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懷孕了？”聽聞這個消息，程倩一驚。與哥哥對視。
程一天眸微眯，用謹慎的語氣小心翼翼地問，“既然小然懷有身孕，那麼對於她的判刑是不是可以監外執行？”
“所以，你們必須保證孩子平安。”沈季珞提醒他們，待會兒見了程然，必須說服她保住孩子。
程一天和程倩一聽這話，當下都愣在那裡。
聽沈季珞的語氣，他並不要程然的命。相反，他還想保她！雖然不管他最終要保的究竟是肚子裡的孩子，還是程然本人。但這樣的消息無疑令程一天和程倩欣喜若狂。
“誒，誒，我們一定說服她好好保重，沈總放心！”
程然懷有身孕，那麼她就不用住在環境惡劣的監獄裡。就算生下孩子，過完哺乳期她依舊要回去，但前前後後還有一年時間，到時又會發生什麼，誰說得準？而且——
程倩跟在兩個男人身後，她目光一直落在沈季珞高大的背影裡。
她嘴角漸漸含了一記會心的笑意。
看樣子，這個男人對小然還有很深的情意。事情並沒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是麼？
在沈季珞的安排下，程然與父親見面。
“這位是？”程然看着父親身旁的女人，問。
“小然，我是……你姑姑……”不等哥哥開口介紹，程倩就急不可待地開口。但被程然一雙乾淨動人眼睛盯着，程倩又覺得自己好骯髒，好自私。
生下他們之後就丟給哥哥一走了之，自己算哪門子的母親？如今還有什麼顏面見兒子，見女兒？這一生自己都虧欠他們太多太多……
“姑姑？”程然呢喃着這個稱呼，忽地，她又淡淡一笑，“如今我都成階下囚了，只等開庭看判我什麼罪刑，無期？死刑？隨便吧，他們想怎麼弄我無所謂。這個時候你還來和我認親，你就不覺得我的存在對你來說是個恥辱麼？”
這種時候， 不是都應該和她撇清關係麼？這女人倒好，竟然選在這個時候相認。比起蘇紅梅那個功利的女人，眼前這個顯得順眼多了。
程倩聽程然這麼說，心裡很難過。
“小然，你聽我說。你現在肚子裡有孩子，咱們正好利用這個機會，享受法律對於咱們女人的特殊照顧。過些日子開庭，不論對你如何判，你都將被監外執行。咱們先不想其它，好好保重，生下孩子再說。好麼？”
程然聽着姑姑的話，從她情真意切的眼神和語氣裡，程然完全感受得到來自姑姑的溫暖。
她垂下頭，淒涼一笑，“早晚都是要死的，沈家人不會放過我。我知道！”
“可是沈總不要你死啊，他要你好好活下去！”程一天見不得程然連垂死的掙扎都沒有，有些生氣。
“他？”程然看爸爸，“是他叫你們來的？”
早就應該想得到，若不是他，眼下正被拘監的自己怎麼可能被允許見家人？
程倩說，“小然，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夫妻之間爲什麼鬧成這樣，但孩子
是無辜的，它是一條小生命。你想想慕恩，再想想悠然。將來他會長得和他們一樣可愛，你就忍心讓他因爲你自己犯下的錯而跟着你去嗎？爲人父母，不可以這樣！”
來的路上程倩從哥哥嘴裡多多少少還是聽得一些關於程然和沈季珞之間的事。他們有一雙可愛懂事的兒女，都是當媽的人，程倩想孩子應該是程然最放心不下的人。
“我就是太想念我的孩子，我受不了任何人把他們從我身邊搶走。所以我纔會……”冷靜下來之後，程然也在反省她當日之事實在衝動。
可她真的不可以沒有慕恩和悠然，不可以……
“可以轉告他，我想見見孩子麼？”程然要父親替她傳話。
但想了想，她又說，“算了算了，還是不要說了。我這個樣子，怎麼可以被他們看見？”
程倩藉着話茬說，“所以才叫你好好保重，到了監外執行那個時候，你不就可以見他們了？”
“是啊，小然，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肚子裡的孩子。活着就有希望！”程一天隱約覺得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沈總那裡一定有着某種安排 ！
雖然這只是一種感覺，但程一天對此深信不疑。
程然看着面前的兩人，眉頭深鎖。最終，她輕輕點頭。
