲墨非的背上,帶來了巨大的疼痛,雲墨非疼得俊朗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但顧不上疼痛了,他鬆開了抱着安染染的手,轉身把那個揚起棍子又要打下來的男人一把推開,那個男人一時沒注意被推得後退了幾步。
這時安染染轉過身才看到那個男人,視線落在他手裡抓着的木棍,臉色一下子白了,心也開始慌了。
剛剛如果不是墨非抱住她,那麼剛剛那一棍就是砸在她的身上了。一想到墨非替他擋了那一棍,她急忙出聲問道:“墨非,你有沒有怎樣?”
正和那個男人對峙的雲墨非,分心回頭睨了她一眼,脣角扯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柔聲的說:“我沒事。我來解決他,你趕緊報警。”
一聽到“報警”兩個字,那個男人執着木棍又衝了上來,揚起來就要往雲墨非身上打下去。
“啊!”安染染尖叫,眼睛瞪得老大,神情驚恐的看着雲墨非側身堪堪躲過那一棍,然後和那個男人扭打了在一起。
安染染趁機躲到一旁,掏出包裡的手機,因爲害怕,拿着手機的手不停的顫抖着,她打開手機,按了“110”三個數字,就要撥出去的時候,橫空伸出一隻手搶走了她的手機。
她大驚失色,想轉頭看是誰,就被人用手捂住了嘴巴,雙手被人抓住背在了身後。她扭動着身體,想從這種恐懼的桎梏中掙脫開來,可是在她身後的人力氣很大,她根本撼動不了半分。
一雙眼睛裡盛滿了驚恐,她眼睜睜看着突然出現的幾個人把雲墨非圍住,其中一個人把雲墨非踹倒在了地上。
“唔……唔……”她不死心的掙扎着,看到倒在地上的雲墨非在幾個人的圍毆下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她急得眼淚溢出了眼眶,視線漸漸的模糊了。
雲墨非蜷縮在地上任由那幾個人的拳腳踢到自己身上。額際的青筋爆起,他咬着牙,忍受着身上的疼痛,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不遠處被人控制住的安染染身上,陽光下,她的眼裡閃着淚光,他不禁也溼了眼眶。
讓她陷入這樣的危險,是他的責任。若不是他執意不要那麼多個保鏢跟着,那他們現在也不至於處於這樣的困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