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澤見他沉默不語,知道他又在想那個害她母親生病的女人了,臉色立即就變了,小嘴巴撅得高高的,一臉的不高興:“哥哥,我不許你在想那個壞女人了!”
凌昊澤微微一愣,隨即低下身子,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月兒都說她是個壞女人了,哥哥怎麼還會想她呢。”
凌月澤畢竟年紀小,向來又很聽凌昊澤的話,立即又變了臉色,笑逐顏開的。
“爸爸來了,我們去偷聽他們在說什麼悄悄話。”
兩人來到病房,透過門馮,就見父母正在討論着什麼,凌月澤也早忘記偷聽的事情了,推開門,叫着跑了進去。
“爸爸。”
凌明遠抱起小女兒,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問:“今天沒有惹你媽媽生氣吧?”
凌月澤搖搖頭,抱着他的脖子又回親了一口,“沒有,我很乖的,是不是,媽?”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你都那麼大了,怎麼動不動就讓你爸抱呢,快下來!”
凌夫人嘴上輕斥着,眉眼間卻是*溺的。
凌月澤比凌昊澤整整小了八歲,也算是老來得子,一家人自然都拿她當心肝寶貝。
凌昊澤走過去,把凌月澤從凌明遠手上抱過來,說:“爸,您怎麼又來了,說了多少次了,您一天都在工作,一
定累壞了,應該早些回家休息的,這裡有我就行了!”
凌夫人不冷不淡的插了一句:“知道你爸辛苦,還不想着替你爸分擔解憂!”
凌昊澤沒有說話,只是對凌月澤道:“月兒,你和爸爸一起回去。”
送走了父親和妹妹,凌昊澤重又回到病房裡,凌夫人的臉色依舊不太好,他知道母親的氣還沒有完全消。
他笑着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開始給她的左腿按摩。
“媽,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準備理我了?”
到底是爲人母親哪能真能和兒子慪氣,何況又是她傾注全部心血的兒子!
“我倒是想一輩子不理你,反正你也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凌昊澤坐過去,按摩她的肩膀,討好道:“小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不把母親大人放在眼裡?”
“不敢又怎麼會對我瞞着那個女孩子?”
凌夫人說完就覺得說錯了,回頭見兒子的臉變了色,心裡直惱恨她這心直口快的性子。
“哎哎,算了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誰也別提了,就當是沒有發生過!”
凌昊澤笑笑,倒了一杯水,給她。
“我決定明天出院。”凌夫人突然說,見兒子的臉色一變,立即解釋,“我已經沒什麼大事,也就是偶爾胸悶頭
疼,但那都是老毛病了,我就是再在醫院裡躺十年八載的也不會好,反正都是躺在*上休息,家裡比這裡舒服多了。,再說你也不希望你爸爸每天下了班還往醫院跑吧?明天早上你就去辦出院手續,我們回家。”
凌昊澤沉默了片刻,點點頭,他也問過醫生,母親並沒有大礙,就是受了刺激,導致血壓上升而已,在醫院裡調養
了兩天已經無大礙了。
凌夫人見兒子應允了,臉上的神情好了很多,想到什麼,又小心翼翼的問:“下午我和你爸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凌昊澤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把被褥掖好。
“再讓我考慮兩天,媽,很晚了,休息吧!”
凌夫人拉住凌昊澤的手,一臉的殷切:“我和你爸的年紀都大了,月兒又還那麼小,而你是我們凌家唯一的兒子,我們全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一定要分清輕重急緩啊,孩子!”
凌昊澤看着母親殷盼的眼神,良久,握住她的手,笑着點點頭。
“我知道,所以我會慎重考慮的!”