程然駕車肇事案引起全國人民關注。大家都在等宣判那一天！
半個月後，這起轟動全國乃至全世界的案件終於開庭。但整個庭審現場並未對外公開。然而這並不妨礙所有媒體扛着長槍短炮盤踞在法庭外將大門堵個水泄不通。
程然由於故意傷人致其重傷，情節嚴重，性質惡劣，社會影響極壞，被判入獄十五年。但考慮有孕在身，懷孕期間直到哺期監外執行。
今日出庭的人裡有幾個沈家代表，程家人悉數缺席。
“呵，真是好運，靠個孩子還能苟延殘喘一段時間。”
“不知道季珞聽到這樣的宣判，作何感想？”
“我想，他並不希望這個企圖要他命的女人死吧！”
“誰知道他們玩些什麼把戲？走吧，回去。老爺子還等着消息呢！”
當程然被法警帶出來，記者潮水般涌上去。指尖猛按快門，咔、咔、咔……
此刻狼狽的程然被無數相機捕捉個遍。
很快，全國人民都知道程然被判十五年。然而由於她身體的特殊情況，被允許監外執行。
別墅內
沈季珞聽完電話，修長的身子往後靠，完全坐進寬大的沙發裡。他骨節分明的指用力地揉按泛脹的額角，整個人陷入深深的疲憊和擔心之中。
眼下的事雖然順着他設置的步調在發展，但爺爺那邊不可能就此作罷。待事情稍稍平息之後，他一定還會有所行動。
不過，至少在哺乳期之前，程然是安全的。因爲在這段時間內，程然這個人還不會在大衆記憶裡消失，依舊會被拿出來當做茶餘飯後消遣的話題。
她真正的危險在於回到監獄，被人
遺忘之後！
所以，自己必須儘快想個辦法做些什麼令老爺子改變心意才行。
……
被送出國的慕恩和悠然整天都在鬧。尤其悠然，直接摔盤子砸電視，把房頂都要掀了。下面的人給老爺子打電話，說兩個小傢伙情緒很不好，這樣下去怕會出事！
沈老爺很頭痛，他最初的想法只是對付程然，並不想傷害兩個小寶。
“我這邊會有安排，你先應付着！”他吩咐那頭的人盡心盡力伺候兩個小主子，他會立即想辦法。
“老爺，這樣下去我擔心小主子受不了。你看是不是把他們接回來？”王權不忍心才五歲不到的孩子就被丟去那麼遠的地方，儘管他們會衣食無憂，但這個年紀的小孩，最需要的是來自父母的愛。
王權趁這個機會想試試能不能說服老爺子將小主子接回來。
沈老爺看他半晌，搖頭，“不妥，不到時候！”
送他們走是不想他們第一時間聽到程然死去的消息而過分傷心，眼前事情沒有辦好，還不可把他們接回來。
況且——
“那臭婆娘這會兒剛判刑，事情又鬧得人盡皆知，這麼大的醜聞，我可不想被那兩個孩子知道。”否則他們心理的創傷該有多大？
雖然他們早晚都會知道，這事不可能沒人在他們耳邊傳。但至少別這麼早，讓他們再長兩年，長大些再說。
王權見老爺子絲毫沒有接回兩個孩子的意思，也就不敢多提了。
“這樣，給我撥通妍兒的電話，我和她說。”
“是……”王權不懂老爺爲什麼要找沈子妍，但還是盡職撥通電話。
接到王權電話時，沈子妍正對媽媽發脾氣。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叫我去相親？哥一天到晚愁得要死，眼前一大堆破事擺着，我去相個毛線啊？”沈子妍自從和賈佳打成一片後，說話風格變得很豪放。
千金小姐竟然嘴裡爆出這種髒話，李佳珍聽得直皺眉。
“你再敢說一句，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撕，撕，撕，你來撕！撕了這輩子休想我再給你找個女婿回來！”沈子妍正因爲近來的事焦頭爛額，再加上凌霄突然失蹤。大小姐心煩意亂，整天火氣大得很。
偏偏媽媽還一個勁催她去相親，這直接就把沈子妍惹毛了！
“你是不是就想把我早點趕出去，這樣我就不會打擾你和那臭男人的好事？”沈子妍不是不知道，媽媽還和之前被她辭掉的那個司機有往來。
逢年過節，家裡總會有些土裡土氣的土特產。她看過快遞單，全是從一個偏遠的鄉下寄來的。她特意查過，那就是之前那個司機的住址。
她不說破，那是因爲那個司機已經滾得很遠，不會再出現在這個家裡，也不會再敗壞媽媽的名聲，所以才佯裝不知。但這並不代表她不知道她的媽媽人老珠黃的年紀還在思春！
“你……你……”李佳珍捧胸，氣得一下子癱坐在沙發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