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浩目光兇厲的橫他一眼,也沒考慮那麼多,急急彎腰抱起昏迷不醒的人,不顧衆人傻眼的目光,流星趕月的衝回住處。
幾個女人手忙腳亂的替伊伊換好乾淨保暖的衣服,在度假村的簡易醫療室內,陸宇浩一個勁的嘆氣。
屋內只剩兩人,伊伊雖無大礙,也沒發熱,但依舊暈睡着,陸宇浩坐在病牀對面的滕椅上,拍着額頭髮怵,滿臉愁楚。
“咳,咳咳……”
微微咳嗽一聲,躺在病牀上的伊伊幽幽醒來,聽到聲間,陸宇浩緊張的衝到牀邊,“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睜着澀澀的眼睛,伊伊慢慢坐起來,她抓抓溼潤的頭髮,白癡的問,“我還沒死?”
無語的睨她一眼,陸宇浩完全自顧自的接口道,“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殉情?
一句話把本來還暈乎的伊伊震得囧囧有神,她瞪着一雙清霧般的水瞳,驚悸乍現。
反應自己說了產生歧義的話,陸宇浩趕忙支吾着說,“我的意思是公司員工出了事,我做爲領隊人肯定脫不了干係,到時董事會追問下來我也會死得很難看。”
哦, 原來是這樣,她就說嘛,是自己多心了。
瞭解的點頭,伊伊不做評論。 wWW▲TTκan▲¢O
陸宇浩俯視低垂的嬌美小臉,猶豫片刻之後,他說,“我給你封口費,這件事不準告訴其它人。”
嗯?
惑惑不解的擡起頭來,伊伊瑩水淡淡的瞳孔呈聚焦般收縮。
陸宇浩看着那雙茫然迷離的大眼,彷彿透過那雙清透的眸子看見自己的悲慘景象。
這事,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知道!
趕緊摸出支票,陸宇浩不容拒絕的說,“開個價吧,多少?”
他是怕她這個當事人宣傳出去給公司造成不好的影響吧!
不愧是總裁的得力助理,想得真可週到,就是笨了些。她都已經是“盛煜”的人了,怎麼可能做出敗壞東家名聲的不智之舉呢?
不過這錢,不要白不要!但,要多少,是個問題。
癟癟嘴,伊伊在金額上犯起愁來,他堂堂總裁助理,代表的當然是公司,總不能太寒酸吧,八百?一千?兩千?
見她久不作答,陸宇浩催促着問,“多少?”
“陸助,這錢本來我不該拿的,不過既然是公司的心意那我再推辭就顯得矯情了,公司看着辦吧,可是……”
伊伊一臉感慨的說,“唉,現在的物價這麼貴,政府又號召人民羣衆沒事購物,帶動內需拉漲GPD,在這種大環境下,公司適當的意思意思就行了。”
陸宇浩一聽,狂暈,這麼個屁事怎麼還上升到國家高度了?難道跟他住久了,這覺悟也上去了?
懶得聽她沒完沒了的講大道理,陸宇浩咬咬牙,“一口價,十萬。”
噢!
伊伊還欲吐出口的話被他的慷慨淹沒了下去。
“你是說十萬?1後面5個零?”
“怎麼?嫌少?”
少了可以再商量,後半句還沒吐出來,牀上的人立馬擊掌,“成交!”
嘻嘻嘻,不少不少,當個羣衆演員大冬天的掉一千次河也掙不了這麼多錢啊。眼裡再度金光閃閃,伊
伊對公司的大毛筆非常滿意。
不過……
“陸助,那麼多人都見我掉水了,要我住嘴可以,可是其它人呢?”
“我會警告他們,你只要管好你的嘴就行了,記住,不管什麼人,你都不準提起這件事,尤其是你家裡人和你身邊的人,你就當這件事從沒發生,否則……”
“放心吧,我還要爭取公司最佳新人獎,有分寸,有分寸哈。”
悲愴的睨她一眼,陸宇浩開始填寫支票薄。他的眉頭始終緊蹙,伊伊接過支票的時候一個勁的安慰,“好啦,我做事,你放心,保證不給公司留後患。”
寫完支票,陸宇浩撕下一張空白頁,翻面在後背寫上幾個大字,遞到她手上,“簽字”
“爲什麼要籤這個?”看着手上的“保密協議”,伊伊拔高音量問道,她都已經答應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偏要籤這什麼“若對第三者外泄一個字將賠償雙倍損失費”的“強權條約”,情何以堪?
“怎麼?不敢,莫非你還打算告訴其它人?”
“不是,不是,我真不會告訴其它人,你看大家都這麼熟了,籤這個會不會顯得生分?”
“少囉嗦,不籤就把錢還我!”
她是什麼德性他耳濡過,也目染過,四個字,“防不甚防”,爲了保險,用錢來壓制她那是必須的。
聽他要把錢收回去,這都吃進去了怎麼還能吐出來呢?
