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磚樓房是教學樓,一走近就可以聽到有郎朗的讀書聲傳出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白芨和蕭楠站在離教室有點距離的位置,望着裡面那些拿着書高聲朗讀的孩子,一個一個的非常認真專注,聲音稚嫩得讓人不由得揚起脣角。
可轉念想到這些都是被父母丟棄或者失去父母的孩子,心裡不免有些酸澀。
白芨側頭,看着同樣是孤兒的蕭楠,此刻的他眉目溫和的望着那些孩子,脣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不知怎麼回事,她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被父母拋棄的感覺一定不好受,就像她一樣,母親拋下她和別的男人跑了,雖然她還有父親,可缺失的另一半愛是她這輩子的痛。
她不像他,可以不去怨恨,她恨她的母親。
抿着脣,她低下頭,自嘲的扯了扯脣角,是啊,她會怨恨,是因爲她過得不幸福。而他不怨恨,只是他得到的比失去還多,在幸福面前,怨恨顯得那麼的無關緊要。
蕭楠轉頭,看都她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於是,他開口問道:“怎麼了嗎?”
聞言,白芨忙掩下內心紛亂的心緒,擡起頭,對他笑了笑,“沒事,只是在認真聽孩子們讀書。畢竟,我對《三字經》也不不熟。”
蕭楠笑了笑,然後說:“走,我帶你去見見院長媽媽。”
話落,他拉起她的手,大步往旁邊的樓梯走去。
白芨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拉着走,她的視線落在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眉心輕輕皺了下,她並沒有掙開,而是任由他拉着。
院長媽媽是一個氣質清雅的中年女人,雖然年過半百,卻看上去特別的年輕。
她一見到蕭楠,喜悅之情躍於臉上,上來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小楠,怎麼這麼久都沒有來看媽媽了?”院長媽媽故作埋怨的問道。
蕭楠歉然一笑,“媽媽,工作有點忙,都沒時間來看你。”
知道他是真的忙,而自己也不是真的要怪他,只是說說而已。於是,院長媽媽拍了拍他的肩,“你能看媽媽,媽媽就很開心了。”
隨後,她擡眸看向他身邊的女孩,視線往下,落在他們握着的手,眼裡流露一絲驚訝。她認真的打量着他帶回來的女孩。
白白淨淨的,看上去就是個好姑娘。
白芨見對方在打量着自己,趕忙堆起禮貌的笑容,自我介紹着:“阿姨,您好,我是白芨。”
院長媽媽回以一笑,“你好啊,很高興認識你。”
“這就是……”院長媽媽轉而看向蕭楠,朝他揚了揚眉,並沒有把話說完整。
儘管如此,蕭楠還是明白她的意思,便點了點頭,“嗯,我喜歡的。”
院長媽媽笑了,“我也喜歡。”她對這個初次見面的女孩挺有好感的,雖然不是那種大美女,卻清清秀秀的,特別的賞心悅目。
白芨沒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只能在旁邊始終保持着得體的笑容。
……
午飯是在孤兒院吃的。吃過午飯後,他們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陪着小朋友在遊樂室裡玩。
蕭楠望着陪小朋友們玩遊戲的白芨,只見她臉上的笑容從沒有斷過,很是燦爛,讓他根本移不開眼。
她是一個很有孩子緣的人,明明才和這羣小朋友初次見面,就玩得特別的開心。
院長媽媽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蕭楠盯着人家姑娘看,眼睛都不眨的,便笑着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們在一起了嗎?”走到蕭楠身邊站好,和他一樣望着那個笑得特別開心的女孩。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蕭楠嚇了一跳,他轉頭看到是院長媽媽,有些無奈的笑着:“媽媽,你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音呢?”
“沒有聲音嗎?”院長媽媽揚眉,隨即笑着揶揄道:“不是我走路沒聲音,是你盯着人家看,看得都入迷了,當然沒聽到聲音。”
蕭楠笑笑沒有說什麼。
“你們在一起了嗎?”她重新問道。
蕭楠搖頭,“沒有。”
他的聲音裡有着一絲失落,院長媽媽試探的問道:“她知道你喜歡她嗎?”
“不知道。”他根本沒表白過,她怎麼會知道呢?
院長媽媽蹙眉,“是你沒告訴人家你喜歡她吧?”
蕭楠點頭。
“你不說,人家怎麼會知道呢?”她嘆了口氣,然後望向和小朋友玩鬧的白芨,提議道:“找個時間和她說了,最好是今天,要不現在也行。
聽了她的話,蕭楠沉默了,他靜靜地望着白芨,他喜歡她,她或許也察覺到了,她能和他這麼自然的相處,無非就是她對他除了朋友就沒有其他的感情了。
也就是說,他幾乎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當他把這個和院長媽媽說了,後者只有一句話:“你試試,怎麼就知道沒希望呢。”
院長媽媽說得沒有錯,自己沒試過,怎麼知道人家就不喜歡自己呢?再說了,她都和之前的男朋友分手了,不正好是給他機會嘛。
思及至此,他決定今天回去的時候,就向她表白。
……
回程的路上,白芨接到了商芸的電話。
她說要來京市找她。
雖然已經和商洛分手了,可商芸和她的挺處得來的,感情還不錯,所以她就告訴商芸,她哪天來先和她說一聲,她再去接她。
末了,商芸補充了句:“小白,我媽也會去的。她想見見你。”
商母想見她,她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事,但長輩的要求,她也不好意思說不見。
兩個人聊了有那麼久,掛掉電話,她往後靠着椅背,望着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心有些亂。
蕭楠分心睨了她一眼,見她神情有些凝重,眉心蹙起,怎麼接了個電話,她的心情就好像失落了不少。
“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問。
白芨微微一笑,“沒什麼事,只是有個朋友要來京市找我玩。”
蕭楠點點頭,笑道:“那不錯啊,可你怎麼而看上去不是很高興呢?”
總不可能告訴他要來找自己的其實是商洛的妹妹吧。白芨只能扯起脣角,“沒有啊,我只是在煩惱她來了要睡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