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聽到聲音,李曼揉了揉眼睛,一雙惺忪的眼含了幾分迷離回頭看。
“呀,家尉,你回來了?”看見丈夫就在不遠處,李曼穿上拖鞋往他來,“抱歉,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你吃過飯了嗎?今天我做了玉米兔、滑蛋蝦仁、青椒肉絲,還有山藥排骨湯,我再去熱熱。”
“這麼晚了,早吃過了。”
就在李曼要進廚房的時候,耳畔丈夫冰冷的聲音將她的步子釘在原地。
兩人正好錯身,肩並肩。李曼無法看到他的表情。她記得,丈夫的臉俊美致極。可是丈夫對自己的態度永遠都是若即若離。而他臉上的神情,雖然不說冷若冰霜,但那種冷漠也足夠將她的心狠狠刺傷。
“你吃過了~好,吃過了~”李曼垂下頭,小手無措在絞着。
“曼兒~”他輕喚一聲,寬大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另一隻手置在她纖細的手臂上,輕輕轉正她的身子面對自己。
“你不用特意等我,自己過自己的,就好。”
“但我是你妻子,妻子等丈夫回家,妻子爲丈夫洗衣燒飯,再正常不過了,是不是?”李曼不讓自己哭,一雙盈盈的眸子望着他,聲音微啞。
她沒有質問自己爲何新婚兩個月了,沒有一次準點回家。
也沒有生氣自己對她漠不關心,甚至都沒主動打過一次電話。
她一心就想當個好妻子,時時刻刻奉獻的女人。
但沈家尉此刻看着這張臉,有心疼,更多的是生厭。
“隨你怎樣吧,我洗澡去。”他不想再和她多說什麼,鬆了她的手,轉身向臥室去。
手垂落下來,在腿邊握成毫無作用的拳頭。李曼淚眼濛濛看着他搖曳在燈光下的背影,心裡如同被齒輪狠狠地碾壓着。
“需要我爲你放水麼?”她卑微地問。
然而男人連回應也沒有。
李曼深呼吸,抹去眼角的淚水。
她看去廚房的方向,餐桌上還擺放着冷掉的食物。
肚子早已經餓得咕咕作響,李曼走上去,將食物一股腦倒進垃圾簍內。時間臨近十二點,形單影隻的她站在水槽前洗碗。
……
晚上躺在牀上,程然想起下午看到李曼。
“最近有沒有聽說李曼和沈家尉有什麼事?”程然翻個身,趴在牀上問一旁躺在牀頭用電腦回復郵件的男人。
微亮的牀頭燈將沈季珞一張帥氣冷硬的面容籠罩在淡淡的陰影裡。
“沒有。”他如玉的指尖快速在鍵盤上游走,連眼角餘光也沒往程然臉上掃。
“今天我看見李曼了。”
終於,程然的話吸引了一點點沈大總裁的目光。
“她捧着花。在馬路對面。我沒有招呼她。”
“嗯。”
程然又躺回去,望着天花板嘆氣,“她看上去不太好,怎麼個不好法我也說不上,總覺得她精神狀態很差。”
沈季珞沒有回答,依舊把注意力放在郵件上。
程然自顧自說,“我覺得李曼好可憐。”
嫁的男人根本不愛自己。
這麼想着,程然就義憤填膺。
“他明明不愛人家,又要娶。娶了又不對人家好。他這是自己不痛快了,還要拉個人墊背?太不是東西了!”
“人家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沈季珞關上電腦,不想談這個話題。
“你說沈家尉和白潔斷乾淨沒?”程然抓着他的手臂,問。
沈季珞長眉微微皺了一下,“我怎麼知道?”
他拂開程然的手,身子滑到牀上,拉高被子蓋好。
他擺明了不想談這個話題,程然也瞧出來了。算了,這事牽涉到白潔,而白潔又是兩人中間的一根刺,還是不要再提了。
睡覺~
“我關燈了?”程然也拉高被子。
“嗯。”
嚓--,細微的一聲響,燈光熄滅。
一片漆黑中
“你的手在幹嘛?!”
“在亂摸。”
“不準摸那裡,聽到沒?!喂……喂……你聽不懂話咩?”
“你說不摸那裡,我就摸進去一點。這麼聽話,還不滿意?”
“沈季珞,你好下流!”
“若是不喜歡,我上流。”說着,男人的手往上摸。
“沈季珞,你這不是欺負我麼!”
“放心,我只會騎,不會欺。”
……
第二天,程然給賈佳打電話。
“不想去,你一個人去吧。”電話裡,賈佳不想再去培訓班了。
“還在爲昨天的事生氣?”程然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有!”
“纔怪!”
“我睡覺了,不理你!”
聽着電話裡傳來斷線的聲音,程然搖頭,這麼縮頭縮腦可不像好友慣有的風格哦。
程然拎起包,直接來到賈佳居住的地方。
當看見按門鈴的人是她,賈佳都要崩潰了,“你有完沒完?!”