何蔚藍的燒並未如大家期待的那樣退得順利,沉夜裡便睡得很不平實,漫長夜半,喉嚨乾澀癢痛,總能讓她斷斷續續的睡睡咳咳。
幾次朦朧的似醒非醒間,似見*頭坐着一個人,握着自己的一隻手,握得那樣緊,緊得她甚至可以感覺到那肌理分明的掌心紋路。
揹着窗外微弱的光,只可分辨出他朦朧的輪廓,幽然黯淡的眼眸裡,與她熟悉的黑眸重疊,只想真開眼睛看個仔細,沉重如磁鐵的眼皮卻不能入她願的分開,沉沉的合上,卻是再也無力思考什麼。
會是他嗎?
一連幾天,何蔚藍都是昏昏沉沉的,白天能勉強清醒一會兒,強顏歡笑的裝一下,夜裡就是折磨人的難受,尤其是
喉嚨的癢痛,讓她不能好好入睡,可沉痛的腦袋又逼得她非睡不可,*煎熬,等終於要睡去時,已是天際微露魚肚白之時。
又是*過去了。
姜明躲在走廊的角落裡,遠遠的注視着,走廊盡頭那扇開了又合的門。
這幾天幾乎是一下課,他就往醫院跑,一呆就是*,卻沒敢踏出一步,就像他在舞會裡一樣,只是隱藏在黑暗的
角落裡,獨自祈禱着,落寞着。
終於,那天晚上,他鼓足勇氣走了出來,卻在門外看到了陸承佑,那是他把何蔚藍送到醫院後,第一次露面,他看
到他親口喂她吃藥,聽到他嘶啞的呼喚她的名字,看到了他的臉埋在她手裡,悲傷沉重的背影。
他知道,他在哭,無聲,卻沉痛。
那一刻姜明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境,隔着那麼遠的距離,他甚至都能感覺到陸承佑無法控制的悲痛,一種疼痛
的近似絕望的悲哀在他心裡氾濫起來。
那麼個冷酷強勢的男人,到底有多痛,才能讓他在寂靜無聲的暗夜裡趴在她的*前悄無聲息的痛哭?
當天際出現第一抹微白時,陸承佑離開了,如同他來時那樣安靜,走得也是如此沉默。
那天晚上姜明最終還是沒有進去,他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在這場愛情戰場上,無論是陸承佑何蔚藍還是凌昊澤,都一樣是痛苦的人,他不理解他們的愛情,也無法理解。
他也是痛的,但他始終只是個局外人而已,他能做的除了在遠處靜靜的凝望外,就是在一個不爲人知的角落裡,默默的數着自己的落寞心傷。
第八天,何蔚藍終於完全清醒了,清醒之後,她才知道她已經病了那麼多天,雖然渾身疼痛,至少腦袋不再那麼昏沉了,看到房間裡只有一個年輕的醫生正在寫着什麼。
門吱呀一聲開了,杜宴楓走了進來,看到何蔚藍已經睜開了眼睛,立刻笑開了顏,放下手裡的飯盒,大步的走過來,撫上她的額頭。
“藍藍,你醒了,還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何蔚藍笑着搖搖頭,又看了看桌上的飯盒。
“楓哥哥,你快去吃飯吧,一會兒飯涼了,對胃不好。”
杜宴楓愣了一下,把飯盒拿過來,打開,立即湯的香味便飄了出來,引得人食指大動。
“是給你帶的,琴姨特意給你做的。你不知道你昏迷的這幾天,琴姨每天都會做一份你最愛喝的雞湯,就等着你醒
來能立即喝上。”
雖然何蔚藍讓他們瞞着她發燒的事情,但根本瞞不住,文琴太瞭解她的身體狀況了,她發燒的第二天便看出來了。
杜宴楓見何蔚藍的臉色不好,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多嘴了,立即扶着她起來。
“幾天都沒怎麼進食了,把這湯喝完,一次補回來。”
成俊看向她,笑道:“小姐真幸福,有那麼多人疼着。”
何蔚藍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喝湯。
杜宴楓笑笑,對成俊道:“她在害羞。”
成俊笑了笑,指着盒子裡的咬囑咐道:“楓少爺,這是消炎藥,按照說明服用,兩天後,小姐就能變得生龍活虎了。”
杜宴楓笑笑,對何蔚藍道:“這是成俊成醫生,孫院長出國後,把你交給了他。”
何蔚藍望過去,是個很英俊的男人,年紀不大,應該和杜宴楓年紀相仿,笑容很明亮。
“謝謝你,成醫生。”
成俊頗有些受*若驚,連忙擺手道:“哪裡哪裡,應該的應該的。”
成俊又在病房裡待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杜宴楓轉身發現何蔚藍的眼圈微紅,心裡一驚,剛纔不還好好的嗎?
