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沉重,白芨有些尷尬的看着他,歉意一笑:“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顧年佑笑着搖了搖頭,“沒事,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他夾了塊黃瓜放到嘴裡,笑着轉移話題:“你的廚藝不錯啊。”
“……嗯,是還不錯。”白芨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轉移話題,於是便順着他的話往下說。
“呵呵……”顧年佑輕笑了兩聲,然後打趣道:“你還真不懂得謙虛啊。”
“本來就不錯,有什麼好謙虛的。”她一向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沒有必要假惺惺的謙虛。
“那倒也是。”顧年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眼裡閃着興味,她真的是一個毫不做作,特別真實的丫頭。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還是在簡歷上的照片看到的。她被自己選來送給表哥的禮物,當時他問過她爲什麼願意答應來做陪酒的工作,她的答案很簡單。
她需要錢。
也正是她的這份坦白,給他留下了印象,以致於在香港遇到她,他一眼就認出了她,也沒想到她會成爲表哥的助理。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
今天是白芨頭一次不用擠地鐵來上班,都是託顧年佑的福。他讓助理來接他,順路送她到雲聖。
“謝謝你啊。”白芨傾身,透過半降的車窗對坐在車裡的顧年佑道謝、
“不用謝,只是順路而已。”顧年佑笑了笑,接着說:“你昨晚收留我,幫了我個大忙,我纔要跟你說謝謝呢。”
白芨笑了,俏皮的眨了眨眼,“既然這樣的話,那也不必謝來謝去了。”
兩個人又閒聊幾句,白芨便朝他擺了擺手,然後轉身往公司走去。
顧年佑望着她的纖瘦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走到大樓裡看不見了,他才收回視線,對前頭開車的助理說:“走,回會所。”
黑色的車子啓動,沿着雲聖大樓前的車道緩緩駛向公路。
有個女人站在門口目送着車子的離去,隨後轉身步入公司,邊走,她的視線邊在大廳裡尋找着。
等走到電梯處,她才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她大步朝角落裡站着的女孩走去,走到女孩面前,女孩緩緩擡起頭,神色有些意外,喚道:“展經理。”
白芨看到展經理的當下,就知道肯定她又找自己麻煩了,在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真該讓雲璽恩好好處理下他的愛慕者纔對。
“那個人是誰?”展經理劈頭就質問道。
可問得沒頭沒尾的,白芨根本沒明白,“展經理,您說的是哪個?”
“送你來上班的那個人。”
原來她是看到了顧年佑啊。白芨淡淡的應道:“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展經理上下打量着白芨,毫不掩飾眼裡的鄙夷,她嗤笑出聲:“就你還會有那種開百萬名車的朋友?”
我去,她這是狗眼看人低吧。
白芨怒極反笑,“那請問展經理,就我這樣的應該有什麼樣的朋友呢?”
“我不管你有什麼朋友,我只想告訴你,你既然有主了,就不該纏着雲總。”
“如果我偏要纏着雲總呢?”就是看不慣她那種瞧不起人的態度,白芨故意挑釁她,難道她還能對自己怎麼樣嗎?
“那我一定會讓你在京市待不下去。”展經理湊近她,直直看進她的眼裡,語聲惡狠狠的說道。
呦,這是在威脅她嗎?還真以爲她會怕她嗎?白芨冷笑,毫不示弱的瞪着她,“展經理,我能不能在京市待下去,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樂不樂意待着。”
說完,她瞥見電梯來了,門一開,她立馬快步上前走了進去,把自以爲是的展經理留在了原地。
……
白芨一來到辦公室,就被告知雲總要她一來就去見他。她纔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簡直就是落荒而逃啊,被他嚇得只能逃跑。
把包包放到桌上,她望着總裁辦公室的門,他這是一大早就要找她算賬嗎?不至於吧,她只是跑了,又沒做錯什麼事啊?
懷着一顆忐忑的心,她走過去敲了門,聽到裡面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進來。”
她推門走了進去,看到辦公桌後坐着的男人,她把門輕輕關上,然後走了上去,低着頭,畢恭畢敬的問道:“雲總,聽說您找我。”
雲璽恩從文件裡擡起頭,視線落在頭低低的白芨身上,眸光閃了閃,沉聲的問道:“白助理,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記得。”
“那你昨晚爲什麼要先走?”他接着又問。
果然是要質問昨天晚上的事。
白芨思索了片刻,語氣特別的認真的回道:“回雲總,我被你嚇到了。”這是大實話,她確實是被他的“假戲真做”四個字嚇到了。
這和契約完全是兩回事啊。
“哦?”雲璽恩尾音拖長,似乎是在懷疑她話的真實性。
白芨深吸了口氣,然後擡起頭,神情認真的而看着他,“雲總,我們契約有規定說在一年的期限裡不可對對方有任何不軌的想法,也不能產生感情什麼的,可你昨天說的話似乎違反了契約規定哦。”
好吧,她這樣說好像有點自作多情了哦。人家只是說要不假戲真做,又不是真的要自作多情來着。
不過不這樣說,她根本無法得知他的真實想法,她會有點無所適從的。
與其惴惴不安,不如把話一次說清楚。
雲璽恩深深的注視着她,黑眸深邃得看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白芨握緊雙手,心跳得特別的快,她擔心自己那麼說會不會太傷他的面子,然後他一怒之下就炒了她魷魚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璽恩緩緩勾起脣角,“白助理,你這是在擔心我對你有不軌的想法嗎?”
他放下手裡的文件,手撐着下巴,神情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其實白芨確實是這樣擔心的,可是如果她回答是,指不定他會直接回答她想太自作多情了。
何必自取其辱呢。
白芨在心裡嘆了口氣,昧着良心否認道:“沒有,雲總。”
真是個不老實的丫頭!雲璽恩的黑眸快速掠過一絲不悅,面上漾起一抹慵懶的笑容,語氣淡淡的說:“放心,契約是我擬的,我對誰都有可能有不軌的想法,但唯獨你是不可能的。”
他都這麼說了,她應該要感到鬆了口氣纔對,可她怎麼覺得有些不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