麻煩的瞅他一眼,伊伊接過筆,龍飛鳳舞的畫着藝術籤。呵呵,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描的什麼他若瞧得出來,她叫他爺爺。
收回“保密協議”,陸宇浩怪異的眼光順着筆線繞了很久,繞得頭都昏了,最後才鄭重的放進皮夾深層。
雙手指尖小心的夾着支票,伊伊笑着問,“陸助,你還有沒有其它需要我住嘴的?”
“搶錢還搶上癮了?”
窩火的扶扶眼鏡,陸宇浩此時滿臉鬱悶,眉頭緊擰的惱怒樣與他溫潤如玉的氣質完全不搭。
被看穿,伊伊擺擺手,她尷尬的嘻笑,“不是,不是,促銷裝,買一贈一,買一贈一哈。”
“丁伊伊,你真是人才!”
“謝謝!”拱手作揖,伊伊笑着回敬。
沒好氣的低哼一聲,轉身,陸宇浩走了出去。
親親手裡的支票,伊伊笑得合不上嘴。人才,她當然是人才,家裡那位不也經常這樣誇獎自己嗎?
家裡那位!
想到他,伊伊的心突然空缺,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家過得怎麼樣?
垮着肩頭,望着飄動的米色淺花窗簾,伊伊毫無遊玩的興致。
週日下午,伊伊興匆匆跑回家,站在門外稍做休息後。這才輸入密碼,輕腳輕手的推開門。
客廳裡悄然一片,明亮的光線透過玻璃折射在角落裡的一支水晶花瓶上,流弋着熠熠迷幻的光。
輕輕換好鞋,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響,伊伊移去他的房間。
房間內他性感慵懶的聲音漫了出來,絲絲將她纏繞,聽着他令人迷戀的聲線,伊伊快要跪地膜拜了。
正想得出神,突然身側傳來吃驚的聲音,“你躲在門外做什麼?”
呃……
伊伊轉頭,對上一雙茫然的黑
眸,抓抓腦袋,“嘿嘿,嘿嘿……”
除了笑,她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反應。
沈馳予倒也沒太在意,他拿着杯子走去飲水機旁,“怎麼樣,旅遊好玩嗎?”
“好玩,太好玩了。”
跟着過去,伊伊興致盎盎的說。
沈馳予含笑的眸子久久凝視着她,看着那張嫣紅的小嘴,入迷。
兩人一起坐進沙發裡,伊伊還在講着路上的趣事,忽然,她拉過挎包,掏出裡面的一張銀行卡,“開動你的小腦筋給我增值。”
疑狐的接過,沈馳予眉頭輕挑,“增值?”
“對啊,你不是開投資公司的嗎。這裡面有十萬塊,想想辦法,炒股也行,投資也可以,總之把我身價給翻了。”
“你哪來的錢?”覺出不對勁,沈馳予看她,濃眸深處跳躍着追究的璨光。
伊伊得意的眯起雙眸,她彎彎嘴,笑得慧黠而無邪,“一個傻子給的。”
怕再深入下去被他套話,伊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我回房間換身衣服,你也別問那麼多,只需要幫我增值就成了。”
走了幾步,伊伊轉過身來,認真又嚴肅,語帶雙關的說,“這錢可是我的嫁妝錢,你得慎重。”
語畢,她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回房,徒留蹙眉深思的人。
……
頂樓豪華寬敞的總裁室內,陸宇浩戰慄的坐在總裁桌前,鏡片後的雙瞳怯生生的瞄着桌後的人。
沈馳予靠在寬大的坐椅上,鋼筆無意識的敲擊着令人心驚膽戰的節奏。他眯起獵豹般犀利的眸子,冷冷而尊貴的問,“真沒發生什麼事?”
“真的,真的,有我在你還不放心啊!”舔舔乾澀的脣,陸宇浩的視線始終不敢正視眼前那道凌厲的眸光。
“就可就奇怪了。”摸着下巴,沈馳予始終想不明白她怎麼無緣多出這麼一筆橫財?
難道是她脫離組織隊伍,獨自一個人的奇遇?但,這也會不會太扯了!
奈何這次那女人的口風奇緊,任他怎麼利誘都撬不出蛛絲馬跡。這錢哽在他胸口,極度的不舒服!
陸宇浩偷偷瞄着那張變幻莫測的俊臉,提着膽子問,“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聽他如此一問,沈馳予突然坐直身子,正經的說,“那女人很不正常。”
“她不一直都不正常嗎!”
“這次不一樣,她回家後莫名其妙多了十萬,問她哪來的她說是傻子給的,你說說,天下有這麼傻的傻子嗎,我怎麼沒遇到過。”
有的,你面前就有一隻。
陸宇浩悲悽的撇着嘴,他殘存的英名被那女人徹底粉碎。雖然憋屈得想叫娘,但可憐的他還得一個勁的附和,“是啊,好傻,好傻……”
“這件事你去查,給我查清楚,儘快給我答案。”
“呃……馳予,我正着手B市競標案,你看你家小貓這案子能不能暫時先緩緩?”
拖吧,能拖就拖,拖到他忘記這事的那天。
“兩個案件一起進行,人手隨你調派。”
“……”
還能說什麼,陸宇浩只能硬着頭皮應答。之後垂頭喪氣的離開總裁室,他就說嘛,那女人,沾不得呀沾不得!
(本章完)