“藍藍,怎麼了?”
杜宴楓捧着她的臉,果然眼眶裡有淚水。
何蔚藍似是不想他看到自己的窘態,輕輕的掙脫了。
“沒有。”
何蔚藍開始喝湯,她的喉嚨依然很疼,但是她卻堅持着把湯喝得一滴不剩。
杜宴楓看了眼乾淨的碗,道:“我剛纔只是隨便說的。”
何蔚藍笑笑,“湯真的好喝。”
杜宴楓讓她靠在枕頭上,便開始從桌上找書。
“你想看什麼書?”
何蔚藍良久纔開口,而是輕輕的喊他:“楓哥哥。”
杜宴楓嗯了一聲,並沒有轉過身子,繼續尋着書。
“我是不是很沒用?”
何蔚藍看着外面,蒼白的臉上盡是傷心,輕而柔軟的聲音充滿了歉意。
杜宴楓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復又開始找了起來,語氣帶笑的問:“傻丫頭,是不是腦子燒壞了,一醒來就胡言亂語的。”
何蔚藍卻似沒有聽到他的話,眼睛注視着窗外不知名的某處,聲音淡的輕緩。
“我根本就是一個累贅,不但不能替他們分憂,還總是連累他們爲我擔心,尤其是哥,明知道他討厭我,我卻又總是做些讓他不高興的事。”
杜宴楓還是沒有轉過身子,但是動作已經停止了。
何蔚藍見他不說話,接着道:“楓哥哥,我不想他們爲我擔心,我也不想讓哥討厭我,哦,不,討厭我也沒有關係,只要不生氣就好,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爲什麼我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呢?我怎麼……”
何蔚藍的話被一聲巨響給打斷,她驚了一下,只見杜宴楓的臉色沉得可怕,抵在桌面上的拳頭青筋暴突着。
“呃,楓哥哥,你……”
杜宴楓猛然轉過身來,抓住她的肩膀,幽暗的眸子涌動着一股深沉的怒氣。
“爲什麼要覺得抱歉?你沒有做,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何蔚藍被他駭人的表情嚇住,也顧不得肩膀上的痛,蒼白着臉惶惶的點頭。
杜宴楓看到她額頭上有汗,臉色也蒼白得厲害,愣了愣,才意識道自己弄疼她了,連忙鬆開她,語又懊惱的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何蔚藍飛快的搖搖頭,眼睛裡有隱忍的淚珠。
“我沒關係,如果楓哥哥不喜歡我說那話,我不說就是了,楓哥哥,你別生氣了。”
杜宴楓想到是自己剛纔的舉動嚇到她了,伸手把她摟在懷裡,沉沉的嘆息一聲,道:“對不起,嚇到你了,楓哥哥沒有生氣。”
何蔚藍的心很快就平穩下來了,正要推開他,卻聽到一道你在頭頂響起,便如突然炸開的一道響雷,直轟得她耳朵嗡鳴,腦袋空白。
“藍藍,如果呆在陸家真的令你那麼痛苦的話,那讓我來照顧你,等到你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
何蔚藍半天才反應過來,嘴脣蠕動了下,剛要說話,一個身影突然衝了進來,提着杜宴楓的衣領。
“你瘋了是不是?”
“明哥哥!”
