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嚇住,伊伊猛的從他厚實的手掌下抽回手來,緊緊握着手裡的酒瓶,身體微微發顫。謝經理睨她一眼,使着眼色要她回到座位上,看懂訊息,伊伊又羞又氣的繞回位置。
坐下,身體很熱,像有火焰在焚燒,伊伊摸摸臉頰,滾燙。
對面的兩位客戶很是喜歡她驚慌失措的模樣,見多了妖嬈主動的,眼前這青澀甜美的女孩反而更加刺激他們內心潛在的征服慾望,所以他們輪番勸酒,勢把伊伊放倒才甘心。
而伊伊很直,單純的想着這是公司客戶,不能得罪,也爲了在謝經理面前扳回一點好感,所以她咬咬牙,憋氣狂飲。
她本不是好酒之人,縱然再是紅酒,幾杯下肚她的眼前也是天眩地轉,好在並有嘔吐。瞧她這般,兩位客戶還想繼續灌酒,醉翁之意格外明顯。
沉默許久的謝經理看看趴在桌上那張紅彤彤的臉,想了很久,這纔出聲道,“張總,時候也不早了,我還在‘均利’爲兩位訂了節目,你看……”
“均利”是帝都有名的俱樂部,他話語裡的“節目”想當然爾也知道是什麼。可張總很捨不得眼前這隻喝醉的小貓,渾濁的眸子牢牢盯着趴在桌上的人,無恥的說,“謝經理,你們的價錢我已經接受了,你看能不能留下這位小姐和我好好談談合約的細節。”
“抱歉張總,你的願望也許會落空了”。
“價錢方面我已經給了讓步難道你們就不能給個情面?”
“張總,即便今天有機會,恐怕你也不會盡興!”
“什麼意思?”
謝經理露出一個敗興的笑意,緩緩,他掏出伊伊兜裡那塊麪包,揚揚手。立刻,對面的男人失了興趣的垂下肩頭,不過倒也沒忘嘴上謾笑,“謝經理還真是體貼下屬,連這種事也都留意着,光從這點上就比之前那個李經理強多了。”
對他們的笑意瞭然,謝經理也不多做解釋,只說了些場面話,再告訴他們包房號,然後扶着雲裡霧裡的伊伊走出酒店。也許是冷得刺骨的寒風將伊伊吹醒了些,她搓着手臂,偏頭木然的看着謝經理沒有感情的側臉,有些找不着北。
趁她稍微有些清醒,謝經理趕緊問她住址,但伊伊稀裡糊塗,根本連話都說不清,不得已,謝經理只有找她手機翻通訊通,和她最多聯繫的是,“沈馳予?”
完全意外,謝經理竟失聲叫着屏幕上的名字。
不可能吧,不會是同一個人,但……
眼睛久久鎖在屏幕上,謝經理有莫大的猜疑。
要不試一下!
電話打過去,嘈雜的車流聲中謝經理居然能聽清自己心跳的聲音。
“喂?”
“沈先生”
“你哪位?伊伊呢?”
“丁小姐喝醉了,不知沈先生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地址,我把丁小姐送回去。”
其實謝經理此舉完全不宜,他怎麼可以把一個喝醉的女人送去陌生男人家裡呢。但他顧不得許多,他只想看看這個叫沈馳予的男人。
那端的沈馳予沉默許久,問他們所處的位置,說是自己過來接人。
結束通話,謝經理扶着歪歪倒倒的伊伊坐回酒店
大廳。心頭惶恐的等待那個男人出現。
不多會兒,沈馳予出現在大廳。即使是不動聲色,他依舊光芒四射,好看得叫人移不開眼。
看見真是總裁,謝經理趕快起身,失去支撐,伊伊軟軟栽進沙發裡,仍然星眸緊閉,醉得沒有意識。
“沈總。”
沈馳予來到兩人面前,稍稍點頭算是回話。彎腰,抱起沙發裡滿身酒氣的女人,沒有多餘言語的轉身往外走,謝經理跟上。
走着,沈馳予頭也不回的說,“她顯然不適合這個職位。”
“好像是這樣的。”
謝經理倒也大方說出自己的看法。
走在前面的人回頭,夜色裡兩個男人笑笑,達成某種共識。
回到家裡,置身於他懷裡的人突然又扭又踢的,沒辦法,沈馳予只好放下她,雙腳剛一沾地,伊伊竟然可以筆直的朝茶几去,茶几上正擺放着他那黑色筆記本,眼前似乎滿是金星,伊伊忽地解開仔褲扭扣,緊接着,只聽細微“嘩啦”一聲,拉鍊隨之滑下,再然後,伊伊脫下仔褲,修長纖細的玉腿處一條印滿紅色草莓的小褲褲。
眼見她的雙手搭在內褲上,沈馳予又驚又怕的衝過去,一把按住她下滑的動作,“你要做什麼?”
伊伊先是嚶嚀一聲,接着,搖搖欲墜的身子晃動幾下,濃密的睫毛如蝴翼輕輕顫抖,擡起半眯半合的眸子,她說,“尿尿。”
她是把自己十幾萬的本本當馬桶嗎?
