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情況確實不容他們耽擱,晚點去,沐離跟李洛洛的情況就危險一分。
單御風揉着太陽穴,最終點頭:“好,晚上走。”
雖然得到想要的答案,可是她現在又猶豫着另外一個問題:“你身上的傷勢?”
“我沒那麼弱,不用擔心。”
索性季白在郵輪上的人並不多,沒辦法控制整個郵輪,所以他們還算順利地來到了汽艇的位置。
單御風將一疊錢給對方,然後扶着她下汽艇,誰知道這時,一顆子彈從兩人身旁擦過去,氣氛瞬間凝固。
“御風快點!”將手伸向他,冷愛愛急喊。
男人握住她的手跳下汽艇,舉槍反擊。
高處,一道白色身影用槍對着單御風,目光卻落在他隔壁的人身上。
她真的很聰明,竟然利用阿雲不爲人知的‘弱點’,奪走她的槍,然後救了單御風。
可是——
季白移動槍口,嘴角微揚。
子彈發出去的同時,單御風臉色瞬變,下意識撲倒身邊的人,發出悶哼。
意識到他受傷了,還是替自己挨的子彈,冷愛愛疾呼:“御風?御風!”
時間緊迫,她一咬牙,轉身啓動汽艇,然後擋在他面前開槍回擊。
高處上的男人蹙起了額頭,突然說:“不許開槍了。”
隨着汽艇越走越遠,他緩緩放下了手臂,目光篤定:“冷愛愛,我們還會見面的。”
沒想到郵輪上的人突然停止了攻擊,順利逃脫的年輕女子回頭望了眼,只見站在甲板上的白色身影在黑夜中十分明顯,而她竟然覺得季白的樣子看上去很寂寥?
見鬼了!
確定身後沒有人追,她將汽艇停了下來,然後轉身蹲在男人身邊:“御風你怎麼樣?”
似乎已經說不出話,男人朝她搖搖頭。
見狀,冷愛愛趕緊低頭打開醫療箱,然後掀起他衣服,隨即一怔:“御風……子彈……怎麼取?”
瞧她臉色越來越蒼白,單御風遲緩地握住她的手腕,粗喘着氣:“先止血。”
“哦、好!”
幫他處理傷口時,她眼角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啪嗒掉了下來。
冷愛愛從來不是愛哭的女孩子,可是面對一個用命保護你的男人,她怎麼可能不心疼?
想着想着,她突然有些生氣:“御風你傻不傻?自己都有傷在身,爲什麼還幫我擋子彈?”
“別哭。”
“你現在管我哭不哭幹嘛?那是生理反應,我自己也控制不住!”
有誰哭,像她哭得那麼理直氣壯的?
男人蒼白的臉浮現一絲笑意:“對,冷警官說什麼都對。醫療箱底層有手術刀跟麻醉藥,拿出來。”
知道他要做什麼,可光想想,她就渾身發寒。
“御風,你這樣還能給自己取出子彈嗎?”
“當然……不能。”
拿出手術刀的動作一頓,冷愛愛疑惑:“不能?”
靠着汽艇,他低笑:“對啊,你來。”
刷地!冷愛愛站直,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怎麼可能?處理一般的傷口還行,我怎麼……怎麼……不,我辦不到的。”
男人艱難地握住她的手,鼓勵:“你可以的,否則我會死在這片海洋裡了。”
“討厭!爲什麼要逼我……單御風你個壞蛋,如果你死了,我就去閻王殿搶人!”
此時的單御風已經很虛弱,喘息聲越來越重,見狀,冷愛愛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稍微冷靜點後,她臉色凝重地拿出手術刀:“你教我。”
麻醉藥起作用後,冷愛愛閉上眼睛做了幾秒鐘的心理準備,才下刀。
利器劃開皮肉的感覺很可怕,但是想到如果不這麼做他會死,儘管怕得渾身細胞都在喊不要,她還是硬着頭皮在刀下尋找子彈。
終於,子彈掉在了地面上,冷愛愛身體軟了軟,知道還沒有結束。
她拿起最底層的縫合器械,針扎進皮肉裡再穿出來,她的手在抖,卻沒有放慢速度。
而她面前的男人從始至終都是閉着眼睛的,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儘管知道麻醉藥的作用下他不會疼,可這份淡定和坦然,還是讓冷愛愛佩服不已。
“好、好了!”
纏上紗布的瞬間,她終於癱軟下去,右手已經抖得連動都動不了了。
明明沒有哭聲,可是眼淚彷彿真跟她形容的那般,只是生理現象,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單御風終於睜開了眼睛,左手心疼地捧住她的臉:“傻瓜,你很棒。”
若非他現在滿身都是傷,冷愛愛早就出手打人了,結果只能在嘴巴上罵罵:“壞蛋,以後再也不要讓我做這種事情了,我不要你受傷,我寧願受傷的是自己!”
黑眸漸漸柔軟,捧住她臉的手微微使力:“原來冷警官是個死鴨子嘴硬的性格,明明這麼喜歡我了,還不承認。”
她抿脣,明眸發出不滿的目光,突然很想拿出縫合器械把他的嘴巴也封起來。
“別貧嘴,你好好休息吧,我來開。”
“嗯。”他確實疲憊,現在必須養精蓄銳,才能救出沐離跟李洛洛。
冷愛愛最後看了他一眼,才收回目光轉身繼續開汽艇。
定位的地方不是很遠,開了兩個多小時便接近目的地了,只是現在海上很暗,只靠汽艇上的燈光照明。
放慢汽艇的速度後,她回頭看了眼已經睡着的男人,眉頭微蹙。
“御風,來,吃點消炎藥。”
似乎聽見了她的聲音,他眼睛沒睜,倒是微微張開了嘴巴。
喂他吃完了藥,冷愛愛將水瓶關上,然後重新撥打好友的手機。
只是這次,她打着打着手機變成了關機狀態,讓她很不安。
“怎麼了?”
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冷愛愛表情嚴肅地說:“關機了,可能沒電,我先找個位置停靠。”
汽艇靠近無人島後,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額頭:“嗯,目前沒有發熱。御風,你在這裡等我吧,我一個人去找她們。”
聽到她的話,單御風臉黑了黑:“當初被困在中東沙漠半個月,我都能在只有一瓶水的狀態下順利走出,這點傷算什麼?”
“你——”
有想過當軍人很苦,卻想象不出他曾經遇到過的魔鬼經歷,冷愛愛心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