何蔚藍驚呼一聲,緊張的看着對峙的二人。
明軒看了一眼何蔚藍,拉着將杜宴楓拖了出去。
“藍藍,你好好休息。”
何蔚藍擔心他們二人,無奈自己情況也不好,只能是乾着急。
相比起何蔚藍的擔心焦慮,天台上的氣氛也略顯緊張。
杜宴楓掏出一支菸給明軒,明軒沒接,臉色很不好看,看着他悠哉閒適的吐着菸圈,心裡便更冒火了。
“我看你真是瘋了,竟然說出那種蠢話來!”
他又不是不知道佑每天夜裡偷偷去她的病房,又不是又不知藍藍生病昏迷這幾天叫得最多就是佑,他什麼都知道,竟然還敢說這些話,不是瘋了,是什麼?!
杜宴楓長長的吐出一口煙霧,忽地笑了“也許我真的是瘋了!”
明軒一驚,真害怕他會當真,開始口苦婆心的勸:
“楓,我知道你這麼做是想保護藍藍不受傷害,但是你這着也太差勁了,太不齒了,你這麼做不僅會毀了你和佑的
兄弟情,也掠奪了藍藍追求幸福的權利!”
杜宴楓冷哼了一聲,“幸福?和佑在一起,她只是受傷!”
明軒想到陸承佑的性格,也是深沉的一嘆:“佑是無情,但他也是真的愛藍藍,不然也不會偷偷的看望她。”
杜宴楓想起那張照片,仰頭吐出最後一口煙霧:“只怕是他的愛也是一把冰冷的利刃。”
在何蔚藍的翹首以盼下,兩人終於回來,還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明軒笑着說:“剛纔楓的話是不是嚇到你了,別聽他的,他犯渾,說了胡話!”
何蔚藍看了眼沉默的杜宴楓,笑笑,點點頭。
“我知道,楓哥哥就喜歡拿我開玩笑!”
日子如流水過,眨眼半月時間變過去了,一場秋雨下來,涼意便更增了一分。
何蔚藍的傷已經差不多好了,便想着要出院,但是文琴二話不說的便否定,非要她再在醫院裡住半個月調理身子。
她不明白,她就是腿傷比較嚴重,但現在也已經好了,其他地方也沒什麼事,爲什麼要調養身體。
她問的時候,文琴沒有告訴她,目光有些閃躲,只告訴她好好休養就好。
在醫院的這半個月,文琴一如既往的帶來各式各樣的補湯,真真是把她生病掉下去的幾兩肉生生的給補了回來,出院的時候臉蛋紅潤飽滿了很多,氣色也很好。
出院這天,是杜宴楓來接的,張媽離老遠見到她,便小跑着過來,抓住她的手,一個勁兒的瞧,問這問那的。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我們可每天都爲小姐祈禱,希望您能早些回來,哎呦,佛祖總算聽到我們的祈願了!”
何蔚藍微笑着望着她,泛涼的秋天,她只覺得心裡暖烘烘的。
何蔚藍進屋的時候,在鞋櫃裡看到一雙熟悉的的男士鞋,心裡突地一跳,下意識的擡眼望客廳看去,一圈看過來,晶亮的眸子便略顯暗淡些。
杜宴楓沒有錯過她這小小的舉動,目光閃了閃,卻沒說什麼,笑着拉着她進去。
“我們回來了。”
文琴高興的站起來,走過來抱住她。
“孩子,歡迎回家。”
何蔚藍的眼眶一紅,險些就落淚了,這懷抱太溫暖了,溫暖得令人心酸。
“琴姨。”
和在場的人一一擁抱後,陸子宵道:“爺爺在樓上,去看看爺爺。”
杜宴楓接口道:“我陪藍藍上去。”
杜宴楓敲敲門,直到裡面傳來一聲應後,才推門進去。
何蔚藍跟在杜宴楓後面,心裡還是抑制不住的緊張,房間裡那一股威嚴肅穆的沉默更在無形中增加了她的緊張,她繃緊了身體,懸高了心,幾乎連呼吸都是屏着的。
“爺爺。”
聽到杜宴楓的喊聲,何蔚藍也擡頭輕輕的喊了聲:“爺爺。”
陸老爺子正在寫字,聽到叫聲沉沉的嗯了一聲,動作卻未見停止。
屋子異常的安靜,除了牆上那個中世紀的大擺鍾發出的響聲外,最清晰的就是毛筆摩擦紙張的刷刷聲了。
好久,久到何蔚藍就要因爲屏息而缺氧的時候,陸老爺子終於放下了毛筆,擡頭看了兩人一眼,從桌子後面走出
來。
杜宴楓立即端來茶杯遞給他,笑道:“爺爺的字還力透紙背!”