沈馳予立馬攔腰抱起她,飛奔着往洗手間去,“忍忍,去洗手間尿。”
把她置放於馬桶上,看她還是暈頭暈腦的,沈馳予考慮要不要幫她脫下最後那層障礙,思考許久之後,“上吧,又不是沒見過。”
再度扶起她,沈馳予快速替她褪去底褲,“我在外面,好了叫我。”
可好幾分鐘過去,洗手間內沒有聽到任何聲響。沈馳予慢慢探頭朝洗手間內觀望,原來不知何時伊伊竟躺進浴缸睡着了。
沈馳予好笑的走進去,浴缸內緋色的小臉泛着美好的粉光,鼻翼細微張合,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看着份外惹人憐愛。
難得見她如此乖順的模樣,凝望很久,抱起她,往房間去。
不滿身體被人移動,伊伊靠在他懷裡,皺着眉頭嚶嚀幾聲,沈馳予柔聲哄道,“乖,我抱你到牀上睡。”
似乎聽了進去,伊伊往他胸口蹭了蹭,找個舒服的位置,終於靜了下來。
看着懷裡的人,沈馳予嘆息的搖頭,看來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能喝酒。
清晨,陽光從指尖縫隙中滲透進來,溫柔的在臉上流淌。
頭痛得快要裂開,伊伊艱難的睜開眼皮,灼目的陽光傾瀉而入。
瞬間,伊伊又痛苦的閉上雙眼。
眼睛好澀好乾,即使閉着也能看見黑幕裡滿天星光,她是怎麼了?
待那股不適漸漸有了好轉,伊伊這才從牀上坐起來。不經意低頭,身上仍是昨天那套衣服,努力回想,除了飯局之外其它毫無印象。
捂住快要爆炸的頭,伊伊拉開房門。陽光清澈金黃,盛開在暗黃紋路的地板上,氤氳着夢幻一樣濛濛的光。
覺出客廳有動靜,沈馳予從房間探出身來。見她起牀,催她洗漱完後趕快吃早餐,桌上有醒酒的藥,叫她吞服兩粒。
伊伊陡然驚醒,問,“現在幾點了?”
“放心,昨晚你們經理說是今天放你一天假,讓你好好在家休息。”知道她擔心什麼,沈馳予走過去,親密的順着她凌亂的長髮,溫柔的撩撥着。
“他真是這樣說?”伊伊不敢相信那麼冷酷,喜怒不顯於色的人會大發慈悲。她呆滯地看着他,任由他的修長指尖輕柔的插進發間。
沈馳予點頭,還將昨晚的故事適當修改。聽完,伊伊這才長長鬆口氣。
既然這樣的話,“呵……”
掩嘴打着呵欠,她說,“我再睡個回籠睡,別打擾我哦。”
“先吃點東西。”沈馳予不准她空腹睡覺。
“你好煩!”伊伊不耐煩的揮手,手背差點舞在沈馳予臉上。
盯着她有氣無力的背影,想到今天搬家隊要過來,“噯,今天……”
不等他說完,“呯”的一聲,伊伊重重關上房門。
睡得濛濛朧朧,耳畔似乎有嗡鳴聲。
伊伊翻身,用被子緊緊將自己裹住。那聲音依舊清晰,而且仔細分辨,那是男人的聲音。
陡然間,伊伊睜開雙眼坐起來,看看外面大亮的天,她躡手躡腳的踱去門外。耳朵貼上門板,想要聽聽外面怎麼回事,就在這時,咚咚咚——
“啊!”突然的敲門聲嚇得伊伊後退了幾步,拍着胸口,伊伊壯着膽子問,“誰啊?”
“我,開門。”
聽出他的聲音,伊伊這才籲口氣的走過去,“這外面怎麼那麼吵?!”
站在門邊,看着外面熱火朝天的搬運場景,伊伊搞不清楚狀況。
“看不出來嗎,搬家。”沈馳予輕描淡寫地說。
“搬家?你要搬走啦?”
前兩天是聽他一直在念叨這事,可自己也沒時間和他好好聊聊,勸其留下。這次他說要走了,這,這感覺……
心裡慌得難受,伊伊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她急急的扯着他衣服下襬,不鬆手,卻也不說話,只是拼命搖頭。
“押金的事我已經和房東談過了,你不用擔心。”
還是搖頭。
“那房子不錯,我看過了,很安全,交通也便利。”
依舊搖頭。
沈馳予拍拍她頭顱,“租金和這裡一樣,不會貴的。”
“能不能不走呢?”
終於,伊伊擡起白瓷般無瑕的小臉,潤澤的眸子裡朦朧霧氣一片。
“那邊所有費用都交清了,只要搬過去就能住。”
“我,我……”對於他急切搬走的心情有些氣,伊伊咬緊脣,鬆手,怨恨的瞪着他,負氣的說,“走吧走吧,還真以爲我離了你活不了?要滾就快些,我還要睡覺,不要吵到我!還有,既然你要走了把鑰匙還我,另外,已交的房租由於你單方面的毀約我可是不會退的。”
說着,她想狠狠甩上門,誰知沈馳予趁門板合上之前迅速躥進她的房間。單腳帥氣反勾,隔絕外面的偷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