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開口,沈馳予拿出牀上用品走過來,他站在牀邊,黑眸幽深看她,狀似隨性地問,“我的牀是不是很柔,很大,很舒服?”
伊伊點頭,跟着說,“真的很舒服!”
“那……要不要晚上跟我睡?”他輕佻地說着,動聽的音色發出邀請。
“睡你個大頭!”聽他沒羞沒臊的話,伊伊氣得直接從牀上跳下來,她鼓着腮幫子,單刀直入地問,“既然你住進來了,是不是該把剩下的錢給我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給我收據吧?萬一某人攜款潛逃那我不成冤大頭!”沈馳予很大方地說,不過他要需要一個證據。
認爲他的要求並不過分,伊伊說,“沒問題,我給你寫張收條好嗎?”
“收條必須要有,但意義並不是很大。”
“姓沈的,你究竟想說什麼!告訴你,如果你到現在纔要討價還價,立馬收拾你這些破銅爛鐵走人!”提到錢這個男人就一點不乾脆,擔心這擔心那的,令伊伊很火大。
看她薄紅的小臉,沈馳予不怒反笑,他讓步的說道,“要不這樣吧,我給你錢,你給我個抵押品,身份證可以,畢業證也行,結婚證同樣接受!”
抵副身體,或者抵個人當然更好,沈馳予壞壞的想。
“健康證行不?”
“人才,絕對人才!”翹起大拇指,沈馳予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的意思是,行,還是不行?
望着他似笑非笑的俊臉,伊伊轉起眼珠想想自己還有什麼證可以交換,黨員證?工作證?美女證?
看她苦惱糾結的樣子,沈馳予催促道,“就我說的三證,任選其一,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咬緊嘴角,伊伊開始思忖,身份證?那肯定是不行的!結婚證?她沒有!要不就抵畢業證吧,反正她又不找工作了,那東西也用不着。
伊伊咬咬牙,豁出去的說,“好,我把畢業證押給你,到期你就還我。”
“如果我續租呢?”
“那我就續押!”
“成交!”
事情,似乎圓滿畫上句號……
晚上躺在牀上,伊伊如何也睡不着,她手裡捧着大把大把的鈔票,心想,這錢放在哪裡好呢?
今晚在他付完房費之後,伊伊順便提了提押金的事,本準備了一大肚“曉知以理,動之以情”的大道理,沒想到那傢伙眼都沒眨,掏出錢包,爽快的又付了一萬元押金。
速度之快令她咋舌!
自然,他都已經付了房子的押金了,伊伊把當初與房東鑑定的押金單轉交給他,意思以後就是你和房東之間的問題了。其餘不關我事!
還記得當時沈馳予一手拿着畢業證,一手拿着押金單,輕笑,“就你那螞蟻大點的股份還要當大宅主?”
伊伊擡起拳頭就朝他腦袋爆K,“誰先住進來誰就是宅主!”
摸着被打的腦門,沈馳予痛得呲牙咧嘴,“這麼野蠻,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難道你不清楚!”伊伊吼。
“上次黑燈瞎火的我就是沒看清楚,我要
再驗證驗證!”說完,沈馳予伸手就要往她身上摸。
“別過來!”伊伊雙手抱在胸前,尖叫着後退。後面是牀,腳跟被牀角絆到,伊伊整個人滾進沈馳予那張柔軟的大牀上。
“嘖嘖,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既然如此,我只好如你所願了!”壞心的沈馳予想逗逗牀上的女孩。
他臉上揚起溢出一抹妖孽般的笑靨,緊接着整個人就欲撲上去。
“走開!”伊伊尖叫着在牀上滾了一圈,從另一側跳下去。生怕沈馳予真的餓狼撲食,伊伊甚至連看也沒勇氣看他一眼,一溜煙的跑出他的房間。
伊伊驚惶失措逃離的背影,惹得沈馳予搖頭失笑。
半夜,伊伊醒。
肚子一陣一陣的絞痛,她的額間不知不覺已經滲出一層密密的細汗。
突然——,嘩嘩譁,肚子叫起來。
不好!
伊伊一下坐起來,提着褲子往廁所衝。
情急之下忘記屋子裡還有另一個人,伊伊開門,關門,叮叮鐺鐺,活像逃難一樣。
睡得半熟,沈馳予睜開朦朧的眼睛,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不可能是小偷呀,哪有入室這麼猖獗的?
不多會,廁所傳來沖水的聲音,原來是她!
沈馳予側身,繼續睡覺。
約莫五分鐘後,洗手間的門又被關得乒乒乓乓。
沈馳予被吵得睡不着,看看時間,才三點四十二,要不處理一下國外分公司的事吧。
這樣想着,他穿好衣服起牀,打開電腦,收發郵件。
不一會兒,外面又傳來“嘣嘣嘣”的聲音。
這女人,她到底有完沒完?一大晚窮折騰什麼?!