陸老爺子在太師椅上坐下,笑笑,看向何蔚藍,道:“丫頭,過來。”
何蔚藍愣了愣,注意到杜宴楓的眼色後,往前走了兩步。
“爺爺。”
陸老爺子上下看了她一會兒,道:“孩子,你受苦了!”
“我沒事。”
“爺爺沒去醫院看你,你不怨爺爺吧?
何蔚藍連忙搖頭,臉上是受*若驚的慌張。
“不,不怨,是我太不小心了,讓大家跟着擔心了,對不起。”
何蔚藍見陸老爺子又朝她招手,便又往前走了兩步。
陸老爺子撫上她的頭髮,沉聲嘆道:“人沒事就好。”
“以後我會小心的。”
陸老爺子點點頭,看向杜宴楓:“好久都沒看到佑了,抽時間把他找回來。”
杜宴楓看了眼身軀明顯一僵的何蔚藍,點點頭,“我會盡快把他找回來。”
提到陸承佑似是又觸動了老爺子心裡的煩憂,長長的嘆了一聲,卻也沒說什麼,只擺了擺手。
兩人走出去,何蔚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杜宴楓見狀,便笑了。
“爺爺又不是大老虎!”
何蔚藍也覺得自己表現得太過誇張了,不好意思的笑笑,問:“楓哥哥,你不緊張嗎?”
杜宴楓搖搖頭,“我也緊張,只是沒有你嚴重。”
何蔚藍笑笑,忽然想到爺爺的話,問:“楓哥哥,你知道哥在哪裡?”
杜宴楓的臉色微微沉了沉了,“他能去哪裡,無非就那幾個地方。”
何蔚藍輕輕的嗯了一聲,便低頭沉默下去了。
吃過晚飯,臨走前,何蔚藍悄悄的拉住了杜宴楓。
“藍藍,怎麼了?”
何蔚藍似乎很爲難,猶豫了一會兒,道:“楓哥哥,你能帶我去見哥嗎?”
杜宴楓一愣,問:“你見他做什麼?”
何蔚藍被他語氣裡的嚴厲給嚇得一愣,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思索良久,扯嘴笑笑。
“沒什麼。”
杜宴楓看了她一會兒,問:“你真的想見他?”
良久,何蔚藍搖搖頭,臉上的笑容帶着一絲悲傷和違心。
“不想。”
杜宴楓撫上她柔軟的長髮,幽暗的眸子裡涌動着複雜的情緒,良久,沒有說話。
忙碌了一天,終於清靜下來了,何蔚藍洗完澡,便來到窗前。
夜沉如水,帶着沁人的涼氣,空中還散發着不知名的花草的幽香,何蔚藍閉上眼睛用力吸了一下,涼氣花草香一起涌進來,只覺得沁人脾骨,比醫院的消毒水味道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忽然,何蔚藍的視線被不遠處一點火星牽引,那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視線,立即便熄滅了菸頭,鑽進身後車子裡。
是誰?
何蔚藍心莫名的一跳,想要急切的看清楚那車,無奈離得遠,光線又弱,只能看出一個大概的輪廓。
難道是凌昊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