“嘿嘿……”程然討好地笑着,微微低着身子從賈佳的臂下穿進屋內。
“天!”一眼就看到掛在對面,電視牆上巨大的婚紗照,程然震驚得眼睛都直了,話也忘了說。
“怎麼樣?我們的結婚照。是不是我和他都很有明星氣質?”賈佳得意地挑高下巴,也是看着相片裡的人說,“俊男美女,對不對?”
“P的嗎?”程然很不給面子的問。
賈佳眉尖一攏,“滾!”
她轉身重重坐回沙發裡,抓起一旁的抱枕箍在懷裡,板起小臉不理程然。
程然暗自吐了吐舌,她也跟着走過去,坐賈佳身旁,賠着笑臉說,“照相的技術不錯,男女主親熱的姿勢也不錯,我給8分。”
“還有2分死哪去了?”
“地點牀上,加1。不穿衣裳,加1。”吃瓜羣衆其實就想看這個,誰愛看你P得像蛇精的婚紗照啊!
“騷年,找死!”賈佳拿起抱枕作勢很重其實力道又控制得很好往程然身上不斷地砸下去。
“好了好了,大熱的天我火急火燎的來,能不能賞杯水喝?”程然雙手矇住頭,一邊受着賈佳的暴力摧殘,一邊求饒。
“哼!”賈佳將抱枕丟在一側,問,“喝什麼?”
“你傻啊,都說了水還問我喝什麼?我喝醋好不好?!”
賈佳恨恨瞪了程然一眼,起身走進廚房。
“給~”給程然拿來一支純淨水,賈佳也擰開蓋子,跟着喝起來。
程然一口氣灌下大半支,
直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她看了看好友,問得小心翼翼,“你真決定以後不去了嗎?”
“不想去了。”
“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
“放屁!”賈佳爆粗,“就憑他那個鬼樣子配得上我嗎?要人才沒人才,要錢沒錢,整個人瘦得跟竹竿似的,在牀上肯定不行!絕對是有氣無力型。”
“既然你對人家沒意思,躲着幹嘛?你這樣避着不見,反倒讓人多想。”程然說話激她。
“我哪有躲?”賈佳堅決不承認。
“請問你現在應該在哪兒?可是你在哪兒?還說沒躲。”程然覺得吧,好友不一定是真的對陳易有意思,但陳易在好友心中肯定跟一般男人不一樣。否則賈佳怎麼會如此反常?
賈佳看着程然少頃,不說話,又擰開蓋子咕嚕咕嚕灌水。
“哎……”程然長長嘆口氣,身子完全窩進沙發裡,故意說,“可憐的易帥,這會兒肯定一個人傻傻等在教室裡,也不敢打電話過來問。只一個人無聊地揉麪團吧。”
“你打電話給他說,我們不去了。”賈佳推了推程然,要她立即給陳易打電話。
“纔不要!”程然搖頭,很堅決地說,“又不是我放人家鴿子,幹嘛要我打?”
程然不肯。
“你……”賈佳生氣,卻語塞。
程然偏過頭,用後腦勺對她。一副沒得商量的語氣。
賈佳默了片刻,剛纔打程然那熊糾糾的氣勢消了大半。
“然,你覺得我對他很過分,是不是?”她問。
程然回過頭來,點頭,“有點。”
其實豈止是有點,簡直就是有很多點。所以很多時候程然看不慣,想出來打抱不平,但又想着陳易是不是好這一口,他就喜歡被好友虐也不一定?!
“其實吧,如果今天換另一個男人,一個脾氣暴躁或者不會凡事都讓着我的男人,可能我還不會有這麼深的愧疚感。但陳易那個男人雖然呆頭呆腦的,但他對人真的很好。這人吧,有些時候就是有一種吃軟不吃硬的心態。陳易就是個絕對的軟柿子,常捏着他吧,捏着捏着就捏得不好意思了。所以昨天你那麼一提,我這心裡頭慌慌的,覺得自己是不是很過分?”
“我承認,雖然他是一個對誰都好的男人,但我能感覺到他對我更多一些。只是……這……哎,如果真被他看上,我這心裡很難受,覺得傷害了一個好人,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我不想傷害他這樣的男人,你明白嗎?”
程然癟了癟嘴,“你昨天已經把人家傷得很深了。”
“至少我昨天是快刀斬亂麻,讓他長痛不如短痛,不是麼?”
“這倒也是。”程然點頭,她又問,“那到底你還去不去?”
“這……”賈佳似乎很爲難。
程然說,“既然話都敞開來說了,你還扭扭捏捏做什麼?不去的話,會不會更讓大家尷尬,就好像真的存在什麼似的?”
“這到也是!”這麼藏着躲着,就真的讓人多想了,“那去吧!”
“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其實程然有私心。
她迫切地希望好友離開代峻凡。但她知道真要那樣,前提是必須有一個男人插足進來。不管那個男人會不會是陳易,程然都想先弄個男人進來再說,其它的走一步看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