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疏淺淺的陽光穿過玻璃窗照進廚房,落在不鏽鋼的水龍頭上,折射出了耀眼的光芒;落在光潔的流理臺,落在淺黃色的地板,把廚房照得特別的亮堂。
餐廳裡,空氣裡飄着食物的香氣,白芨和商洛分別坐在餐桌的兩邊,兩個人靜靜的吃着早餐,靜謐溫馨而美好。
白芨喝了口粥,筷子伸向那盤燜得色香誘人的黃瓜,半空中,被突然伸過來的筷子截住了,她擡頭,面露詫異的看着對面的男人。
“有傷口不能吃有醬油的食物。”他淡淡的說。
白芨這纔想起有這樣的說法,說什麼有傷口吃了醬油就會留疤。雖然不是很相信,可爲了自己的膝蓋不留疤,寧可信其有吧。
她訕訕的收回手,不捨的看了眼那盤黃瓜,看起來真的好好吃啊!
一筷子青菜被夾到了她的碗裡,她愣了下,隨即擡眼,只聽他淡淡的聲音的再度響起:“想吃燜黃瓜,等你傷口好了,我再給你做。”
他寵溺的語氣太過自然了,白芨有一瞬間的怔愣,她直直看進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深邃如海,閃動着璀璨的光芒,她不自在的移開眼,低頭吃了口青菜。
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目光中的炙熱,白芨莫名的有些尷尬,剩下半碗左右的稀飯,兩三口她就喝完,然後站起來,頭也不擡的說了一句:“我吃飽了。”說完她就匆匆的離開餐廳。
望着她倉皇離開的背影,雲璽恩失笑的搖了搖頭,他吃了口粥,黑眸裡熠熠生輝。
今天的粥熬得真不錯。
……
白芨跑回房間,一屁股坐在牀上,望着那緊閉的門,長長舒了口氣,如果在待在他那樣的目光下,她可能會窒息。
擡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那裡的心臟跳得有點快。
這種反應有點不對哦。
她皺起眉,想了想,隨後撇撇脣,“被那麼帥的男人含情脈脈盯着,不會心跳加快那就是有病了。”
“嗯,沒錯,就是這樣。”她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往後躺倒在牀上。
翻了個身,將臉埋進軟軟的被子裡,鼻尖嗅到一絲淡淡熟悉的味道,很熟悉,好像就在哪裡聞過一樣。
一張俊逸的臉龐不期然自腦中閃過,她撐起上半身,俯視着身下的灰色被單,眼睛驀地瞪大,隨後她一個挺身坐了起來。
我去,她都忘了這是雲璽恩的房間。
這被子上熟悉的味道不就是他身上的。
她站了起來,如避蛇蠍般往後退了幾步。
好吧,她現在才後知後覺的想到昨晚她就是在這張牀上睡了一個晚上。
一想到自己昨晚是在這張他睡過的牀上睡的,她就渾身的不自在。
“白芨啊白芨,你怎麼就這麼沒有防備心呢?怎麼可以在一個男人的牀上安穩的睡了一個晚上呢?”她自我唾棄着。
她絕不會承認,她一夜無夢,睡得特別的好是因爲他的牀的原因。
他環顧四周,咬着下脣,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敏感了,怎麼覺得這房間裡盡是他的氣息,把她籠罩在了其中。
心底一驚,她急忙轉身朝門口跑去,打開門衝了出去。
“碰!”
雲璽恩是想過來敲門問問她要不要出門,誰知剛一走到門口,手剛擡起要去敲門,突然門就開了,緊接着她就撞進了他的懷裡。
白芨也沒想到自己這麼背,這要逃離他的房間呢,卻又撞進了他的懷裡,而且還把鼻子撞疼了。
他的手按在她的肩上,夏天的衣服都很薄,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布料熨燙着她的肌膚,她忙掙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懷裡突然一空,雲璽恩眉心微微皺了下,視線落在摸着鼻子的白芨,“你這麼着急是怎麼了嗎?”
“沒事。”白芨低垂着眼,淡淡的應道。
她的態度有點冷淡,他皺起眉,靜靜的凝視着她。
白芨咬了咬脣,思索了片刻,才問:“雲總,能麻煩您送我回家嗎?”
她問得很客氣,雲璽恩聽了有些不是滋味。
她和他之間就要這麼客氣嗎?
雖然有點不高興,可雲璽恩還是點頭:“嗯,可以。”
“謝謝。”
雲璽恩眸光微閃,深深看了眼始終低着眼沒看他一眼的白芨,然後默不作聲的轉身。
在他走開後,白芨鬆了口氣,他是真的待自己很好,而自己卻這樣對他,似乎有點不近乎人情了。
可是她現在真的有點彆扭啊,還沒從自己在他牀上睡了一晚的震撼中緩和過來,所以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白芨嘆了口氣,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矯情了呢?
……
雲璽恩把白芨送到了徐琪琪的所住的小區門口。
他並沒有問她要回哪裡,主動的把她送到了琪琪這裡。白芨心裡莫名的感動,感動他沒有提起關於的事,讓自己免於了尷尬。
“謝謝你。”白芨解開安全帶,推開門就要下車。
這時,手突然被他抓住了,她不得不回頭看他,只見他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他溫熱的掌心緊緊貼着她的手腕處。
他沒有說話,只是盯着自己看,白芨不自在的低下頭,車廂裡的氣氛變得有些曖昧。
就在白芨想直接甩開他的手下車的時候,他開了口:“白芨,我還是那句話,我一直都在。”
白芨聞言擡頭看他,他的眼裡是顯而易見的情愫,心裡一顫,她撇開視線,輕輕掙開他的手,不作聲的下了車,然後頭也不回的跑進了小區。
雲璽恩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才依依不捨的收回視線,想到她剛纔眼裡一閃而過的光亮,忍不住揚起脣角。
白芨,我在等你,既然你來找我,那就我去找你。
……
徐琪琪一見到她回來了,立馬衝上來抱住她,“小白,你沒事吧?我都擔心了一個晚上。”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白芨過意不去的輕拍着她的背。
“雲璽恩有沒有對你幹嘛?”徐琪琪往後退開,上下打量着她,昨晚雲璽恩去追她,雖然知道雲璽恩不是那種會趁人之危的人,可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雲璽恩能對自己怎樣呢?白芨笑了,輕聲安撫着她的不安:“他沒把我怎樣,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