沈馳予拉開門,打算出去看個究竟。
滿室大亮,而伊伊那個“折騰犯”正趴在沙發上,肚子下面墊個抱枕,嘴裡輕細嚶嚀。
“你又怎麼啦?”發覺事情不對,沈馳予靠過去,擰起眉心問。
“拉肚子,好難受!”
伊伊已經拉得沒有力氣,雙腿軟得直打顫,整個人就是奄奄一息的病態。
“誰叫你吃那麼多!”口氣雖然惡劣,但沈馳予還是抱起她往她的房間去。放她在牀上,看看她身上弱智的小熊維尼兩件套睡衣,沈馳予催促道,“換衣服,送你去醫院。”
“我……”伊伊剛說了一個字,便難受得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你該不會說你連動都動不了,要我幫你脫,幫你穿?”如果她不介意,沈馳予倒是可以幫忙的。
此刻的伊伊已經虛弱得連說話都困難,自然她也就沒有力氣和他擡槓。她只皺着眉,聲若細蚊,“麻煩你幫我把衣服拿過來。”
沈馳予順着她的視線看,書桌上被人亂堆着一團衣服。
這個女人真是一點不講究!
沈馳予心裡對伊伊做着評價,不過他嘴上並沒多說什麼,只是依言過去,拿起衣服過來放她牀上,“穿吧!”
說完,沈馳予離開房間。
等他也換好衣服出來,伊伊也正拖着虛弱的步子走出房門。
見她
就連走路的步子都在顫抖,沈馳予乾脆背起她,邁着沉穩的步子走出大門。
將她放到花壇的水泥臺邊上,沈馳予順了順粘在她臉上的頭髮,聲音變得溫柔,“在這等我,我把車開過來。”
“嗯”,伊伊用小拳頭死死抵住肚子,咬着嘴角點頭。
她的情況看上去真的很不好,沈馳予不再耽擱,匆匆離開。
很快,一輛銀灰色的小別克停在伊伊跟前,看着眼前這輛破破舊舊的汽車,伊伊啞然失笑,她還以爲會是多麼臭屁的一輛車哩,原來只是一隻毫不起眼的小烏龜!
被他抱進“龜殼”,一路上伊伊都痛苦的咬着脣,眉頭一直沒有舒展。
沈馳予不時朝她看,加快油門。
“忍住,馬上就到醫院了。”
“儘量吧。”
沈馳予扭頭瞄她。
看出他的疑惑,伊伊虛弱的輕笑道,“我儘量忍住,不拉你車上。”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搞笑!如果你真敢拉我車上,我一定要你光着屁股下車!”
“好了好了,快開吧,別再和我說話,我沒力氣。”伊伊蹶在副座上,肚子裡就像裝了根水管,擰着龍頭嘩嘩啦的直響。
幾分鐘後,兩人來到醫院,又是化驗又是抽血的,伊伊倒好,安心的躺着就行,可苦了沈馳予大半夜的整個醫院到處跑。
化驗結果出來,急性腸炎。
看到化驗單,伊伊正輸着點滴,她的狀態似乎好了一些,她勾勾指頭要沈馳予來到牀前。
沈馳予聽話的向她走,豈料還沒走近,伊伊就反手抓起枕頭朝他丟,“看看你給我吃的什麼好東西,都吃到醫院來了!說,你住進來的目的是不是就是打算殘害我的。”
沈馳予冤得暈天黑地,抱着枕頭,他很想朝她砸去,但他還是忍了下來。他只沉着臉走近,霸道卻不失溫柔地扳高她的肩,把枕頭墊在她後背。
伊伊雖然正生着他的氣,不過身體非常配合的順着他的力道,尋找着最舒服的姿勢。
“現在怪起我來,吃得時候你怎麼沒有想過拉的問題!況且我不也吃了,我怎麼就沒事?”
也不知道當時是哪隻饞貓吃得風風火火的,那些菜,幾乎都是被她幹光的。現在吃出問題,怪他咯?
“你還好意思說,我就納悶了,爲什麼當時你不吃,原來是有陰謀的。我不過就收了你一點錢,至於被你這麼荼毒?你的心怎麼那麼黑?”伊伊越說越生氣,沒辦法不把自己拉肚子這件事不和他聯繫起來。
她說得越來越沒譜,沈馳予懶得理她,轉身坐在隔壁病牀上休息。
見他不理不睬,伊伊更是窩火,事情往往總是這樣,當你雄糾糾氣昂昂準備進攻的時候,對方卻軟得像蝦,這樣的戰爭會有快感嗎?
當然沒有!
她不由得就有些敗興,乾脆不理他了。
沈馳予倚着牆,閉上眼睛小憩。伊伊也累了,打了幾個呵欠,沉沉睡去。
八點左右,走廊外傳來推車滑動的聲音。
伊伊漸漸甦醒,轉過臉,視線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